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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回忆花火】带你回味那些让你难忘的花火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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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摸


来自Android客户端4514楼2017-08-17 2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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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没看完,不过还是辛苦楼楼啦,mua~


    来自Android客户端4515楼2017-08-17 2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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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啦,我明日再更


      来自Android客户端4516楼2017-08-17 2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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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发了楼的哇,竟然被吞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4517楼2017-08-18 0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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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楼辛苦啦,mua~


          来自Android客户端4518楼2017-08-18 0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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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楼,说好今天更的呢


            来自Android客户端4519楼2017-08-18 2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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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4520楼2017-08-19 1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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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她唯一的牵挂,她等了七年,终于有机会回到晋阳。她那样开心,拒绝了所有人的提亲,只想嫁给他。
                那日他那样护着她,她总觉得他也是喜欢她的,可如今,他却说他厌恶她。
                一切都太过可笑,可她的泪却落了下来。
                【七】
                第二日,府里皆知自家少爷未留在新房里。
                傅锦歌忍住心里的酸涩,去厅里给公婆奉茶。
                她也想像以前一样去大声质问薛丞,可是她不能。薛丞不是喜欢温婉的姑娘吗?她也可以变成那种模样。
                她开始让府中的嬷嬷教她礼仪、女红,教她像大家闺秀那样走路说话,举手投足间,都是世家小姐该有的端庄。
                她在薛丞面前说话轻声细语,努力做到一颦一笑都是他喜欢的模样。
                她从没像现在这样委屈过自己,可她不明白,为何薛丞还是不喜欢她,为何薛丞看着她的目光越来越疏离,甚至还有一丝嫌恶。
                她做了那么多,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小丑。
                薛丞像变了一个人般,整个人沉静而阴郁。他常不在府中,整日流连烟花之地,每次回来都是一身脂粉酒气。
                任凭薛丞怎么折腾,薛老爷子再也没有心情管他。
                三个月前,淮南旱灾,灾难在一夜之间席卷而来,饿死的难民随处可见。圣上体恤百姓,特批数万两黄金用于赈灾。
                这件事是交给朝中大臣来办的,可谁承想,这些黄金却没有分到灾民的手中。
                贪污之事,比比皆是,而且做得极为隐蔽,不知这次是谁捅到圣上面前。圣上震怒,下令彻查此事,凡是和这件事有关联的官员皆在调查范围之内。
                调查之事虽是在暗中进行的,但多少会有些流言传出,薛老爷子亦听到些许。
                这些黄金经过了他的手,他最近可要万分小心,但凡被人抓住一点把柄,那便是灭门之罪。
                傅锦歌见到薛丞的日子屈指可数,那日,她去他的房中等他。
                直到夜半,薛丞才回来,由两个下人搀着,整个人醉得不像样子。
                傅锦歌忙去扶他,他眯着眼睛打量她,看了许久,才认出她是谁。
                他当真是醉了,不然不会说这么多话。他紧紧地攥着她的手,一遍一遍地唤着“锦歌”。末了,他问道:“这七年,你去了哪里?你突然回晋阳,突然要嫁给我,到底是为何?”
                傅锦歌轻笑:“因为我喜欢你。”
                薛丞亦笑,只是眼睛深沉如黑夜一般,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冷声道:“为什么不说你这七年去了哪里?喜欢我?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说完,他伸手将她推开。
                后来,薛府的下人皆知,那晚薛丞闹了许久,他将府中的丫鬟全都唤到他的房中,然后一个一个地问她们:“如果我不是薛家的少爷,如果我只是一个瘸子,你们会嫁给我吗?”
                丫鬟们被他疯癫的醉态吓到,皆噤声不敢言。
                他不住地念叨着“瘸子”二字,说着说着,眼睛便红了。自他十二岁断了一条腿,不管遇到多难堪的言语,他皆是一笑置之,云淡风轻。那个看似温吞的少年,比任何人都要坚毅,他们还是第一次使他如此失态。
                醒来后,他便恢复了沉静,浪荡的姿态更胜以前。
                薛丞冷落妻子,留恋烟花之地的事在晋阳城里尽人皆知。他喜欢上了一个姑娘,是个青楼女子,说话轻声细语,分外讨人喜欢。
                薛丞将她安排在城郊的一处院落里,自己也住了进去,不再回家。
                晋阳城里的女眷都拿傅锦歌教导自家女儿,她们嘲笑道,像傅锦歌这样泼辣彪悍的姑娘没有人敢娶,就算是娶了,也不会有人喜欢。
                薛丞和青楼女子之间的爱情成了人们口中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而傅锦歌便是那彪悍的原配,惹人厌恶的存在。
                傅锦歌十分委屈,觉得自己当真是没出息,一个郡主,却活到了如今这样落魄的地步。他都这样对她了,她却还在自己父王面前说他对她很好。
                她去见过那个姑娘,青楼女子,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卑微和风尘姿态,她并不像薛丞说的那样好,也不像世人说的那样喜欢薛丞。
                自小就受欺辱的姑娘,只想着有朝一日能够离开青楼。薛丞并不是最好的选择,但也是她唯一的选择。像薛丞这样地位的世家公子不会看得上她,只有薛丞,断了一条腿,不会嫌弃她卑微的身份。
                听到她这么说,傅锦歌气得手指颤抖,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在别人眼中却是这样可有可无。


