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油瓶视角
吴邪离开后闷油瓶黑瞎子也不在留下，闷油瓶还想去吴邪的古董店看看，黑瞎子玩笑似的问，“哑巴，你变了。以前你只会不停地往前回溯，现在也会注意路边的风景了，还是说，你只在意吴邪呢？”
闷油瓶不说话。
黑瞎子一时间也是无话。两人认识的时间不短，彼此的了解却只限于对方的身手，一个封闭自我，一个是眼高于顶……
最后闷油瓶还是没去杭州，有些话被挑明了就不好办了。
又下了几个斗，黑瞎子又找过来，两人一起往秦岭而去。
黑瞎子行事向来张狂，这次却在山下易容混入了另一只将要上山的土夫子。
经过一段相处，闷油瓶发觉这小小的团队竟然卧虎藏龙。知识渊博别有用心的凉师爷，号称跟吴老狗有故交的王老板等等。
最让闷油瓶惊讶的是，他们竟然遇见吴邪！面对闷油瓶如此明显的情绪，易容成二麻子的黑瞎子绕有趣味地挑眉……
接下来的几天，闷油瓶易容成泰叔，听从王老板的指示一直跟着吴邪。
很快就发现了吴邪同行的伙计别有二心。闷油瓶心中焦虑，只能紧紧地跟着，不让吴邪脱离自己的视线。
即便如此，闷油瓶看见吴邪闯过的狼穴蛇窝还是心惊肉跳，强大如闷油瓶也不得不承认，吴邪运气差得诡异！
站在岔道口时，闷油瓶确定，吴邪的运气不能看。
两条路，按照闷油瓶的推测，一条为深林巨蟒压平的路，另一条该是数十只猎狗频繁出没的地方。
不管是那一条，都对手上没有趁手武器的吴邪非常危险。
最让闷油瓶不能理解的是，吴邪好像对猎人的一套挺了解，会打猎倒不怕饿死在大山里。
两条路，吴邪选择了哪一条呢？
闷油瓶认真推测。以吴邪现有的兵器，他很可能选择能够杀死的猎狗。
但猎狗数量多，嗅觉敏锐，却是更危险。
相比之下，另一边的巨蟒却只有一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痕迹，如果吴邪运气好，倒可以避开巨蟒。
吴邪运气好吗？
这个话题不需要探讨有没有。
那么吴邪选择的是哪条路呢？闷油瓶有种奇怪的感应，吴邪进了蛇道！

吴老狗在泰叔那个年代名声在外，王老板借势也是正常，只是吴邪是三代后生，还是吴家重点洗白的对象，王老板不仅认识他，还守株待兔在秦岭等了几天，见了吴邪才进山，就好像他知道吴邪要来，还知道吴邪什么时候来一样……
闷油瓶本想跟着几人查探王老板的底，看他为何如此关注吴邪，蛇道的出现却让闷油瓶打消了这个念头。
麒麟血莫名地躁动，闷油瓶预感到不安，仿佛蛇道里有什么极危险的东西，不属于人世的东西……
这就意味着，吴邪有危险。既然危险，王老板这几个不稳定因素当然不能带进去！
闷油瓶还没动作，扮演二麻子的黑瞎子突然道，“我看我们不用跟着他们了，还是去找李老板的好去处吧…”
王老板皱眉，“又出了嘛事情？那后生仔可是我十九年前欠下的人情，总要还的。”黑瞎子又说，“那两个清头回不来了，我们跟进去也没有回路了，王老板，要进吗？”
王老板一听事态严重，立刻摆手，“人情是要还的，但也不急于一时，以后再看吧，咱们还是…呃——”他话还没说完便睁大了眼，目光却涣散了，整个人也软软地到了下去，就一个死猪一样不动了。
坐在一旁歇着的凉师爷听不见声音扭头就看见伙计二麻子正甩着一把匕首，匕首上全是血，二麻子似乎很喜欢这个动作，凉师爷看见他的唇角勾在一个诡异的弧度就在也没有变化，就像是一幅画上的笔迹……
凉师爷的身心凉了，“泰叔！”他嘶吼一声，想让泰叔制住二麻子，却见泰叔正站在王老板的尸体前，他身体硬朗站得笔直，那眼神却变了，变的……凉师爷来不及细想，心也跟着凉了，二麻子随手抛出匕首，李老板还没做出反应就倒下了……
二麻子向凉师爷走了过来，他手上没有匕首，也没有枪，唇角却始终仰着，“别杀我，我知道很多事，我对你们有用，不要杀我！”凉师爷哭着喊出了这句话……

蛇道整齐，上面却是尖锐地枝桠，跟跑盗洞似的，吴邪跟老痒边爬边聊，老痒问这两条路有什么门道，吴邪老实交代，“两个都是死路。”
老痒，“……”
“你信佛还是信主赶紧求求吧。”这蛇道气味已散，想来蛇已经走远了，并没有危险，吴邪看老痒一脸的紧张觉得有趣，也不告诉他。
两个爬了半天，突然听见前面枝桠晃动，老痒神经紧绷，掉头就跑！
吴邪哈哈大笑，“老痒，你看你……”取笑的话还没说完，吴邪惊恐地瞪大眼睛，蛇道的那一头，一头大猫爬了过来，它似乎没想到会撞见人，愣了片刻，吴邪一个机灵，“豹子！”
“靠，你傻傻傻傻……”老痒反回来抓起吴邪就爬——
气喘吁吁不知道跑了多远，吴邪甩开老痒，“你跑什么？咱有枪！”
老痒这才反应过来，拔枪往后一看，那有什么豹子的踪影！
