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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微光(cp:罗丝/斯科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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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给所有人,希望每个人平安幸福。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15-03-11 09:01回复
    【引子】
    我父亲在世时常对我说,人活一辈子,一定要有一点让自己引以为傲的资本,年老时,才不觉得白活了这一世。
    如今我已是垂垂老矣,父亲所谓的“年老时”,早已以命运那种不可抗拒的姿态悄悄接近了我。我每日做的事情,不过是披着披肩,坐在炉火旁专属于我的那把安乐椅上,手里织一点东西,或是看一本书页早已泛黄的诗集。但随着冬日的到来,我的视力越来越不能允许我长时间地从事这种活动。于是,原本就漫长的日子变得更加漫长,更加难以打发。我经常在安乐椅上坐上一整个下午,只是听炉火的噼啪声和脚边那只老猫的呼噜声。
    偶尔,我也会想一些事情。对于一位无可救药的老妇人来说,那通常是指回忆自己的年少时光,尤其是父亲口中的“引以为傲的资本”。幸运的是,我正好有这么一件让我骄傲的经历,尽管在我的一生中,从未对别人说起,但它依然是我脑海中最珍贵的一段回忆。它如同一道光,在我曾经晦暗的生命中骤然亮起,从此永不熄灭。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15-03-11 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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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可真不公平,只通过外表来判断一个人的能力。”她严肃地说。
      “是啊……”我附和着,心里有一点小小的心虚,因为史密斯小姐的能力的确比我强。但这位女士的话给了我一种莫名的安慰,她柔和的目光让我感到自在和温暖。然后,不知怎么一来,我的话匣子突然打开了。我开始跟她讲述我自己的故事:我怎样在一个阴暗的矿区度过我了无生趣的童年,怎样在一所充满校园暴力的中学躲避那些一心想捉弄我的坏女孩,怎样在家里灰暗的灯光下、坐在到处都是的空酒瓶边完成我的作业,怎样在大学里艰难地研习德语,怎样在毕业后来到我姑妈身边,怎样默默无闻、丝毫不受重视……等我意识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滔滔不绝地讲了将近一个小时。于是我大感其窘,忙不迭地道歉,因为自己用这些无聊的故事耽误了她的时间。
      “哦,你大可不必抱歉,我不敢说自己是一个好的倾听者,不过我倒很乐意在这样一个阴郁的冬日,在异国他乡聆听一个年轻同胞的故事。这么说,你的生活看来很不快乐,是吗?”她啜饮着手中那杯咖啡——不加奶也不加糖,冲我微微一笑。
      “没错,我觉得自己的生活没劲透了。我知道自己这样不太正常——我是说,我才
      22岁,而这本该是一个非常精彩的年龄,对吗?世界这么大,生活这么五光十色,可我就是没办法脱离我现在这种无趣的状态,没法像其他年轻女孩子那样尽情地享受生活。我觉得自己的生活一片黑暗,没有一点光线射得进来——哪怕一缕微光也没有。”我沮丧地说。
      她不语,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突然说:“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和你讲讲我自己的故事。”
      “我很乐意!”我热情地喊道,然后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激动。事后我想,那大概就是一种预感,因为她所讲述的故事、包括她这个人,是那样显著地改变了、照亮了我的人生。
      就在这时,一名侍者走过来,告诉我罗莎蒙德姑妈有一名重要的访客,急需翻译。我感到大失所望,但又不得不去。
      “恐怕我要走了,你也听到了,罗莎蒙德姑妈叫我过去。”我郁闷地说。
      “没关系,我可以明天再和你讲。你明天下午两点之后有空吗?”
      “我想没问题。”我高兴地答道,在心里祈祷罗莎蒙德姑妈明天不会有什么重要的客人。
      “太好了,那明天下午两点在这儿见面。”她笑着说。
      我道了别,迅速离开了。但在走到咖啡馆门口时,她又叫住了我:“对不起,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安娜贝尔·辛普森,你呢?”