                来自Android客户端4521楼2017-08-19 1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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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一切转变在那一日,薛丞来到傅锦歌的院子里,然后告诉她,要纳那青楼女子为妾。
                  她所有的隐忍在这一瞬间溃不成军,几乎没有思考就拒绝了。她可以容忍薛丞不喜欢她,但她绝不允许另一个女子抢走她的夫君。
                  她慌乱地抓住薛丞的手,道:“阿丞,那个姑娘不喜欢你,她只是喜欢薛家的权势。我喜欢你,我可以告诉你这七年来我去了哪里,我可以背叛所有人和你在一起,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她的语气中甚至带着一丝乞求,她才是最喜欢他的人,虽然她小时候欺负他,虽然她脾气坏,但是她可以改,她可以为了他变成一个温婉的姑娘。
                  她好像是哭了,他伸手轻轻地拭去了她的眼泪,凉凉的。
                  薛丞的声音有些沙哑:“傅锦歌,晚了。我想知道的时候你什么都不肯说,现在,我已经不想知道了。你不答应也好,那你就离开吧,这是休书。从今日起,你与我薛丞,再无半点关系。”
                  他的话虽然很轻,但带着异乎寻常的决绝。
                  她怔怔地看着滑落在脚边的休书,缓缓松开手。
                  她想笑,泪却流了下来。
                  薛丞一瘸一拐地离开,她跌坐在地,万念俱灰。
                  她是西梁唯一的郡主,是长公主府的掌上明珠,尊贵的身份让她对所有一切都是高傲不屑的,她还是第一次这么卑微地去乞求一份爱情,第一次宁愿背叛全世界也想要和一个人在一起,她放下了自己所有的尊严,可这些爱恋,那个人并不稀罕。
                  她呆呆地坐在房里,薛丞站在门外。
                  就像是七年前,她离开的那晚,她在薛府门前站了一夜,而他就在门后陪她站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他便听父亲说她要被郡王夫妇送出京城,很可能永远不回晋阳城。他拖着一条断腿,忍着锥心之痛跑到长公主府,却仍是迟了一步。看着离开的马车,他心里忽然空落落的,像是什么珍贵的东西被人生生从心里挖走一般。
                  那几年,他因为太过温吞而被众人嫌弃,她因为太过泼辣,而被众人不喜。没有人愿意和他们一起玩,他们二人就整日厮混在一处,颇有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
                  她刁蛮,总爱捉弄他,他虽然口上说着不乐意,但心里却是十分惯着她;她总爱撒娇让他背着,用烂了的招数,他却次次心甘情愿上当。
                  他不相信。
                  他总觉得,他们会像折子戏里那般,一起长大,然后在一个春光灿烂的日子,她为他穿上嫁衣。
                  他从未想过他们会分开,他一日一日去长公主府门前等她,等过了炎夏,等过了深秋,等过了寒冬,等了一年,等了两年,等了三年,但仍是没有等到她。
                  他终于相信,她离开了。
                  那时他年少,不明白心里那份执着到底是为何。直到第七年,在那个静谧有风的清晨,他看着坐在庭院里的姑娘,一切仿佛静止了,唯有他的心跳在时光中格外清晰。
                  原来,是喜欢。
                  看着她娇羞的模样,他话语间故意惹怒她,果然,很快她就暴露了自己的性子。
                  那是他一生中最美的时光。
                  不多久,他受了伤,那个唤作容筝的白衣女子找到他,问他是否知晓什么是暗卫。
                  容筝带他去了长公主府,他站在门外听着她们的对话,那天的一切,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容筝说:“锦歌,我不过让你来晋阳完成任务,你却自作主张要嫁给薛丞。是不是我平日对你太纵容,才让你把暗卫营的规矩如此不放在眼里?难道薛丞就是你心心念念想要离开暗卫营的原因?”
                  说到最后,容筝的语气中已经带上一丝严厉。
                  那时他喜欢的姑娘是怎么回答的呢?她笑着说:“怎么可能,一个瘸子而已,怎配得上我傅锦歌屈尊下嫁。若不是他有利用的价值,我连一刻都不想看到他。”
                  那一刻,他几乎站不稳。
                  他没有说过,他那样想要和她一辈子在一起,他下定决心要好好念书,考取功名,纵使朝中不会要一个瘸子做大臣。他用尽了这辈子所有的勇气想和她在一起,可是,她轻飘飘的一句话,便摧毁了他所有的念想。
                  他不在意别人的嘲讽,除了他喜欢的姑娘。
                  他的爱,在她眼中卑微到一文不值。
                  从那日起,他心中有了恨意。
                  她说的每一句话,她做的每一件事,在他眼中皆是利用。
                  她对他笑得越开心,她的话就越显无情,那便如一根刺,狠狠地扎在了他的心里。
                  他不断折磨她,终日留连烟花之地,让她成了晋阳百姓嘲讽的对象。
                  直到前几日,容筝又找到了他,他才知道,圣上已经拿到薛家贪污的证据,数万两黄金啊,那可是灭门大罪。
                  纵使恨她,但他也不想她白白送命。
                  他无奈写下一纸休书,从此她和他再无半点关系。她依旧是西梁的郡主,身份尊贵,容颜倾城。她会忘了他,然后有一个身体健全、足够配得上她的夫君,夫妻和睦,父慈子孝,岁月静好。


