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时!”原本把头埋在他肩上的土方,蓦地抬起头,吻住始终甜腻带着红豆味道的嘴唇。冰凉的液体滑落,打湿两个人贴在一起的面颊。同时,箭矢脱离了血肉模糊了伤口。
水畦里的水立刻变成暗红色,倒映着极度疲惫、抱在一起的两个青年男子。满足的就像世界突然崩塌,而他们幸存。
清洗了身体,两个人将早已报废的外衣撕成长条,互相缠裹伤口。土方包扎得非常细心,像在完成一件艺术品那般。相比之下,银时不知有意还是无心地把土方裹成古埃及木乃伊,只有一双狭长的眼睛露在外面。
“我怎么觉得有点透不过气。”土方疑惑地在拿树枝在地上写出几个字。
“安心啦法老大人,”银时挖着鼻孔,涣散的红瞳不经意地瞟过自己的‘杰作’,对方的嘴巴和鼻子完全被绷带封住了,“受了重伤的人大抵都有点喘不过气。”
不是这样的吧……喂。
事实证明,逃命也可以像渡蜜月那样罗曼蒂克。
事实证明,罗曼蒂克也有杀死人的威力。
瞎扯。分明是存心报复。
好不容易从一堆绷带中挣脱的土方,瞥了眼总是淡漠偶尔露出孤独得要命的神情的银发人儿,暗自思忖,要是能这样逃一辈子也不错。
正巧,对方也盯着他,尴尬之下,冷不丁冒一句:“土方你果然也沦落到用绷带来卖弄残缺美了么,就像米洛斯的阿芙洛蒂忒和白的从不斩那样,为了保持人气什么都做的出来啊混账。”
“你下一句该不会是[阿银我要不是天然卷的话,包绷带也会很美]吧。”
“阿勒,你怎么知道……”
“这个句型已经出现过很多次了,加上我是个头脑派,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曾忘掉。”
“有必要一直强调那个[头脑派]的设定吗喂,正因为古代无法从欧洲引进蛋黄酱,所以才稍微聪明一点而已,”说中心事,欲盖弥彰地恼羞成怒,银时劈手夺过土方准备填烟丝的烟斗,“抽烟禁止啊,到底有没有重伤的觉悟!干脆趁这个机会戒掉吧,就算是为了以后的孩子!”
“哈?”无法理解[设定]含义,只明白大概是指特点和爱好之类,土方理所当然接了一句,“你是想把我的所有设定毁掉吧……”
又、又猜中了啊。
“我喜欢的事物,你都看不顺眼吗?这么说你已经喜欢我到什么都不能容忍的地步了。”
银发武士受到蛋黄酱武士致命一击HP降为1:“别擅自下结论啊混账!”
“还有,孩子什么的不可能,但是我会努力的。”看着银时,认真地重复了一遍毫无幽默感的玩笑话,像是真的可能从水里捞到星星那样。
就是那种眼神……眉毛靠得很近,眼睛恰好没有散发青光,有点深沉,有点若有所思。其魅力马马虎虎能够与[爸爸的钱包]匹敌。
“切。”
照顾到土方的伤势,两人骑马在林地里走到太阳西斜,也不过走了几百里地。由于失血过多,好几次,土方都靠着银时昏睡过去。绝地似乎很明白发生了什么,一改往日的暴躁矫矜,稳稳地载着两人在铺满落叶的泥地上躜行。
再三迷糊,土方觉得事态有些严重。为了防止自己一劳永逸地沉睡过去,他开始集中精神找点事做。顺其自然就摸进银时的单衣里,默数着包扎好的道道伤口。发现银时伤得不轻,至少没有表现出的那么轻松。轻车熟路往下摸索,其余完好的肌肤依然细腻温热。摸上瘾了似的,听见一声隐忍的嗯,才回过神。
“啊,不知不觉就……”
“不要得意忘形啊混账,”怀里的家伙回头一副我忍你很久了的表情,眉头皱成一团,眼里满是控诉,白皙的脸颊不知是气还是怎么的,浮现出夕阳那般美丽的红,“都是你对前太子总做一些老头子才会做的事,这副身体才变得这么奇怪。”
“你好像误会了,实际上当初我并没有想对吉田银时做什么。”
在觉得银时可爱的同时,土方也皱着眉头解释。
“诶?不是你趁他老爹卧病不起谋权篡位,挟太子以令诸侯,然后把他软禁在离殇殿里先哔——又哔——再哔——么?”
“世人说的话你也信。世人还说你和冲田是一对呢。更何况……”土方摇摇头,扯出一抹难得的笑容,“我只是想拿回自己的东西,顺便稍微改变一下这个从小就极其痛恨的腐朽国家。嘛,现在,都看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