老林子是动物的地盘，老痒吃了几次亏，见到动物第一反应就是跑。尴可就一只豹子，还是狭小的蛇道限制的豹子有什么可怕的？老痒觉得尴尬，想追上去毙了，吴邪身手去拉，脚下却突然一陷，无限坠落的失重感让吴邪尖叫起来……
两声尖叫，惊起无数鸟飞，泰叔猛地加快了脚步，二麻子笑得玩味也跟着加速，可怜了凉师爷，豁了命地追也不敢掉队，随后，凉师爷突然觉得脚下一空，陷阱？他惊恐地抬头，却发现四周的从木突然被无尽的黑暗所取代，前面的二麻子吹了个口哨，随之便是无尽的失重感……
“偷天换日！”吴邪骂出了此刻诡异的处境，除了这四个字，吴邪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词汇了，白天成了黑暗，树林成了岩洞，这绝对是见鬼了啊！
“老老吴，你在哪儿呢？”老痒在黑暗中叫喊，吴邪掏出照明棒扔了出去，“在这儿，老痒？”
老痒咒骂着向这边走了过来，“我说你，这咱回事啊？”
“我哪知道！”
“我跟你说啊，”老痒坐在我身边的岩石上喘息，喘息中带着呻吟，我有些担心，“你受伤了？”
“没事，给石头撞了一下，”老痒满不在乎。
“老痒，我刚才掉下来的时候好像听见人的惨叫，那个凄厉，跟鬼哭似得，那几个人不会追上来了吧？”
“怕啥？不过是几个外养的狗，他还能把我们怎么样是咋的？况且，这鬼地方，谁杀谁还不一定呢！”
“哎？”吴邪四周看了一下，觉得四周景色眼熟得很，一时又没想起来，“这地方不对劲，我心里慌，咱先往前走走。”

“老痒，该交代了吧？”吴邪点了一根烟，摆足了高深莫测地模样，照明弹却在这时灭了，烟头在黑暗中明灭，老痒问，“这里安全不？”
“我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咱们就继续走，直到你感觉安全为止。”
潭水冰凉，追着吴邪堕入黑暗的闷油瓶从水中浮起，很快上了岸，他动作极快地连续扔出数个照明弹，最后把目光定位在一个方向，谭中水波浮动，凉师爷刚浮出水面就听见几声枪响，在照明弹的映照下，一排偌大的白牙在凉师爷眼前沉沉地闭上，水花涛涛，凉师爷差点魂飞魄散，二麻子站在岸上身上没有一点水痕，原来这家伙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不仅安然无恙，也根本没掉进水里。二麻子的手枪还冒着烟，他就站在岸上问，“那秀才，知道为什么你还活着吗？”凉师爷赶紧回，“我知道，我听话……”
二麻子直接说，“光听话还不够，凉师爷，你要有用才行啊。”
凉师爷赶紧点头，二麻子从岩壁上跳了下来，朝泰叔走去，“去哪啊，哑巴……”
凉师爷心有余悸，刚才自己被二麻子救了一命，二麻子敲打自己是说自己要是没用处他就不管自己了，现在处境未名，凉师爷哪敢得罪大神。
缓过神来，凉师爷才看向袭击自己的东西，两米多长，大脑袋，尖牙，此刻已经翻着肚子死被血染红的水潭里。
“这是条哲罗鲑啊！”凉师爷呼了一声，赶紧往岸上爬，哲罗鲑是淡水鱼中最凶的，竟然一个照面没有就被干掉了，看了看四周诡异的黑暗，凉师爷赶忙朝前面的两人追了过去。

随手拍飞了在火把附近的大老鼠，二麻子坐在枯骨之间大笑，黑暗，满地的枯骨，老鼠的叽叽惨叫，还有好似疯狂般大笑的人，这场景太诡异恐怖了有没有，凉师爷担心他中邪了，不动声色地往泰叔那凑了几步，二麻子笑得太响，泰叔低叱，“你笑什么？”
二麻子摆摆手，几乎笑过气去，凉师爷真觉得这人有病，这场景能有什么可笑的？二麻子缓了气，直着泰叔又是想笑，“我说哑巴，你竟然带错路让我们在这儿被鬼吹灯，前面有什么东西让你判断失误，失态到这种境界？”
他这么一说，凉师爷立刻意识到了异样，泰叔的表现实在不正常，如果泰叔真是道上传闻的那个哑巴，旁边的是瞎子的话，他们两应该不相上下，可现在的情况是，从高处坠落，二麻子在外面，泰叔在水里。水里有哲罗鲑，向来冷酷的瞎子救了人，一向负责任的哑巴却急着赶路，而且，走了半天都没发现活人的踪迹，哑巴竟然带错了路！
这对传奇土夫子来说几乎是不可原谅的错误。
之所以说他走错了路，是因为路上的水潭枯骨硕鼠如果有人过去一定会留下痕迹，就算天黑看不清楚，从刚才的尖叫声判断前面的人不是个大胆的，他要是经过这无边的尸海又怎么会没有反应？
这洞里静的可怕，一个小石子滑落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脚踩在枯骨上吱吱作响，又怎么会听不见人声？除非前面的不是人，而是鬼飘过去了……
在这种地方提鬼太可怕了，凉师爷宁愿相信是自己走错路了……