                  来自Android客户端4522楼2017-08-19 1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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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傅锦歌在房里呆坐了许久,直到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
                    那人身手极快,傅锦歌竟不知她是何时来的。
                    她慌忙起身,低声道:“容姑娘。”
                    容筝瞥了她一眼,淡淡道:“锦歌,我让你来晋阳搜集薛尚书受贿的证据,你终究没有完成任务。”
                    傅锦歌低头不语,她继续道:“十一已经拿到证据了,你跟我回暗卫营。”
                    傅锦歌终于抬起头:“容姑娘,从今日起,我不会再想着离开暗卫营,我会做一个好的暗卫,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替薛丞的父亲掩盖一些罪行,留薛丞一命。”
                    容筝看着面前的姑娘那样安静,漆黑的眸子如一汪死水,像是割舍了最后的牵挂。她淡淡道:“好。”
                    从此,世间再无傅锦歌,只有暗卫十三。
                    容筝侧过脸去,她费尽心机设了一场局,这才是她想要的结果。
                    傅锦歌根骨那么好,完全可以成为一个好的暗卫,可她满腹心思想的是晋阳城薛家的少年,想的是怎样才能离开暗卫营。
                    她调教那么多年才能培养出一个暗卫,怎能由着傅锦歌任性?
                    让傅锦歌留在暗卫营很容易,可她却想让傅锦歌心甘情愿效忠东宫。
                    有什么会是比心如死灰更好的办法呢?
                    恰巧她得到消息,薛父私藏了赈灾用的数万两黄金,于是她便让傅锦歌来晋阳搜集证据。
                    她故意带薛丞去听她和傅锦歌的谈话,那时傅锦歌看到她对薛丞起了杀心,便说出那些伤人的话。傅锦歌本想保护薛丞,却不知薛丞就在门外听着,更不知就是这样轻轻说出的一句话,便让两个相爱的人从此误会一生。
                    这是最好的结局。
                    【十】
                    承德十八年,礼部尚书薛氏受贿黄金万两,薛家被抄,薛氏父子流放西北。
                    流放那日,晋阳城的百姓看到薛家公子一瘸一拐地走到长公主府,将一串糖葫芦交给了府前的下人。
                    十一年前,他抢走了她的糖葫芦,然后,他便认识了他喜欢的姑娘。
                    现在,他还给她一串糖葫芦,从此,山高水远,再不相见。
                    “下辈子,下辈子如果我是一个健全的人,如果我父亲是一个正直的官,你能不能喜欢我?”
                    承德十八年深冬,薛氏父子抵达西北。西北天气恶劣,常年落雪,颗粒无收,饿殍遍野。
                    承德十九年,薛父身患重病,无药可医。
                    承德二十年,薛家公子腿疾复发,疼痛难忍,夜不能寐。
                    承德二十一年,薛家公子感染风寒,因没有大夫诊治,引发痨病,于深冬辞世。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在寂寥无人的西北,他的坟头荒草丛生。两人七岁相识,相亲相爱十一载,可惜从此阴阳相隔,永世不见。


