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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德公路╗异乡人:诺贝尔文学奖名作 肉体和灵魂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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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异乡人
  出版社:北京大学出版社
  作者:加缪
  内容简介:
  他们说,妈妈死了,我没哭;这是无情,该死。
  隔天就和女友厮混;这是不孝,该死。
  挑拨朋友仇家互斗;这是不义,该死。
  我合该天地不容,人神共愤,
  但你们企图用来拯救我的那一套,又算什么?
  我杀了人,
  只因夏日阳光太刺眼……
  作者简介:
  加缪(Albert Camus),法国声名卓著的小说家、散文家和剧作家,“存在主义”文学的大师,“荒诞哲学”的代表人物。1913年生于北非阿尔及利亚,1960年于法国车祸骤逝。1957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为文学上的存在主义大师。


1楼2015-03-14 10:47回复
      书摘正文:
      1
      今天,妈妈走了。又或者是昨天,我也不清楚。我收到了养老院的电报:“母殁。明日下葬。节哀顺变。”这完全看不出个所以然。也许是昨天过世的吧。
      养老院在马悍沟,离阿尔及尔有八十公里的路程。我坐两点钟的公交车过去,下午可到;这样一来,我就能为妈妈守灵,明天晚上再回来。我跟老板请了两天的假,以这种理由他不可能拒绝我,然而他看起来还是不怎么情愿。我甚至跟他说:“这不是我的错。”他没有回话,让我觉得自己有点不应该。但无论如何,我没理由感到抱歉,反倒是他才应该对我表达慰问。不过后天当他看到我服丧时,大概就会向我致哀了。现在还有点像妈妈没过世一样,等葬礼过后,事情就告一段落,一切都会回到正轨。
      我搭两点的公交车。天气很热。和往常一样,我在赛勒斯特的餐厅吃了饭。他们都替我感到难过,赛勒斯特跟我说:“毕竟每个人都只有一个妈妈。”我要离开的时候,他们一起送我到门口。我有点手忙脚乱的,因为得上艾曼纽勒那儿向他借黑领带和臂纱。几个月前他的伯父过世了。我跑着赶路,生怕错过公交车;也许正是因为这一连串的心急、追赶,加上路途颠簸、汽油的味道、刺眼的阳光和路面反射的热气,我昏昏沉沉,一路上几乎都在睡觉。醒来时,我靠着一个军人,他对我微笑,并问我是否从很远的地方来。我只简短回了声“对”,好不必再继续聊下去。
      养老院离镇上还有两公里,我走路过去,到达时我想马上去看妈妈,可是门房说我得先去见院长。他当时正在忙,所以我等了一会儿,门房在我等的同时继续攀谈着,然后我见到了院长,他在办公室里接待我。他是个矮小的老人家,身上佩戴着荣誉勋位勋章,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我,跟我握手寒暄,久久不放,教我不知怎么把手收回来。他看了卷宗后对我说道:“默尔索太太是三年前来的,你是她唯一的支柱。”我以为他有责怪我的意思,便开始说明缘由,但他打断了我:“孩子,你不必解释这些。我看过你母亲的卷宗,你无力负担她的需求,她要人照护,你仅有一份微薄的薪水。而且她在这里比较开心。”我回答:“是的,院长先生。”他接着道:“你知道吗?她在这里交了朋友,是些跟她年龄相近的人,她可以跟他们分享同一个年代的话题。你年纪轻,她跟你在一起会觉得比较无趣。”这是真的。妈妈住家里时,每天只是沉默地看着我度过。初到养老院时,她经常哭,但那只是因为不习惯;若是几个月后把她接走,她还是会难过,同样是不习惯使然。有点因为这样,过去一年我几乎没来看她,再加上来一趟我的整个周日就泡汤了,更别提还得买票、赶公交车和花上两小时的车程。
      院长继续和我说话,可我几乎无心听下去。接着他说:“我想你一定想看看母亲吧。”我一语不发地站了起来,他便领着我往门口走去。在楼梯上他解释道:“我们将她移到太平间,以免影响其他人。每次有院友过世,其他人都会不安个两三天,这会给同仁造成困扰。”我们经过庭院时,老人家三五成群地在那里闲聊,就在我们穿过时突然静下来,接着又继续在我们身后交谈,活像哑着嗓子的聒噪鹦鹉。院长在一栋小型建筑物门前停下:“我就不打扰你了,默尔索先生。如果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我就在办公室里。原则上,葬礼的时间订在早上十点。我们设想如此一来,你便可以为往生者守灵。最后一件事:你母亲似乎经常对同伴提起,希望能采用宗教仪式下葬。我已自行做了安排,不过还是让你知道一下。”我向他道谢。妈妈虽然不是无神论者,在世时却从来没对宗教产生任何兴趣。
      我开门走了进去,里面相当明亮,纯白色的石灰墙面,屋顶是透明的玻璃天窗。太平间里放着一排排的椅子,中央架着一具棺材,上头立着几根银亮的螺钉,仅浅浅地锁进深褐色的棺盖。棺木旁有个穿着白色工作服的阿拉伯护士,头上戴着颜色鲜艳的头巾。
      这时候,门房从我后头出现,他应该是跑着赶过来的,说话有点喘吁吁的:“棺盖只是暂时阖上了,我这就把钉子取出来,让你看看她。”他正要靠近棺木时被我制止。“你不想看吗?”他问道,我回答:“不想。”他顿时愣在那儿,让我有些尴尬,觉得可能不该这样说。过了一会儿,他看着我问:“为什么?”语气中不带一丝责备,好像单纯只是好奇。我说:“我不知道。”我瞥见他嘴上白色的胡子动了动。接着他避开我的目光说:“我能理解。”他的眼睛很美,是淡蓝色的,两颊红润。他为我搬了张椅子,然后坐在我后面。此时看护起身往门口走去,门房悄声告诉我:“她脸上长了疮。”我一时意会不过来,于是朝她望去,原来她整张脸罩着面纱,只露出眼睛,连鼻梁的地方也很平整,除了雪白的罩纱外,什么也看不见。
      她出去以后,门房对我说:“那么我就先离开了。”我不知道做了什么手势,他最后还是没走,站在我后头,这样却让我不自在。黄昏的柔美阳光填满整个房间,两只大胡蜂停留在天窗上嗡嗡地叫。一股睡意朝我涌来,为了提振精神,我头也没回,就问门房:“您在这里待了很久吗?”他立刻回答:“五年。”仿佛一直在等我的问话。
      之后他便打开话匣子跟我聊起来。他以前从来没想过,余生会是在马悍沟的养老院当门房度过。他说自己六十四岁,是巴黎人。这时我打断他:“哦?您不是本地人吗?”不过我马上想起在带我去见院长之前,他曾跟我提起妈妈必须尽早下葬,因为平原的天气很热,尤其是这一带。这令他怀念起以前在巴黎的生活。在那里,守灵可以长达三天,有时四天;但在这里却完全没有时间,丧家还来不及接受噩耗,就得赶着把遗体送上灵车。他太太听到急忙提点他:“好了,别再说了,这种事怎么好意思跟先生说。”门房老先生脸一红,赶紧向我道歉。我安慰道:“没关系,真的。”我觉得他所描述的既真实又有趣。


    2楼2015-03-14 1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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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源:搜狐读书频道
      个人意见:毋庸置疑的大师巨作。


      3楼2015-03-14 1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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