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条垂在外边,我都能想到它们是如何飞扬的,风那么轻轻的,轻轻的一吹,便能舞起来了,柳絮如同初冬的细雪,漫天的飞。你也是这样。你知道我最怕的便是冷,可在苦寒里,你在隔岸高声的唱,声音传进来有温度一般,于是我日日都盼着等着。直到你就像你的声音,就像那些细雪,那些柳絮一样,飘进来,飘到我身边来。
【烛火跳跃着,暖黄覆上这身锦绣华衣,花浓金迷,凤钗折光熠熠。光影混沌里意味不明的笑开了】泰平?我这一生何时不曾泰平。需得眷恋它?幼时家里庇护,后来入宫,由嫔到妃位,诞下太子一路无折母仪天下。你看,便是换代改朝,一场初雪,又让我安然无恙。泰平,凤凰,千岁,听了半生。多么毫不费力的恭维。都说凤凰,浴火可涅盘,殊不知重生即新生。
【嗤笑一声】浑水,趟多了自身都脏了,清浊还如何去分?宜元,这个位子,很多人终其一生也触不到。如今你坐着它,你可开心?你问我怨你什么,那么,我便告诉你,我怨你果断决绝不留后路,我怨你看得明混浊,我怨你心志太坚,我怨,又是这样,我等,于是,你来了。
【抬首直视,明明灭灭的灯火落在眼底,连带着眼眸也亮了几分。细细的看着她,一肌一容,一毫一发】宜元,我不忘旧好,我眷恋泰平,我向来便纵容自己所有贪妄。那你?
【重复着她之前的话】花开又谢,飞燕穿檐,十几个年头...
【一字一句念及总有一整的心酸。年年雪里埋新酒,也只与雪谋一醉。我不知过了多少个春秋,她却定然数着。秋风虽是晚了,落叶散还聚。】十几个年头,日日夜夜,你可是安稳的?合该教训。好一个傲骨犹在狂放不减的郑春,我看着很欢喜。也很,生气。
皇后
默了半晌,那些思绪怎样写在心尖又如何滑过骨髓,明白的多不过一人。哂道:“有所贪妄——寡淡而不够身体力行,厚重而不忍割舍。分明是云雨湿重的纠缠,偏要说爱恨淋漓。你在等,我便来了。晓得我生性如此,殚精竭虑良久,还要怨我,要生我的气,还问我舒爽不舒爽”遥遥一指小牖外头,昏黑里亭台树影张牙舞爪只似鬼怪。恣意笑了偏还要睨:“这下头,好多人瞧着呢。甚么张妃李嫔王苏才人,偏门的法子用的生风,瞧得无非是这样小得一个位子。皇帝往后要纳新,如何我也是有不得子嗣承乾,你若气,生瞧着也无妨。你说的,自个无须眷恋,天生泰平。是我福薄,决绝又心坚,费尽心思来找你,反倒教你不爽。”唤来辛儿:“往后有事不要问我,全禀给太后,一干人等,挂凤仪的名,行永寿之实,全凭太后差遣。天晚,倘太后要宿在凤仪也好生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