                    来自Android客户端4523楼2017-08-19 16: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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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卫·第六篇】骄弟
                      文/秦婉裳
                      在我的记忆中,他一直是沉默的,虽然性子孤僻,但一袭白衣的他却让我觉得比任何人都要干净。我在豆蔻梢头的年纪遇到他,在一个女子最美的年华喜欢上他。那时的他没有手染鲜血,没有背负陈家一百一十三条人命,那时的他美好得像春光正好的四月天,那时的他,是我心心念念,想要厮守一生的人。
                      ——陈楚楚
                      【一】
                      遇见容洛那一年,陈楚楚方才十一岁。
                      那一日,她的父亲牵着她的手来到前院,一边走一边说:“容洛是你容姑姑的儿子,如今容家没落,只余他一人孤苦无依,为父看他可怜,便将他接到咱们家抚养。你年长他两岁,定要将他当作亲弟弟一般疼爱。”
                      陈楚楚乖巧地听完父亲的话,末了,脆生生地道:“好。”
                      待走了百十步,陈楚楚便见到一个八九岁的男孩站在院子里,他穿着月白色的对襟衫子,外面裹着一件雪狐裘。他肤白如雪,下巴尖削,眼梢微微上挑,单薄而又艳丽,一双眸子黑如点漆,隐约带着一抹冷淡。
                      他的身旁是一株株盛放的红梅,在漫天飞雪里,他竟比红梅还要娇艳。
                      陈楚楚从未见过长得如此漂亮的人,她情不自禁来到他面前,牵起他的手,对他微微一笑:“阿洛。”
                      她性子本就温婉,声音也轻轻细细。男孩看着她一愣,随后却冷冷地别过脸去。
                      陈楚楚却未放在心上,她完全被容洛的容颜吸引,小大人似的,不顾容洛的挣扎和排斥,伸手替他弹去了肩上的落雪。
                      九岁的男孩,倔强中带着一丝文弱,比那些张扬跋扈的世家子弟好上太多。虽是第一次见面,但那时陈楚楚就想,她会听父亲的话,将容洛当作亲弟弟一般疼爱,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他。
                      容洛来陈家的那日,陈夫人不在府中。待她回来,已是第二日的正午。她看到容洛后,神色在一瞬间变得阴冷,而后伸手抬起容洛的下巴,冷哼道:“这张脸倒随了你的母亲,让人厌恶。”
                      容洛本无什么,但在听到“母亲”二字,他突然抬眼看向陈夫人,眼中的恨意毫无掩饰。而后,他张嘴咬在陈夫人的手上。
                      他咬得极狠,陈夫人妆容精致的脸瞬时变得狰狞,对身旁的下人厉声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将他抓起来!”
                      闻言,容洛一把推开她,转身便跑。只是,跑了两步他便被下人追上。