      “我叫罗丝·韦斯莱。”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15-03-11 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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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来更啦~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15-03-11 1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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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第二天下午两点,我如约到达。与昨天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今天咖啡馆里几乎没什么人。我一眼就看到了她,不仅因为视野开阔,更因为她那头红色长发十分显眼。她也看到了我,冲我招了招手,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韦斯莱太太,下午好——”
          “叫我罗丝就行,更不必叫我什么韦斯莱太太,韦斯莱是我本来的姓氏。”她笑笑说。
          “哦,真不好意思……”我感到很尴尬,更没想到她居然没有结婚。为了转移话题,我赶紧说道,“很幸运,今天罗莎蒙德姑妈没什么客人,所以我不必陪着她。”
          “我常听我爸爸说,他有一个穆丽尔姨婆,难缠程度绝对不亚于你那位罗莎蒙德姑妈。”罗丝突然顽皮地笑了一下,“我的伯父们小时候拿她开了不少玩笑,到最后她发誓在遗嘱里绝不会提到他们俩的名字——但最后乔治伯父还是分得了一部分遗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是两把摇摇晃晃、一坐上就塌掉的椅子,上面生满了霉菌,看上去比她这个人还要老。”
          我好奇地问道:“那另一个伯父呢?”
          我立刻知道自己问错了话,因为罗丝的目光瞬间黯淡下去。
          “弗雷德伯父……他死了,还没过他的
          20岁生日就去世了。我爸爸、妈妈和姑父和他一起经历了那场爆炸,当时他们只有
          17岁。他们活了下来,可是什么都做不了。”
          我感到非常窘迫,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嗫嚅着说自己多么抱歉。
          “没关系,那已经是将近一个世纪以前的事情了。那时我还没有出生,从来没见过他。但大家一直对我们说,乔治和弗雷德有多像——他们是不折不扣的双胞胎,连我的奶奶都会弄混。我的爸爸妈妈,还有金妮姑妈、哈利姑父总是给我们讲他们年轻时数不清的趣事,他们是世界上最有趣的人了。但我们一直很难相信这样的描述,因为在我的印象中,乔治伯父总是很严肃,不苟言笑,而且害怕照镜子。我无法想象他无忧无虑地开玩笑的模样。弗雷德伯父的死给他造成了很大的打击,用爸爸的话来说,弗雷德把他的灵魂一起带走了。”
          我听着这段令人伤感的家族史,不免唏嘘。但罗丝的叙述中有一个地方让我感到很不对劲……
          “对不起,你说那是一个世纪以前?你父亲那时
          17岁?”我还是忍不住好奇,因为罗丝看起来绝对不会超过
          40岁,很难想象她有一位百岁高龄的父亲——假设他父亲还活着的话。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15-03-11 1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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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
            1998年。那一年发生了一场战争,就在我们的学校里。很多人牺牲了,包括弗雷德,但我们终究取得了胜利。你不知道吗——不,不,你是不会知道的。“她迅速纠正道。
            罗丝的话令我感到更加好奇,同时也更加困惑了。
            “你说一场发生在学校里的大战?我不记得历史课上学到过……”我的历史考了
            A+,如果
            1998年在英国的某所学校里发生了一场死伤惨重的战争,那我一定会记得的。
            令我吃惊的是,罗丝叹了一口气,然后摇了摇头,看上去略微有点尴尬。
            “安娜贝尔,你不知道,我们——我的所有亲戚和朋友,和你……怎么说呢,不大一样。”
            我瞪着她,等着她做进一步解释。
            “这么说吧,我们的历史和你们的历史有重合的地方,我们的生活和你们的生活有时也会有所交叉,但多数情况下,我们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呃,你能再……再解释清楚一点吗?我不是很明白……”我小心翼翼地说。
            罗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忽然豁出去一般。
            “通俗点来说,我们是巫师,你们则是非魔法人士,又被我们称作‘麻瓜’。”
            这绝对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惊世骇俗的话。刹那间,时间仿佛静止了,我呆呆地坐在那里,想着自己对面是不是坐着一个疯子,或是一个自以为很有幽默感的人。
