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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间和火神赶到医院的时候金发少年正在急救室外呆呆坐着，明黄色的短袖上是大片大片的血迹，手上、脸上也有。
“擦下，”绿间受不了丢了包纸巾过去，“大晚上的你这是要吓谁。”
纸巾啪砸到少年的脑袋上，再落到地上，少年像是没听到一样一动不动。
火神走过去拍拍少年的肩膀，“情况怎么样了？”
“大量失血，”黄濑失神地看着地面，“中度脑震荡，多处骨折。”
看少年的样子受到的打击不小。火神今天看过比赛，倒是知道黑子也去看了，后面应该是庆功宴黄濑没让黑子等，然后黑子碰到了这样的事……
不知道怎么安慰的火神只好求助地看着绿间，后者推了推眼镜瞪了回来：好笑，说得我会安慰人一样。
幸好急救室的门开了，黄濑立刻冲上去，差点摔倒。
“脱离危险了，转移到普通病房吧。”医生公事公办的语气，“家属是谁？”
“我。”少年接话。
于是医生开始和黄濑说了各种注意事项，事无巨细，黄濑一直握着手机点头，医生停了停，“你都记得吗？”
“我录下来了。”黄濑说：“也记得。”
火神和绿间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无奈。到这种时候对黑子的事还没有乱方寸也是很出乎意料了。
“你回家，洗澡，好好休息，明天再过来。”绿间看黄濑拔腿要往病房跑一把拦下来，失去了耐心，“黑子大概明天才能醒，就算他心脏很好也别醒了就吓他。”
黄濑这才呆呆地打量了自己全身上下，确实狼狈得不像话，犹豫地点点头，“我先回去。拜托你们了。”说着恍恍惚惚往医院外面走。
绿间无力地抚额，“火神你看着黑子，我送黄濑。”
少年没说话，转身就走了，绿间在后面跟着。
医院离公寓挺远，黄濑好像没兴趣坐公交或者打车，只是双手插兜低头一个劲儿往前走。
沉默地跟了一路的绿间开口：“不甘心吗？”
这句话像刹车器，金发少年猛地停下来，没回头，也没说话。
“觉得自己很弱小吗，”绿间也跟着停下来，平静地说：“甚至会痛恨这样的自己。”
“我是不是一直会给人带来厄运？”少年双手插兜，安静地站着，脸埋在灯光找不到的黑暗中，“先是父母，再是黑子先生。”
“黑子有时会调查一些事，发生这种危险很正常，”绿间垂下眼，“大概这次是比较严重的，你第一次见到是很难接受。”
“你胡说，”少年猛地转头，逼视绿间的眼睛，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隐隐流转着金色，亮得逼人，“至少这几年我没见过他受伤！”
“是‘你没见过’，不代表‘没受伤’，”绿间冷笑了一下，“因为怕你担心借口出差几天养伤很奇怪吗？”
少年的脸色发白。
“换我也会这么做，一个连自保能力都没有的小鬼能派上什么用场，”绿间说：“到时候又一把鼻涕一把泪烦来烦去，不如什么都不说。”
“我知道我很弱！”黄濑的拳头紧紧攥着，眼圈有点发红，吼道：“我有在努力，每天每天都在努力！”下巴微微颤抖，咬牙，“我已经尽我所能去做了……结果，结果还是什么用都没有……像个废物一样……”
“啊，我知道，你每天都在努力，”绿发青年推了推眼镜，“努力了五年就很了不起了吗？只因为一次意外就像个小鬼一样在这大吵大嚷，那你就尽管发脾气啊，别干好了。”
“开什么玩笑！”黄濑看起来要爆发了，又硬生生忍下来，“我没说不干！”不然还有谁来保护黑子先生！
“黄濑，你不可能跨越时间，”绿间看了金发少年一会儿，拿出一个本子，抽出一支笔在上面写了什么，“你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掩盖你只有十四岁的事实，一个什么经验都没有的小鬼想插手成人的世界，妄想全部都承担过来，不要开玩笑了。”而且，还不仅仅是成人的世界。
写完一串数字把页纸撕下，绿间递给黄濑，居高临下，“还没懂吗，为什么黑子会选择让你去救他。”
黄濑怔了一下，低头接过纸，明明是轻飘飘的一张，拿起来却分外有分量。
为什么？
这不是理所当然吗，因为是值得信任的人。
值得信任……吗？
好像可以听到水蓝色发青年的声音，冷静的、带着微微的笑意——
黄濑，你变强了呢。
<<<tbc
要是有长评帮我捉虫，加更_(:з」∠)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