“我没有带错路。”泰叔说。
二麻子哦了一声，“这么说刚才尖叫的人就藏在这里？”
泰叔没有回答，二麻子突然把自己的火把扔了出去，“我帮你把他找出来。”
火把掉在地上，立即窜气了一个火苗，火苗在枯骨上燃烧，竟然带着幽幽绿光，凉师爷还没来得及害怕，就见火光迅速蔓延，瞬间就连成了一条火龙，而现在那泛着绿光的火龙正疯狂地向三人席卷而来！
地上有火油！凉师爷简单地为火的速度作出解释，下一秒他就对二麻子产生了深深的恐惧，地上有火油，二麻子知道，但他仍扔出了火把，这个人是想自杀吗？
泰叔没有为二麻子的举动惊讶，他紧紧地盯着四周的火焰似乎在寻找什么，最后他看向胡乱窜动的老鼠淡淡地说了一句，“跟着它们。”
——
“老痒。”叫住老痒，吴邪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也不是突然，自从进入秦岭深处那种感觉就一直存在，现在却更加清楚地感觉到了那种东西的存在，那种玄而又玄不可言明的感觉，这似乎跟青铜树有关，那感觉实在玄妙，我着实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有没有感觉怪怪的？”

“你才发觉啊。”老痒大喘气，指着前面黑暗中的绿光示意继续往前走，“我早就纳闷了，我们正想甩开那些人，前面就出现了两个岔道，我们想甩开豹子，原来平平坦坦的路就有了个洞，好死不死地，我们两都掉下来了，”吴邪知道他是在引导自相信物质化能力的存在，这些巧合都是他搞的鬼，不过还没到青铜树，他是不是说早了啊？
终于到了绿光处，吴邪一下子呆了，眼前是无数的仿佛榕树气根一样的东西，那些气根有的是手指粗细，有的却有水桶大小，密密麻麻地缠绕在一起，竟然现成了一个树丛，最诡异的事，那些气根晶莹剔透，向外散着绿光，黑暗中的会发光的巨型树根丛林！
老痒张大了嘴巴，手指指着吴，“你，你你你……”他你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吴懒的理他，直接看向气根的顶部，才发现那气根无限向上，根本看不见尽头，“这么高！”这里已经是黑暗的尽头，吴看了看四周，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该不会要爬上去吧？
而此时此刻，凉师爷三人正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巨型青铜树，即使见多识广，二麻子也半天没反应过来，凉师爷差点就跪下膜拜了，“就是这里，李老板和王老板就是在这里，没想到我们竟然误打误撞找到了。”
这青铜树的巨大让泰叔都忍不住抽了口气，他抚摸青铜树的表面，凉师爷注意到他奇长的两指眼睛一闪，发丘指！
二麻子见泰叔越摸脸色越难看吹了声口哨，“怎么样了？”
泰叔看向青铜树的高处说，“我们上去！”
“哑巴，你不找前面的人了？”泰叔已经开始往上爬了，二麻子摸了摸下巴，“在上面？”
凉师爷不敢拖后腿，虽然他一直在拖后腿，以凉师爷的最慢速度为标准，三人开始了攀爬……
果然要爬！吴邪无力，上次爬树的各种辛酸都涌了上来，“老痒，我们还有没有别的路？”
“没有！”老痒扯了扯气根，表情相当纠结，“老吴，我说你，你脑袋里都在想什么啊，我跟你说青铜树，你怎么弄出个青绿树？”
吴邪没听明白，“胡扯什么呢你？”
“没事，咱上吧，”老痒抓了一个手腕粗细的藤蔓刚爬了两步，却又大叫一声摔了下来，“我靠，树里面有东西！”
吴凑过去想看，老痒着急大喊，“别看，老吴！”
来不及了，透过被老痒拉开的气根的缝隙，吴邪已看见了里面的东西——
一个美丽的女尸，她完全没有腐烂，形状完好表情安详如熟睡的妇人。
吴为她生动的表情感到惊奇，下了那么多次斗，不仅长身手还长见识，不仅长见识还长胆色，吴邪嘲笑老痒，“怎么的，美女粽子不满意？你还想看青眼狐狸不成？”
“什么狐狸，你好好看她！

“别，别走了。”
凉师爷抱着青铜树杈大喘气，无数的似猴子一样的黑影潜在黑暗中蠢蠢欲动，却又恐惧地发抖无一物上前，泰叔看了看流血的手掌也不包扎，微倚在树干上歇息，二麻子却非常有兴致，不时地放一枪，他每放一枪就有一个面具破碎，猴子似的怪物惊恐地大叫，很快就逃窜地无影无踪，猴子的尖叫让他很满意，他点了点头，似乎不经意地看了凉师爷一眼，凉师爷一个激灵，
“两位小哥，咱不能再往上走了，这个青铜树，”他非常犹豫，终是咬牙说，“这个青铜树是假的！”