            “安娜贝尔,我知道这对于你来说非常难以置信,我也不指望你能相信我。但这是我要讲的故事的前提,如果我不说清楚这一点,你接下来就会在我的故事中找到无数类似‘我的父亲比我大
            50岁’这样可笑的漏洞。如果你感到难以接受或是有些害怕,你可以选择现在就离开,我不介意的。”她略微有些急切地说。我不知道哪个更让我惊讶——是她所说的这件事本身,还是她向我叙述这件事时的认真口吻。
            但不知怎么,我知道自己并不想离开,就算她是一个疯子,但她的故事毕竟还是有趣的。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15-03-11 1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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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留下来听你说,你要怎么让我相信你呢?”我问。
              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四下无人,然后从口袋中抽出一根细细长长的木棍,看起来十英寸左右。让我吃惊的是,她把这根木棍径直指向我,口中念了句什么。我还没来得及表示反对,一道银白色的光就从木棍顶端射出,击在我的身上。我倒吸一口冷气,连忙低头查看自己是否还安然无恙,却只是无比惊讶地发现,我那双污垢遍布的鞋子变得光洁如新,袜子上的破洞不见了,牛仔裙绽开的线头消失了,连衬衫上松动的纽扣都被牢牢地钉好了。
              “这样如何?”她笑着说。
              我目瞪口呆。这可不是什么从袖口中变出一枚硬币的把戏,也不是什么催眠的招数,没有任何一位魔术师能做到这些,这简直就是货真价实的魔法!我悄悄地采用了最老套的一种办法——在自己腿上狠狠掐上一把,疼痛感如此真切,让我不容置疑。
              “现在你相信了吗?”罗丝的微笑中带着一点自豪。我仿佛在做梦一般,缓缓点了点头。
              “你是怎么做到这些的?”我虚弱地问道。
              “你说那个咒语吗?哦,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家务咒语,在我们的世界里,几乎每一位母亲都会这个,事实上——”她灿烂地笑了一下,“这就是我妈妈发明的,因为小时候,我和我的弟弟雨果总是把自己弄得一团糟。她工作很忙,没有多少时间整理家务,所以她改良和发明了很多家务咒语,使我们和家里还算能接待客人——伟大的赫敏·简·韦斯莱啊!”
              我仿佛在听天方夜谭一样,简直一头雾水。她注意到我眼中的困惑,微微一笑。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讲的东西对于你来说太过陌生?这很正常,我从小就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我的第一个玩具就是一根弗雷德和乔治伯父发明的假魔杖。但你从未接触过这些,没关系,在我的故事里,我可以给你慢慢解释。”
              然后,她便开始讲述她的故事。她那对棕色的、明亮的眼睛,在烛火的映衬下,仿佛闪烁着晨星一般的微光。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15-03-11 1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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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今天就这么多~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15-03-11 1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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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油


                  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15-03-13 1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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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写双子那一段,感到好忧伤啊,双子永远是泪点。


                    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15-03-15 0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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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湖边停着一些小船。我们在海格的引导下,几个人一组上了船,随后便自动向对岸驶去。点点星光倒映在黑暗的湖面上,月光照射着粼粼波纹。四周安静极了,大家都在抬头仰望前方那座壮观的城堡。
                        “嗨,罗丝,”阿不思悄声说,“听詹姆说,这湖里有巨乌贼。”
                        我想象着那巨大的怪物,在黑夜中不禁打了个寒噤:“金妮姑妈不是说詹姆的话不能全信吗?”