                      来自Android客户端4524楼2017-08-19 1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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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那日当真是闹了许久。
                        陈夫人素来泼辣凶悍,陈父虽有心护着容洛,但到底争不过她。容洛被下人摁在雪地里打板子,陈楚楚在一旁瞧得真切。他疼得厉害,明明只要开口求饶,便可免去这些苦楚。可他紧咬着牙,一句话都不肯说。
                        他竟是这般倔强。
                        末了,陈夫人怕再打下去会出现闪失,便让下人停了手。闹过之后,众人渐渐散去。
                        陈楚楚本跟在父亲身后离开,她回过头,正看到容洛挣扎着从雪地里爬起来。
                        她心有不忍,便过去扶他。然而,她刚碰到他的衣袖,便被他挥袖拂开:“走开,我不需要你们可怜。”
                        陈夫人虽然不喜欢容洛,但陈父一直坚持,容洛到底留了下来。
                        陈家除了陈楚楚一个女儿,还有一个十三岁的公子。
                        平日里,京城那些同年纪的世家少爷小姐常在一起玩闹。初始他们瞧着容洛长得好看,十分喜欢,常常送他东西。可容洛性子冰冷又刻薄,拿到礼物后只看了一眼,便随手丢在了地上。
                        那些少爷小姐亦心高气傲,久而久之,便厌恶起他,不再好好和他说话,除了陈楚楚。
                        每次那些世家少爷欺负容洛,她必护在容洛面前,和那些人理论。
                        那一日,一群少爷小姐又来寻容洛麻烦,推搡打闹间,有人掐了容洛一把。陈楚楚看到后,便抬手推了那人一下。小孩子之间打闹是常有的事,可谁知,陈楚楚推得狠了,那人跌倒在地,额头磕在尖利的石头上,伤了眼睛。
                        众人顿时吓得大哭出声,陈楚楚也呆愣在了原地。
                        陈夫人闻声赶了过来,气极之下,抬手打了陈楚楚一耳光,并罚她去面壁思过。
                        她在祠堂里跪了一天,直到暮色深沉,万籁俱寂。
                        门外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心中一惊,慌忙回过头去,却看到容洛站在她的身后。他裹着白色的狐裘,整个人显得艳丽而张扬。
                        他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陈楚楚以为他受了惊吓,于是便拉住他的手,宽慰道:“别怕,父亲不气了,便会将我放出去。”
                        十一岁的小姑娘,说话轻声细语,一双眸子清澈如水,淡粉色的绣裙,衬得人极为漂亮。她嘴角还带着笑意,青紫色的巴掌印在白皙的脸上显得格外突兀。
                        容洛静静地看了她许久,而后唤道:“阿姐。”
                        他声音本就冷清,连唤人时也没有一丝温和,但陈楚楚却是十分欢喜。
                        容洛性子乖僻,对谁皆是冷冰冰的,来到陈家这么长时间,从未说过一句话。他能唤她“阿姐”,是她从未想过的事。容洛说完,便去陈楚楚身边跪了下来。两个人就在祠堂跪了一夜,纵使无话,但也觉得有了陪伴。