两个人都没什么反应，凉师爷只有继续说，“小生没什么本事，幸得上天眷顾，偶的一本奇书，数年苦学之后，也稍有所成就，不知道两位小哥有没有留意，自从我们从上面掉下来之后所经历的一切其实，”凉师爷顿了一下，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恐惧，“根本不符合逻辑。”
二个人都把目光转了过来，凉师爷抱紧了树叉，解释说，“这些事是死都不能说出去的，可现在，我们已经是半死不活的人了，我就不得不说了。”
“两位小哥可知道王老板此行的目的？”
要是平时凉师爷定要卖弄一番，可现在情况特殊，眼前的又是两位大神，凉师爷老老实实地交代，
“王老板，李老板的口风极严，却不知道小生所知甚多，只那一句，‘来到这你要什么有什么’就已经被小生看出端倪，在加上一路见闻，小生可以断定，我们进入了某个古地的幻境。”
“幻境？”二麻子嗤了一声，明显是不信，凉师爷看了一眼泰叔，目光在触及到他左手的鲜血时忍不住露出贪婪惊惧之色，那是能让普通人也能在地下横着走的神物，他急忙转开，再不敢往那边看，
“两位小哥艺高人胆大，有许多事都不屑去看，小生没甚本事，又是个拿主意的，不得不谨小慎微，以免出了差错，害了大伙，有些问题，小生已经想了一路，怎么也没有结果……”
“你太啰嗦了。”二麻子突然说。
凉师爷又是一瑟，急忙道，“那个水潭，除了哲罗鲑没有其它生物，甚至没有浮游生物，那是片死水，也就是说，里面根本不可能存在生命，袭击我们的哲罗鲑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还有那片古战场，两位不觉得它太大了吗？还有这个青铜树，两位不觉得它太高了吗？我们是从上面掉下来的，且不说好好的山路怎么突然有了洞，这下面又哪呢？如果是山体之内，那古战场望不到边际这山是有多大？这青铜树我们已经爬了三天这山又有多高？最重要的是，那两个人呢，我们是追着……”
凉师爷话还没说完就猛地睁大了眼，他指着一个方向，好像见了鬼一样喊了一声，“老吴家的！”

吴邪狠狠地抽了一口烟，他想去揍老痒，又被老痒的故事压抑地喘不过气，良久，他说，“对不起。”
老痒摆了摆手，声音还有些哽咽，“跟你没关系，咱交情好，可你还是姓吴，俺们解家也不是没人，我妈她，”他捂着脸抹泪，“他命不好，嫁到了解家，又有我这样一个儿子……唔……”
吴邪更加内疚，老痒是哥们，可哥们入狱他竟然没有照顾好伯母，让伯母死在了缝纫机前，不管老痒怎么说，吴邪都过不去自己的坎，但是吴邪捏灭了烟头，眼中仍有湿意，他却倔强地说，“但我不能帮你，老痒，死者为大，当入土为安，这青铜树这么邪门，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你又何必用它打扰伯母？”
老痒却是低低笑了，“太迟了，老吴，物质化这种能力，并不是你能控制的，你可能不相信，可现在，我妈已经坐在家里，你的潜意识里的我妈妈的形象……”
吴邪睁大眼睛，“不可能，我……”
“他说的是真的。”一个老者的声音突然从上方传来，随之一个老者以与他年龄完全不相符的灵活身手跳了下来，吴邪立刻跳了起来，“泰叔？”他与老痒并排站着，如临大敌，老痒拍了拍吴邪的肩膀，指了指上面，吴邪抬头，发现上面还有一人，二麻子挂在铁链上招了招手，“呦，小太爷，又见面了。”
吴邪脸色不好，“你们跟着我们干什么？”
二麻子直接从铁链上滑了下来，夋黑的铁链，灵动的身影，破风滑翔的声音，这场景说不出的华丽，吴邪看直了眼，忍不住喃语，“这家伙，跟小哥有的一拼。”
老痒在后面问，“小哥是谁？”
“就是闷油瓶。”吴邪随口答到，刚想说什么话的泰叔顿了一下，又闭嘴不说了。
老痒又问，“闷油瓶是谁？”
“你哪那么多废话，闷油瓶就是……”吴邪顿了一下，颇为苦恼地揪了揪头发，“——闷油瓶啊。”两人是发小，看他动作，老痒撇嘴，“你丢不丢人，搬个大神还不知道人家名字。”
吴邪无法反驳。
泰叔眼眸一凌，“你们怎么走到我们前面的？”
“那么又怎么跑我们后面去了？”吴邪反问。“你们不是有地图吗？”
二麻子嘻嘻哈哈地笑，“地图死了，我们一直在你们后面啊。”
“那你们也遇见猴子面具虫了？”吴邪不信任地在两人之间看，“你们怎么过来的？”
泰叔二麻子已经感觉到了不对，这个人好像不是刚才见到的那一个，二麻子说，“当然是以血开路冲过来的，你们又是怎么过来的？”
吴邪更加不信，“怎么可能？你们有麒麟碣？”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模样与刚才一模一样，二麻子觉得有趣，又大笑起来，泰叔的目光却莫名地缓和下来……

