你將眉頭皺得死緊卻毫無自覺,直到有一冰涼的手按在你眉間,才將你從噩夢深淵拉回來。
睜開眼,適應燈光後,你先看到白淨的天花板,柔軟而散發著陽光香味的棉被圍繞著你,身旁的女人正用著溫柔的語氣敘述著一個故事,不知道是未知的將來,亦或遙遠的過去。
「從此以後,巨人再也無法危害人類世界。人們走出圍牆,開墾土地,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你聽到她闔上書本帶動空氣的聲音,還有一對雙胞胎兒女,聽完故事後心滿意足的歎息。
「好囉,該去睡覺了。再不睡覺會長不高,會跟爸比一樣。」她壓低了聲音,但是靠在她身旁的你,一字一句都聽得很清楚。
你不動聲色地想,等等再找她算帳。
「好!媽咪晚安!」
「噓~小聲點,別把爸比吵醒,快點回去睡了。」
女人傾身向前,親吻了兩個孩子的額頭,直到兩顆小蘿蔔頭輕手輕腳走出房間,帶上房門,你便翻過身,俐落地將女人壓在身下。
「啊……就知道你裝睡,想聽我講床前故事就說啊,我可以從巨人的祖宗十八代開始,細細講給你聽。」
你俯視著她,她也毫不閃躲地望著你,帶著笑容,臉上有幸福的氣息。
你曾經以為不會有這一天了。
她伸出手,沿著你的臉頰滑下,停在你的下巴。那是比室溫再低一點的溫度,冰冰涼涼的,正好緩解你的頭疼,你拉高她的手掌,舒服地在手心蹭了蹭,依樣畫葫蘆地摸索她臉龐的輪廓。
你曾經這樣做過,就在那段痛苦不堪的記憶裡,在糢糊的血肉中,摸索她殘破的臉。
都結束了。
「這是在撒嬌嗎?里維,看不出來你還會撒嬌。」
「對人,對事,還有看心情。妳不知道我很擅長撒嬌的。」
她笑了一下,控制音量在孩子們不會跑回來看的情況。接著,她伸長手臂,攬住你的後頸,往下輕壓,你順勢低下頭,不疾不徐地解開她睡衣的釦子。
「我不全然在裝睡,老實說,妳的床邊故事我只聽到最後一段。」不過不代表想聽那些傳說故事,你思索著,如果她真打算從老祖宗開始,你要怎麼堵住她的嘴,或是轉移她的注意力。
好險女人只是又笑了一下,沒有那麼不識趣。
「吶、作惡夢了?」她以手指輕輕梳著你的頭髮,而沒有否認的你,還忙著解開鈕釦、褪掉內衣後的其他動作。
「為什麼這樣問?」你撐起上身,讓她也方便替你解釦子。
「因為你又皺眉頭啦,還說夢話了呢,喊了不少人名喔。」
她的手停頓了下,你便接著將工作完成,將睡衣拋到床下。
「但是沒有喊到我呢。」
「韓吉,那是因為妳已經在這裡了。」
在她再度開口詢問以前,你便先一步吻住她。
不知道是兩千年前或兩千年後的事情,但信奉實用主義的你決定不再去想,只是全心全意地享受這個夜晚,投入在她溫暖的懷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