                        来自Android客户端4525楼2017-08-19 1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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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几日后,太师府的姚小公子突然来陈府提亲。陈夫人看着堆了满厅的彩礼,喜笑颜开。而陈楚楚默默转过身去,突然想到那个玉冠白衫,唤自己阿姐的少年,有些伤感。
                          她想起书里那些缠绵悱恻的诗句,心里的某种感觉在这一刻变得清晰。
                          初见时的惊艳,四年的朝夕相伴,她的感情早已从可怜变成喜欢。
                          几乎没有多想,她便一口回绝了这门亲事,然后在母亲的怒骂声中跑出了陈府。
                          她托丫鬟给容洛带了信,就算容洛不喜欢她,但她的这些心思,也想让他知晓。
                          容洛有些疑惑,陈楚楚为何要约在湖边见面,但还是去了。
                          他等了许久,没有等到陈楚楚,却等到了那群世家公子。他武艺不佳,被踢下湖的那一刻,他突然听到那些世家公子的狞笑声:“若不是楚楚骗你来,小爷我还报不了幼时的仇。”
                          他心中瞬间充满惊愕、愤怒、委屈,陈楚楚是他这些年来唯一肯相信的人,她却骗了他。
                          隆冬的湖水带着刺骨的寒意,却抵不上他心里的冷。他艰难地爬上岸,衣衫尽湿,走回了陈府。他感染了风寒,却没有人来看他,亦没有人给他请大夫。
                          为了退热,他便坐在雪地里。意识混沌中,他想到陈楚楚说的话,只觉得可笑。他自小就受欺负,性子孤僻,从不相信任何人,却在陈楚楚身边柔软下来。她终是骗了他,这世间没有人会永远陪在他身边。


                          来自Android客户端4527楼2017-08-19 1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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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陈楚楚昨日刚出府便被下人带回去软禁在了房间里,直到今日早晨才能出来。她心里一直想着容洛,她昨日失约未能去,不知他在湖边等了多久。
                            她从房间里出来便直直地朝容洛院子里去,在路过花园时,却听到她娘亲的一番话。
                            她想她是气极了,才第一次这样忤逆她的娘亲。而后,她便又被娘亲锁在房间里。
                            她让丫鬟给容洛带了信,又怕出什么差池。一直到了夜里,她再也等不及。抿唇看了看雕花窗户,他便跳了下去。窗台很高,她向来温婉规矩,从未做过这样大胆的事。
                            她跌落在地,忍着痛站起身,抬眼却看到容洛站在不远处。
                            他穿着白色广袖长衫,十三岁的少年,已经长高了不少,竟比她还要高上些许。
                            她知道容洛不会再留在陈府,可看着他离开,她心里却比想象的还要难过。她那样想跟着他一起走,可她年长他两岁,心底的那些话,总让她觉得羞耻,于是她只道:“离开也好。”
                            容洛向前门走去,她拉住他:“前门侍卫多。”
                            说完,她便带着他朝后门走去。那是她第一次这样大胆地去牵他的手,她有些紧张,手心沁出一层薄汗,微微颤抖的手指不经意间透露出她不能说的感情。
                            月儿远远挂在夜空里,如霜的月光洒了一地,府里的人都已歇息,只余瑟瑟风声拂过,清冷而静谧。
                            不多久他们就走到了后门,陈楚楚停下脚步,刚想叮嘱容洛两句,却见门前的烛火突然被点燃,一时之间亮如白昼。
                            陈夫人带着下人站在门前笑着望着他们,似是等了许久。
                            容洛在一瞬间便明白了,他转身想逃,却被下人抓个正着。
                            陈夫人笑道:“楚楚真是和你哥哥更亲近些,知道娘亲在这里等着,便将容洛引了过来。”