“我干了什么？”吴邪大喊，他吓的不轻，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老痒却又气又急，“你，你别胡思乱想行不行！”
四人一起逃窜，二麻子见老痒一伸手就拿出了一把枪，那子弹还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不由得大为羡慕，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吴邪还不服气，“咱们这有四个人，你怎么知道是我干的！”
他指着二麻子就觉得他有病，莫名其妙的发笑，“我看这明明是他臆想出来的！”
二麻子点头，似是对吴邪的说法颇为赞同，老痒气极，“你以为这能力是谁都能有的吗？老九门世世代代来那么多人就我一个……”
一条巨大的鞭子狠狠地扫了过来，吴邪脚下一松，竟直直地往下掉，泰叔慌忙伸手去拉，却莫名地顿了一下，竟然是慢了一步，“吴邪！”
他喊，下坠的吴邪睁大了眼，他的目光停留在泰叔伸出的身上似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小哥？”
泰叔的手还停在半空，世界在一瞬间静了下来，巨眼不见了，吴邪没有了，连老痒都不见了，纵是见多识广，二麻子也半天没反应过来，紧接着更令人吃惊的画面出现了，似有一声玻璃破碎的轻鸣，眼前的景象一阵扭曲，两人眼睛一花，竟发觉自己正置身于一个山洞里，
二麻子刚开始以为这是青铜树旁的那个山洞，之后的一切都是幻觉，但很快就发现不是。
泰叔坐在一边歇息，或者是发呆，二麻子在山洞里搜寻了一遍，竟然发现了一个死人。
他抱着死人的日记看得津津有味，泰叔却突然站了起来，“走吧。”
“我发现了有趣的东西，你要不要看看？”
泰叔已经在山洞里摸索起来，二麻子边看边聊，“你真的很在意吴家的小太爷。”
泰叔顿了一下，“嗯”了一声，二麻子正翘着腿，闻言一下子跳了起来，却没起稳又摔了下去，“我说你——”
“别碰他。”
“喂！”二麻子突然严肃起来，“哑巴，我们合作也不少年了，即使不了解对方的性格，也改知道对方的身手，刚才，你能救回吴邪！”
泰叔头也不抬，“那不是我的。”
“哈？”二麻子摇头，“沟通无能，你心里有数就好。”
“你这么好心，关心别人？”
“没那回事，只不过觉得哑巴说谎挺好玩。”二麻子突然“咦”了一声，“有趣，哑巴，你一定想不到那个尸体是谁的。”
他甩出一张身份证，“青铜树果然邪门，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泰叔看了一眼那东西，脸色巨变……

说不出话，又喘不上气，吴邪感觉那只手很轻柔，甚至是小心翼翼，就像吴邪刚才摸尸体的头发一样的动作！
它在模仿！
这只粽子在模仿我！
吴邪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在这仿佛窒息的困境里吴邪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这可能不是个粽子，而是只猴子，要不然它怎么学人！
吴邪对自己的想法无语，不由得埋怨胖子害人不浅，之所以还有心情胡思乱想，是因为知道自己在胡思乱想，
没有手，也没有鬼学人，吴邪的视线被锁在粽子的眼睛上，闭不上，移不开，就像是被蛊惑了一样，那眼睛反射与气根不同的幽绿色的金属光泽，随着眼皮的眨动响起了声音。
熟悉的声音……
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吴邪的五感还在幻觉里迷失，思想却很清晰，那两个眼睛是六角铃铛！
现在所感受的一切都是假的！
这复合的矛盾太诡异了，神魂分离的感觉几乎让吴邪思想崩溃，直到被老痒拉出去的很长时间都反应不过来……
老痒着急的话语听不见，四周的枪响到达不了大脑，脑袋在运转，五感却跟不上，
吴邪感觉自己正被人拉着跑，一直跑，摔倒，再被拉起来继续跑，
吴邪终于明白了危险，摔倒了会爬起来，看不见路也拼命跑，老痒好像在喊什么，声音传递到大脑的时间太慢，我终于听清老痒声嘶力竭地呼喊，“沟！沟！沟！”
英文？吴邪迟钝地想，然后，就是脚下一空——
终于恍然，原来是中文，老痒，你个结巴……
“哈哈哈哈——”二麻子不知道被戳中了哪个笑点，又在那里犯抽，老痒的机枪火力凶猛却移动困难，根本无法赶过去救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吴邪从崖壁上摔下去，那家伙精神出了状况，倒好像自己跳下去的……