                        “这里确实有。”斯科皮突然说——我们刚才走在一起,所以被分到了一条船上。
                        “你是?”阿不思这才注意到他。
                        “我叫斯科皮·马尔福。”他说,“你一定是阿不思吧,罗丝告诉我的。”
                        阿不思似乎有点吃惊:“是啊,阿不思·西弗勒斯·波特。”
                        “波特?”斯科皮明显注意到了这个姓氏的分量,“你父亲很出名。”
                        “唔,我想是的。”
                        然后我们又安静下来,等着小船慢慢靠岸。船头轻轻地撞到岸边,我们一个接一个地跳下来,站到长满青草的岸上。海格的船很快也到了,他举起那盏灯,让我们都汇拢过来,然后大步向城堡走去。
                        “跟我走,别走丢了。”海格洪亮的声音在黑夜中回荡。
                        我们手脚并用地攀上山岩中的一条隧道,很快,我们来到了一扇橡木大门前,大家鱼贯而入。一位瘦小的男巫站在那里等候着我们,他的身材和高大的海格形成的反差如此巨大,我们一时间看得目瞪口呆。
                        “啊哈!”他看见我们,兴奋地喊道,声音听上去尖尖细细,“一年级新生!很高兴看见你们!我是弗立维教授。过一会儿,我们会从这里的走廊过去,到宴会大厅里,你们将在那里进行至关重要的分院仪式。你们会被分进四个学院中的一个,它们分别是格兰芬多、斯莱特林、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学院就像你们自己家,你们会和同学院的学生一起上课、一起在属于学院的宿舍和公共休息室里休息和起居。我相信每一个学院都会迎来一批极为优秀的新生,但要记住,你们的行为会直接关系到学院的荣誉,优秀的表现会为自己的学院赢得加分,而违反规定的行为则会为学院减分。孩子们,一定记住这一点。”
                        他带着我们穿过巨大的门厅,走上一段豪华的大理石台阶,走进一间很小的空屋里,做完短短的开场白,就出门去了。
                        和刚才来时一样,大家依然不怎么说话,没有人有这个心情,分院的事情已经够让人纠结的了。我看看阿不思和斯科皮,他们都是一言不发,看上去微微有些紧张,我知道自己看上去一定也同样苍白。
                        房间里出现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原来是弗立维教授回来了。
                        “孩子们,跟我来。”
                        我们紧张地跟在他后面,走过门厅,穿过一扇豪华的大门,进入餐厅。刹那间,几乎所有的新生都呆住了,没有人说话,大家都为这餐厅的富丽堂皇所震撼。我不禁想起,每次我向爸爸追问霍格沃茨礼堂细节的时候,他总是支支吾吾:“我形容不出来,反正就是很壮观,很漂亮。”当时我还认为他语言能力匮乏,现在我才明白,不仅是爸爸,没有人可以描述得出这里的美丽。成千上万只蜡烛漂浮在半空中,照得整个礼堂灯火辉煌。还有天花板——哦,我真不敢相信那里居然有天花板!虽然妈妈已经让我读过了《霍格沃茨,一段校史》,我知道天花板看起来和外面的天空一模一样,但当你朝上看,以为你能看见和外面门厅一样高不可攀的华丽顶棚时,看到的却是繁星点点,那种感觉简直是妙不可言。周围发出一片小小的惊叹声,大家都在向上看,分院的紧张无疑被这里的神奇壮丽冲淡了许多。
                        四张长长的桌子边已经坐满了学生,我猜想他们是按各自的学院坐在一起的。礼堂最尽头是一张台子,上面布置着教师席,我们被领到那前面,排成一列。弗立维教授拿出一张椅子,往上面放了一顶又旧又破的帽子。我们都惊异地盯着它,因为它随后唱起歌来。当然,那首歌真是太长了,再加上紧张让我脑海中直翻腾,我几乎没注意它唱了些什么。它唱完之后,弗立维教授拿出一卷羊皮纸,宣布说他叫到谁的名字,谁就坐到凳子上,戴上帽子。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29楼2015-03-18 2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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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
                          晚上十点,我穿过胖妇人的画像,从公共休息室里出去,没有理会她对我去向好奇的询问。离开她的视线之后,我从袍子里拿出那件宝贵的隐形衣,无暇去感受它在手里如水一般轻盈的质地,把它小心地披在身上。我知道,没有人能看得到我。哈利姑父把这件隐形衣传给了詹姆,我和其他几个孩子一直羡慕不已,谁都知道这东西有多稀罕。我轻轻走过点着火把的走廊,使自己的脚步声尽可能的轻。我驾轻就熟地来到图书馆门前,这条路我已经走了无数次,哪怕闭着眼睛都能找到。