                            来自Android客户端4528楼2017-08-19 1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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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还在挣扎的容洛便停了下来,他抬起眼看向陈楚楚,眼底的恨意如一柄尖利的长剑划过,让她心惊。
                              陈楚楚怔在那里,一时竟忘了解释。
                              陈夫人又道:“宫里的马车已经停在了门前,快将少爷送出去。”
                              陈楚楚终是反应过来,忙去拉那些下人,怎奈她势单力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容洛被拽出了府。
                              踏上马车前,容洛突然回过头来看了陈楚楚一眼。他本就生得俊美,如此一笑,更是美得让落雪里的红梅都失了颜色:“阿姐,我总觉得除了娘亲之外,你是这世间唯一待我好的人。我想着,我若是离开了,怎么也得再看一看你。可你呢,你就是这样对我?你已经骗过我一次,阿姐,我怎么就相信你了呢?”
                              他虽是笑着,但却带着冷意,只是一眼,便让陈楚楚的心冷了下来。
                              她解释道:“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可那些宫人却容不得她再多说,长鞭一挥,马车便疾驰而去。
                              她推开下人,跟在马车后一遍一遍唤着容洛的名字,她要告诉他,不是他想的那样。她并不知道她的娘亲等在后门,她并不知道她的丫鬟只听她娘亲的话。自从她拒绝了太师府的亲事,她的娘亲便对她格外注意,她的那些心思并没有瞒过所有人,这才让他们有了误会。
                              只可惜马车奔得太快,她不慎跌倒在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消失在街道尽头。
                              【六】
                              容洛走后,陈楚楚便大病了一场。她虽是温婉,但却是十分倔强。因心中存有芥蒂,她闭门不再见家人,人也沉默了许多。
                              病好后她搬到了偏院去住,只带了一个丫鬟过去。她做得如此决绝,陈家也十分寒心,只当作从未有过她这个女儿。
                              偏院本就冷清,若不是姚恒常来,那便如冷宫一般无二。
                              姚恒就是太师府的小公子,向来风流的少年不知为何突然转了性,日日追在陈楚楚身后。他说着一些以前便相识的混话,但陈楚楚自觉从未见过他,便认为他是在玩闹。
                              闲着的时候,她便给容洛写信,简简单单的几句话,都是平日里的一些琐事,但却是她所有的寄托。她从未想过要寄给容洛,亦不知要怎样才能寄给他,她甚至连他是否活着都不知道。
                              如此过了三年,那个唤她“阿姐”的白衣少年,似是成了她心中的执念,思念如呼吸。
                              陈楚楚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正值三月时节,院子里的梨花纷纷扬扬开了一树。她坐在树下看书,丫鬟过来告诉她:“少爷回来了。”
                              自从容洛去了暗卫营,陈夫人便将自己的儿子隐姓埋名连夜送出京城,此生不再踏入晋阳一步。因此,丫鬟口中的少爷,便只有容洛一人。
                              陈楚楚怔怔地站起身,连书落在了地上也不知。她喜极而泣,而后拎起裙角便朝前院跑去。
                              她在门前停了下来,看着立在厅堂里的身影,广袖白衫,玉冠束发,那样美好的少年。
                              明明那般想念,但当心心念念的人终于出现在眼前时,她却羞怯得不敢靠近。
                              容洛听到动静,回过头来。十六岁的少年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眼梢微微上挑,带着一种凌厉的漂亮。他微微一笑,低声唤道:“阿姐。”
                              他这一声唤得真切,仿佛他从未离开过,仿佛他从未说过那些恨她的话。
                              她侧过脸去,悄悄掩去眼角的湿意。
                              容洛已是东宫暗卫,纵然陈夫人再不喜他,但回来一趟不易,便留他在府中小住几日。
                              宴会过后,陈楚楚由丫鬟扶着回偏院。却不想,她方走了两步,便被人从身后揽住了腰肢。
                              容洛有些醉,他将额头抵在她的肩上,温热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耳侧。她心跳如擂鼓,脸上也染上一层薄红。
                              “阿姐,我离开这三年你有没有想过我?”
                              “阿姐,我可是日夜都在想着你。”
                              “阿姐,我有好多话想要和你说,明日午时,还是那年你约我的湖边,我等着你。”


                              来自Android客户端4529楼2017-08-19 1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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