老痒恨恨地看了眼突然闯进来的两个人，“背信弃义的狗东西…”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泰叔闪过巨蟒的攻击，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往断崖去了，一眨眼就没了影，老痒愣了愣，去哪了？
二麻子也愣了愣，“殉情了这是？”
绿色丛林已经消失，四周全是岩石，巨大的青铜树望不见顶，老痒的机枪正疯狂地吐着火蛇，打在黄金巨蟒上啪啪作响，那黄金巨蟒已满身是血，却依旧凶猛，二麻子愣神的瞬间被抽了一下，直接砸进了碎石堆里，他躺在地上装死，突然喊道，“哑巴，你殉情了我怎么办？”喊了一声他又焉了两秒，突然抓起枪利落地跳了起来，他伸手在左耳上一抹，手掌划过面颊，他似乎从脸上拿走了什么，却又像是放了什么，动作之快让人无法看清，他勾起唇角，脸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副墨镜，他一直在笑，多了墨镜后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显得危险而诡异，魅惑而妖邪……

好冷，好热。
冷的是水，热的是火。
五感传播的速度慢的可怕，时间被无限拉长，大脑只接收到三种感觉，冷，热，疼……
冷的是水，热的是火，疼在左手，被谁攥住，紧紧地，似乎永远不会松开……
再一次恢复遗失时，一只枯老的手正搭在额头，吴邪对着那只手的主人看了半天才知道那是谁，泰叔。
这似乎是个山洞，火堆烧得旺，热得难受，湿哒哒的衣服被火一蒸，疼的难以忍受，吴邪呻吟一声，事实上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发出声音，但泰叔立马走了过来，他似乎说了什么，面带忧色，又往外看，吴邪只听见哗哗的水声——
“呃——”头好疼，青铜树！青铜树是什么？我又是怎么了？
反握住泰叔的手，吴邪盯着那双干枯的手，头脑空白一片。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雨声似乎更大，吴邪动了动手指，沉甸甸地，半边身子都麻了，鬼压床了这是？一低头，就看见泰叔花白的头发，得，还是只老鬼！
吴邪一动闷油瓶就醒了过来，他双眼迷蒙，似睡似醒，“你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他声音嘶哑，似乎跟先前的有所不同。
吴邪只剩下幼儿的思考能力，勉强说，“谢谢！”
闷油瓶伸手摸吴邪的额头，皱着眉说，“还在烧，我必须送你去医院。”
他就要站起来，吴邪一把揪住他的袖子。
他穿着近代小马褂，布料结实，行动灵活，吴邪用了吃奶的力气抓紧，因为五感错乱，或许这只是猫一样的力道，闷油瓶停了下来，顺着吴邪的力道蹲下，吴邪说，“危险，别走。”
“不怕。”安抚性地拍了拍吴邪的手，闷油瓶正要起身，却被吴邪一把拉倒，顺势压在身下。
吴邪伤的不轻，闷油瓶没有反抗。“怎么了？”
“手。”吴邪抓着闷油瓶的手，仔细地查看，从指甲到骨节再到掌心的纹路，他看得很仔细，却智商捉急，知道不对，却不知道哪里不对！
吴邪急了，一口咬住闷油瓶的手指。
闷油瓶身子一僵，“吴邪。”
吴邪疑惑，“吴邪？”
闷油瓶大惊，“你——”
天色渐暗，干柴燃烧殆尽，闷油瓶留了火种，吴邪直直地看着他。
他眼睛明亮而干净，跟孩子似得，闷油瓶走了过去，被吴邪抱在怀里，水声过大，吵得人睡不下，闷油瓶又在发呆，而他这次想的东西——
他想起去上一世的最后，去古董店找吴邪告别，他第一次近距离地接触那个世界。
土夫子的世界分两个，地上和地下，土夫子倒斗是为了生活和享受，闷油瓶却为了存在。
对闷油瓶来说，地下才是自己的正常世界，是这个世界。
而对吴邪或者任何人来说，白天与太阳才正常，是闷油瓶的那个世界。
而吴邪就是闷油瓶这个世界与那个世界的交点

闷油瓶去古董店时吴邪不在，傻伙计王萌半睡半醒，闷油瓶在角落里看吴邪的拓本，普通的拓本，没什么值钱的，实在入不了闷油瓶的眼。
可只要想起这是吴邪的东西，想起吴邪曾经拿着这些拓本愁眉苦脸地卖不出去，却又不得不小心地收藏，各种表情生动地让人心喜。
喜欢是什么？为什么来找吴邪？不声不响地走了不就好了？
不好，想见吴邪。
如果就这样离开，总是少了点东西。
吴邪。
念着这个名字，闷油瓶内心一片柔软。
“叔叔。”粉红裙子的小女孩从柜台那边探出头来，怀里笨重的抱抱熊撞落了台子里的明时鼻烟壶，闷油瓶一把推开小女孩接住了鼻烟壶。