                          我用魔杖指着门锁:“阿拉霍洞开。”
                          门锁“咔哒”一声,我知道自己成功了,轻轻推开大门,迅速地闪身进去,然后把门合上。里面安静得出奇,一片漆黑。
                          “荧光闪烁。”我轻声念出这个妈妈教过的咒语,魔杖前部射出一道蓝色的光,尽管不是很亮,但足够让我看清周围的东西。我在密密的书架间灵敏地穿梭,同时紧盯着书脊上的字,寻找可能对我有用的东西。
                          “《魔药制作大全——学生了解魔药的绝佳助手》。”我看到一本书,标题让我很感兴趣。它很大很厚,我开始轻轻把它往外抽,这可费了我一番力气,因为周围的书摆放得很紧。
                          我突然停了下来,屏住呼吸,紧张地听着——
                          没错,有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它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35楼2015-03-24 1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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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安娜贝尔】
                            透过温柔的烛光,我的目光越过精致的咖啡桌,细细打量着桌子那端言笑晏晏的罗丝。她的眼角眉梢此时皆是笑意,火红的发丝随意垂落在她圆润的肩头,在烛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近乎迷离的光彩。
                            我羡慕罗丝,因为回忆对于她来说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她的人生是完满的,无论是怎样的回忆,她向我娓娓讲述的时候,总是怀有万般柔情。也难怪我对她的故事有一种近乎痴迷的追逐,因为她所讲述的一切,都是我曾无数次怅惘追寻、却始终无法得到的美好。
                            今天的故事就这么结束了,我却犹嫌不足。我不愿意急着离开这里,因为那就意味着,我不得不回到以罗莎蒙德姑妈为代表的那种单调、虚荣、乏味的生活里去。我将耐着性子听候她花样迭出的使唤,为因久卧而腰肢酸痛的她捶背揉肩,为她准备蜂蜜水,甜一分或是淡一分都不行……我对这些是真心厌倦了,但既然我暂时找不到一个新的去处,我只能尽量少待在她身边一些,不然生活当真没有丝毫乐趣可言。
                            “你好像最喜欢喝卡布奇诺。”罗丝突然说。我吃了一惊,因为我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手中的那杯咖啡早已凉了,上面厚厚的奶泡也所剩无几。
                            “呃,我喜欢奶味足一点,太苦的咖啡我喝不下去。”我说,突然觉得有些脸红。罗丝的咖啡中总是什么都不加,隔着桌子都仿佛能够闻到那股涩涩的苦味,和她一比,我这点喜好显得多么幼稚而微不足道。
                            她没有接话,眼神突然变得渺远起来,像是在想某些令她怅惘的人和事。我很少看见她这副模样,此时更是经不住好奇,突然壮着胆子问道:“你和斯科皮——你们是什么关系?”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从她急遽冷却的神色中,我看得出她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就像追问她的弗雷德伯父一样,我又一次触犯了她心底的雷区。我感到困惑,因为在她讲述的故事中,斯科皮是那样重要的一个角色,我不能想象他们之间除了幸福的结局之外还有什么可能,但我紧接着想起我们第二次见面时的那场小误会——她没有结婚,韦斯莱是罗丝本来的姓氏。
                            我感到自己的心迅速冻结——我在破坏这份来之不易的友谊!我只能结结巴巴地掩饰自己的错误,真心希望能够收回刚才的话。
                            “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我不知道……”我的声音如此微弱,感觉自己的双颊红得像火烧一样。
                            “没关系。”罗丝轻叹一声,神色放缓了些,“反正我迟早要告诉你这些的。”
                            “不——不,你大可不必勉强告诉我,如果你不想说的话——”我连忙摆手,她却打断了我惊慌的话。