女孩摔疼了抱紧抱抱熊嚎哭，闷油瓶不知道怜香惜玉，眼睛定定地看着女孩攥紧的小手出神，女孩被母亲抱在怀里安慰，本想买点东西的父亲气愤地走了。
毁了王萌生意的闷油瓶面无表情地把玩着鼻烟壶，走的时候也没有还回去。
明时的东西闷油瓶一手扔一个，会牵走吴邪的东西只是忘了而已，他脑子里满是那一家三口的画面，紧紧地拥抱，细细的安慰，有一种格外温暖且珍重的感觉。
他想，吴邪也是这样抱过我的，每次九死一生后，吴邪都高兴地不知所以……
他想，他羡慕那一家三口……
指尖暖暖的，湿湿的，为了感应机关，他的手指有力又敏感，闷油瓶一个激灵险些跳起来，“吴邪，别闹。”
“我是吴邪。”吴邪搂着闷油瓶的脖子，“我不是吴邪。”
吴邪有轻微的脑震荡，可能造成短暂的智力下降和记忆空白。
这是闷油瓶的判断，事实上吴邪只是进入了大脑指令极度迟缓的灵魂半分离状态。
吴邪不傻，只是变笨了。
一双手不停地在闷油瓶身上乱摸，在闷油瓶各种不适应分神时，吴邪一把捏住闷油瓶的左耳！
闷油瓶一下子跳了起来，退出三步之外，吴邪抬头，“过来！”
闷油瓶曾经告诉过吴邪，易容术唯一的破绽就是耳朵。
吴邪变傻了，又像是更聪明了。
闷油瓶神色复杂，“你知道我是谁吗？”
吴邪沉默半天，试探性地问，“瓶子？”
闷油瓶，“……”不认识怎么办。
“你知道你是谁吗？”
“我是……”吴邪回答地很快，答案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去，“我是，我是……”
白色的，会发光的，玉一样的东西……
几个画面在脑海中浮现，吴邪抱住脑袋，突然看见了手腕上的红绳，从汪家鬼宅带回来的红绳，绳子上本来有一块碎玉……
他瞳孔骤缩，“白起……”

吴邪又一次昏了过去。
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哪里变了？上一世吴邪也来过秦岭，见过那颗树吗？
闷油瓶不知道，麒麟血的躁动没有停止，闷油瓶走出山洞。
这是断崖上的一个洞穴，洞外瀑布飞石，水声涛天，水帘中夹杂着无数的碎石，在重力作用下格外危险。
最危险的还是时不时落下的青铜树叉，利如千仞。
在此之前，闷油瓶一直怀疑青铜树这个东西是否存在，现在却隐隐信了。
黑金古刀没有带来，闷油瓶站在洞穴边缘，目光凝重，必须把吴邪带出去！
有乱石砸入洞中，闷油瓶也不躲闪，盯着声势浩大的水帘，他猛地探出两根手指……
秦岭山脚偏远处有一溪涧，溪涧里的水夏天太阳晒之不热，冬天寒雪封之不冻，溪涧正中有一块大石头露出水面，孤零零地，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风吹雨打，黑瞎子正躺在上面晒太阳，石头上没有水迹，也不他如何跨过近十米的水面却不沾衣的。
石头上突然探出一只手，一个人被甩了上来，被黑瞎子接住，“我以为你死了呢。”
闷油瓶浑身是伤，尤其以肩膀上的刺伤为重，黑瞎子吹了个口哨，颇有些幸灾乐祸，“你真是差一点就死了。”
说话的当口，黑瞎子已经把吴邪全身摸了一遍。似乎有所发现，他眼睛一亮……
几天几夜不吃不喝，又是不停地高能量劳动，在加上身上的伤，便是强大如张起灵，也不得不缓上一缓，“另一个人呢？”
“死了。”随口道，黑瞎子把吴邪推还给张起灵，好像很嫌弃的样子，一个青铜物从他掌心闪过。“大蛇打穿了山岩，压成肉酱了。”
张起灵看了眼吴邪，吴邪下斗最不能接受的不是一无所获，而是同伴的死亡。
“凉师爷说青铜树能实现人的愿望，怎么样，哑巴，你获得那种力量了吗？”
张起灵摇头。
“你也不行啊，那我就平衡了。”
说完，黑瞎子一头扎进水里，很快消失不见，好像他躺在这石头上就为了问张起灵一句话。
麒麟血的躁动已经消失，初步判定安全，张起灵强忍着浑身的疼痛把吴邪架了起来……

醒来已经在家里的古董店，王萌爬在床头睡觉，口水都流到被子上了，吴邪狠命一拍，他立马跳了起来，“谁打我？”
看见吴邪醒了，他立马清醒过来，“老板，你又怎么了？”
“什么又怎么了？”
“您告诉我吧，您到底得罪了哪尊大神，怎么又被人打了？为什么又是在店门口？你看我偷懒也不能用这种方式打击哦报复，二爷太吓人了，三爷那边的伙计潘子哥也来过了，他想拨我的皮啊……”
他在那哭哭哒哒装可怜，吴邪的头脑却一片混乱，只记得自己似乎跟老痒去了秦岭，却不知道在秦岭发生了什么事。
吴邪捂住头，疼得只咧嘴，“那个混蛋敢爆小爷的头！”
跟上次一样，吴邪又是满身是血地倒在了古董店门口，至于遗忘的事，医生说脑震荡了……
又养了两天，吴邪收到了老痒的信，跟以前的一样。