                            “安娜贝尔,”她说,“你要知道,我向你讲述自己的故事绝非勉强。我想告诉你这些——尽管我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也许有些故事憋在我心里太久,说出来给人听一听,我会觉得好受一些。”
                            我看着她清澈的棕色眼睛,脑海中有些发懵。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看上去那么悲伤消沉,而就在十几分钟之前,她还沉浸在年少时的回忆中谈笑风生。我开始不确定自己是否想听下去了。我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更不敢问,我只是还抱着单纯的幻想,希望这个故事能够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我和斯科皮——没错,在我已经告诉你的故事里,我们还只是朋友。后来——当然后来一切都不同了。”罗丝的表情看上去极其矛盾,嘴角含笑,柔和的棕色眼睛里却是无法压制的怅惘。
                            “那——你们一年级的时候,你对他有过——你知道,那种想法吗?”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哦,当然没有,”罗丝眼中的阴翳散开了些,这使她的笑容变得明朗了许多,我的问题在她看来似乎很有趣,“说真的,我当时真的只是渴望和他建立友谊——他也只是如此。也许你会觉得我的行为很怪异,仅仅为了一段友谊,可以做出这些多少有些疯狂的事情来。我的生活中并不缺少友谊,雨果、詹姆、阿不思、莉莉,他们都是从小陪着我长大的朋友,但我的朋友圈子也多少被这样的生活环境局限了。我希望和斯科皮成为朋友,一种不建立在亲情上的朋友,一种真正因为性格喜好相近而彼此吸引的朋友。而且,和一个姓马尔福的男孩成为朋友,这多少有点离经叛道。你知道,在我那个年纪……”
                            她停住了这含有暗示的话语,和我心照不宣地笑了笑。是啊,我心中暗暗想道,对于一个11岁的小女孩来说,能和来自对立阵营的男孩成为朋友,肯定是一件很酷的事情。
                            “我真羡慕你,”我抑郁地说,“我就没有什么朋友——从来都没有,他们都不愿意和我玩。”
                            “是吗?”罗丝看上去很惊奇——她这样的人当然无法想象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我是说,一个都没有?”
                            “也不是,曾经有过一个女孩,我们玩的还不错,可是后来我发现她不过是想找个理由抄我的作业。当然这后来被老师发现了,她被骂了一顿,坚持认为是我告了密。为了报复,她揍了我一顿——她是那种人高马大的类型。我们的‘友谊’当然也就结束了。”
                            “哦,我真抱歉。”罗丝难过地说。
                            我叹了一口气,回忆这样的经历并不是什么令人高兴的事情,我真不该在这个时候提起它。“没关系,都过去好久了。”
                            这本该美好的一天结束得并不愉快。我们道别时,两个人都各怀心事。回去的路上,我更是在积水的路上跌了一跤(上午下了点雨),把浑身弄得又湿又脏,心情更是糟糕极了。我的狼狈模样更是免不了罗莎蒙德姑妈的一顿训斥,因为我的换洗衣物并不多。于是我不得不站在浴室的大镜子前,搓洗着衣服上沾上的污泥,同时盯着镜子里自己那张苍白普通的脸。
                            “安娜贝尔,你真是讨厌极了。你一无是处,只会把一切都搞砸。没有人喜欢你,就连罗丝也开始厌烦你了。”
                            我并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一大颗眼泪却从眼眶中兀然滴落,在水池中击打出一个颤抖的圆。我无力地蹲到地上,抽抽噎噎地哭了出来。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39楼2015-03-28 1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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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番外】——【A&J】
                              安娜贝尔是一个普通的女孩,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不曾有过自己的初恋——尽管它是出奇的短暂,就像一阵倏忽而过的风,从16岁的安娜贝尔身边吹过。那样短,几乎来不及改变什么。
                              她是在一次学校组织的义工活动中认识吉米·斯宾特的。安娜贝尔一个人走在队伍的最后面,被甩得有点儿远,因为她手中拎的那袋工具太重。天色慢慢昏暗下来,这是安娜贝尔一天中最不喜欢的时段,本就不多的阳光逐渐湮没在浓浓的雾气与乌云背后,天地之间仿佛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阴郁气息。安娜贝尔越走越慢,最后几乎停了下来,伫立在家乡郊外清冷的荒野里,觉得自己渺小得可怜。
                              然后,他出现了。他帮安娜贝尔拎起手中的袋子,跟她一路聊着天,直到她赶上自己班的队伍。
                              他说自己叫吉米·斯宾特,20岁,是一个学地质的大学生,和几个同学和教授来此地勘探,就住在那边的一栋小木屋里。天光暗淡,安娜贝尔更是腼腆得不敢抬头,走过那不长的一段路,她只知道他有着乌黑清爽的短发,因户外工作而接近麦色的皮肤,还有一双藏在细框眼镜背后的灰色的眼睛。
                              第二次见面,是在镇上的集市里。安娜贝尔撞翻了小半个水果摊,两打鲜红的苹果滚得到处都是。她涨红了脸,在人群中到处寻觅剩下的苹果,一边焦灼地思考着口袋里是否带了足够的钱来赔偿损失。当她抬起头,吉米正站在水果摊前,表示愿意买下所有落地的苹果。安娜贝尔怔怔地看着这个傻子,然后突然就哭了出来。
                              那个下午,他们是一起度过的。他们吃了冰淇淋,看了一场很短的电影,甚至还到鲜花店去买了一束美丽的蓝桔梗。分别的时候,吉米分给安娜贝尔一半苹果,还有那束桔梗花。苹果很甜很脆,桔梗花更是带着一种狂野而质朴的美丽,微苦的香味在黑洞洞的屋子里蔓延,常年不见阳光的角落里似乎也有了春天。
                              这一次相处,安娜贝尔掌握了更多的细节。她发现吉米的眼睛不是灰色的,而是一种神秘的灰蓝色;她发现吉米喜欢吃甜的东西;她发现吉米的手很粗糙,也许是因为长期风吹日晒的原因;她发现在欧亨利的《浪子回头》里吉米和安娜贝尔是美好的一对儿;她发现自己开始在草稿本上不停地写A&J。
                              不久之后的一个星期五,安娜贝尔在放学后走出校门,惊讶地在流动的人群那端看见了吉米。他推着一辆有些发旧的自行车,穿着清爽整饬的格子衬衫和有些泛白的牛仔裤,干净的镜片在阳光下闪光,但安娜贝尔还是看清了他嘴角眉梢的笑容。那笑容那样简单,那样温暖,20岁的吉米刹那间看上去竟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安娜贝尔记住了那天的许多细碎的情景。比如自己坐在吉米的自行车后座上,蓬乱的发丝被齐齐吹向脑后,倒给人一种秀发飞扬的错觉;比如自己的浅蓝色棉布裙子在风中来回摆荡,在腿上拂出**的感觉;比如一只不知名的鸟从上空欢唱着飞过,自己也想和它一样大声歌唱;比如吉米的自行车突然一个颠簸,自己突然受惊,然后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紧紧地抓在了他的腰上。
                              那时正是初夏时节,白昼越来越长,迟迟不肯落山的太阳也显得比平日灿烂。安娜贝尔的额头上有了细小的汗珠,不知是因为热还是羞惭。他们并肩坐在草地上,面前是一条开阔的大河,河水被西垂的太阳染成一片黄色橘色红色的混合。安娜贝尔捡起一根树枝,在湿润的河边沙地上写下“A&J”,霎时间脸比河水还要红。她后悔自己的大胆和莽撞,下意识地背过脸去。然后,吉米轻轻侧过头,在她的右脸颊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时间瞬间定格了,仿佛太阳不再西沉,河水不再流动,风儿也不再轻轻地吹。这是安娜贝尔生命中的第一个吻,尽管只是在脸颊上,她却已经把这视作最为甜蜜和美的一刻。
                              夏日的星空下,他们默默地骑行在回去的路上。安娜贝尔依然端正地坐在座位上,她不敢、也不曾想过有其他更为亲密的举动,这样的距离已经让她倍感满足。吉米则轻轻地哼起一首歌,安娜贝尔听了出来,是那首著名的《绿袖子》。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40楼2015-03-29 1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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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今天老妈不在家~可以多发一点~把这章发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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