跟以前的一模一样！
不应该的，今年的树叶跟明年的不会一样多，不同的经历也会造成不同的结果，不该是一封一模一样的信！
吴邪感觉不对劲，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老痒没死，再好不过了。
吴邪又有些不甘，不管在秦岭做了什么，最终结果没什么变化，吴邪想是不是不论自己怎么努力吴邪跟张起灵的命运都已注定？
这个结果真让人沮丧，吴邪提不起兴致，只能卧床养伤，期间吴二白来了一趟，问了些这几日的事，吴邪自己都不知道，哪能告诉他。
心情不好，少不了迁怒，又扣了王萌不少工资后，吴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总觉得自己落下了什么东西。
这种感觉才小岛回来时就有，这是第二次，遗落了非常重要的东西，藏在秦岭的东西……
想不起来，找不到，吴邪烦躁不已。
这种情绪在潘子来的时候被彻底地压了下去。
潘子，这是潘子啊！
活生生的潘子。
吴邪跟了潘子一个拥抱，直接掉了眼泪，“你还活着，太好了潘子！”
潘子手足无措，吴邪是三爷最疼爱的侄子，潘子一直觉得他被宠得厉害，对道上的事一无所知太无邪，人又傻得天真，身手又差，即使这样弟兄们辛辛苦苦为三爷打下的的家业却还是要留给他，三爷的手下都不喜欢他，有时会用道上的小手段欺骗他。
只有潘子真心护着他，在潘子眼里，三爷的决定就是金科玉律，三爷疼吴邪，放了话说吴老三的产业都要吴邪继承，潘子就会忠实地旅行三爷的话，哪怕吴邪真的不行，败坏了所有也没关系，三爷说了，就是这样了……
吴邪哭得一塌糊涂，潘子以为是吴邪担心三叔，赶忙解释，“小三爷，你别慌，我有三爷的消息了，三爷在……”
伸手拦住潘子的话，“王萌，你这个月工资没了。”
大男人哭鼻子太掉面子了！

吴邪一下楼梯就被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眼睛晦暗，又很快明亮起来。
五六式，美国进口，裘得考常用设备。
随手把枪口推开，不在意地走进大厅，胖子潘子被枪指着，表情愤怒而不甘，客厅里有十多个人，都是真枪实弹。
最耀眼的存在还是披着狐裘的高贵冷艳的少女，眼熟又陌生，“阿宁小姐，又见面了。”
吴邪看也没看胖子潘子，眼睛从下楼的一刻起便盯着阿宁，好像被迷住了一样。
翘着腿随意地坐在沙发上，吴邪面代笑容，表情温和，有着刚下学的小青年的书生气，更像是古董世家百年沉淀的古董气息，被气息掩盖的是不易察觉的老谋深算！
潘子看直了眼，为什么有一种看见了年轻时候的二爷的感觉，难道小三爷叫错了，该叫小二爷吗？
阿宁微抬下巴，表情张狂，眼睛在吴邪身上来回扫视，“你没资格跟我说话，叫你们队长来。”
自家小三爷哪受过人如此轻视，潘子几乎跳起来，被胖子一把按住，胖子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愤怒，眼中满是趣味，轻声在潘子耳边问，“吴家小太爷跟着谁长大的？”
潘子想了想，“这个，不好说，小三爷小时候一直跟在老太爷身边，老太爷去了后当然跟着大老爷，大老爷是做地质勘探的，常年不在家，还是二爷教导小三爷的时间长，后来三爷闯出了名堂，小三爷就喜欢跟混……”
胖子抽了抽嘴角，“跟着老太爷长大，被二爷教导，到了你三爷这就是混了。”
“不是你什么意思啊？”
“没啥，你看小吴像谁？”
阿宁的下巴几乎抬到天上去，吴邪扫了一眼狐裘下的紧身旗袍，为什么觉得阿宁是来砸场子的，而不是上山倒斗的？
这个感觉让吴邪第一时间拿出了自己应对紧急时候的气场，可是这不是我的场子啊，吴邪很想问一句，
这位披着阿宁人皮的小姐？你这么嚣张公然入室，真的不怕民警叔叔吗？你家裘老头知道吗？
好吧，这疙瘩地不能指望民警。
“抱歉，小姐，我就是队长。”
张起灵从楼上下来，阿宁的手下都认识他，哪敢像对待吴邪那样哪枪口去指，阿宁没注意到这一点，张起灵以一种没有声音的强大站到了吴邪身后。
吴邪身后本来也有一个抬枪的，看见张起灵立马退下了。
阿宁睨了张起灵一眼，见他背了一把刀，衣服破旧，一看就是个低贱的手艺人，完全没放在心上。
吴邪的笑容真实了几分，随口道，“你怎么下来了，不过是几个小角色，明天还要赶路，你先回去睡吧。”
张起灵摇头。
吴邪说完话就后悔了，感觉自己的话怪怪的，见大家没什么反应，才觉得自己多想了，只有胖子不敢置信地张大了嘴。
“小角色？”阿宁怒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