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年 “天真无邪同志,原来你没死呀?”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会像这么叫我的人,全世界也就一个了!我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噌”的一下从铺子里的摇椅上蹦起来,鼻子不禁一阵发酸:“死胖子,我活得好好呢,”一别十年,胖子更加圆润了,肥硕的身体比十年前更增了一圈,再加上红光满面的油脸,可见生活还挺优哉游哉。“这十年你一点音讯也没有,你知道我找你找得多苦么,我才以为你死了呢!”“哎呀,我不是已经决定洗手不干,彻底回归平静生活嘛,要不是某人非求着我,我也只想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嘛。”胖子边向铺子里走边说,一屁股就坐在了我的摇椅上,我听到它“吱嘎”的惨叫了一声。其实这件事说来也惭愧,自从长白山一别,我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出现小哥转身走进青铜门的悲壮背影,年年如此,日日如此,每一个夜晚都是对我的煎熬。我把小哥给我的开门“钥匙”鬼玺,放在了一个看不见的角落,我尽量不去看它,也不去想。我一直记得与他的十年之约,而2015,就是约定的这一年。此去必然凶险,而三叔,或者说谢连环下落不明,青铜门的秘密也无人知晓,因此我也不好打着吴家的名号在外招兵买马。思来想去,可以拜托的还只能是胖子。胖子仿佛看穿了我的心事,拍拍我的肩,说:“正好胖爷我也出来活动活动,沐浴一下新世界的阳光,就别多想啦!”听到胖子这么说,我不禁感到一丝欣慰,果然,铁三角是坚不可摧的!只是……这次长白山一行,不是去接小哥,而是遵守我们的约定,让我代替他守护青铜门,我不知道,此行的命运会如何。“别愣着,啥时候出发,”胖子的问话打断了我的思绪,“咱胖爷可得好好教育一下这个闷油瓶,谁让他一声不吭跑一破门里蹲十年。”说完胖子就磨拳擦掌起来。我没把交换的约定告诉胖子,只怕胖子知道我要走会伤心,就如十年前的我一样。我在心里苦笑一声,表面却要装作很高兴的样子说:“明天,‘家伙’我都备好了,全新的,一早就走。”胖子激动的抓住我的手:“不管上刀山,下火海,我胖爷誓死保护好天真无邪!”胖子就是胖子,大言不惭油嘴滑舌这一点还是没变。次日,我和胖子就乘车去了二道白河,我相信既然是小哥选的路,那一定是最便捷的。等车到了二道白河,已经是傍晚了。十年,我终于又到了这里。拿好行李,我们又继续往长白山区走去,准备在旅游区的山中旅馆住宿。时代的发展真是日新月异,现在的二道白河已不比当年,望着这些变化,我不禁心生感慨,原来当年那些刻骨铭心,历历在目的经历,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久到连物也非了,那么人呢?想到这,心中突然感到一痛。“小哥,你还……好吗?”没想到,这句心里话被我顺口给说出来了,还恰到好处的被胖子给听到了,胖子白了我一眼:“吴老爷啊,你对闷油瓶还真是情深意厚啊,”突然,胖子压低声音,凑到我耳边轻声说道:“小吴你这么多年形单影只,守身如玉,不会就是为了……”“噗!”胖子话还没说完,我一口老血已经喷了出来。“姓王的,你够了!”我一声吼出,周围的人都转过头,对我们投向异样的眼光,我赶快推着胖子往前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不过这么一闹,我心里的阴霾消散了不少,确实,在来二道河的路上,我心中着实有一堆大石头压着我,西沙那支考古队、格尔木疗养院那盘有着“自己”的诡异磁带、西王母宫那张苍白的脸、陈文锦的下落……太多的疑问几乎使我窒息,而这一切的终点,就是青铜门后的秘密。想必胖子是看出了我心事重重,才借机打趣我,让我放一放心情,真是个敏感的胖子。我们在天黑前到达了山中旅馆,当晚,我和胖子整理起第二天的装备。“啧啧,最新的97式自动步枪,好东西呀,哪搞来的?”胖子看着这一堆武器两眼放光,我只得叹了口气,说:“这你就别管了,等五天后进到青铜门那儿,人面鸟就靠它收拾了。”“怕啥,有这些好东西,都不在我胖爷话下。”胖子又开始自吹自擂。我没理他,只管收拾自己的东西,又下楼买了一些压缩饼干,装上炊具,无烟炉,防水布等等,最后实在不放心,又包了十多支雷管进去。这时,我又看到了鬼玺,我把它包好,放到了贴身的口袋里。等一切检查无误,我才沉沉睡去。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们就出发了。胖子不停叨叨了一路,我们边聊边走,一晃就是三天。再往里走,走过游人区,就是之前我们进入的小道,如今已完全不同了。我和胖子靠着指南针定位,磕磕绊绊走了一路,勉强向目的地靠拢。不知是不是全球变暖的影响,路上的积雪都不算厚,而长白山的第一场雪,也一直没有到来。这对我们来说可真是上天的眷顾!我们抓紧时间加快了脚步,为了保存体力,我和胖子也不再多说话。在寂静的雪原中我们是多么的渺小,世界仿佛只剩下了我俩。就这么顺利的行进了两天,我和胖子找到了当年小哥进去的那条缝隙。缝隙很深,我和胖子走了许久,最后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块石壁——死路。我想起当年小哥甩下我独自进去后,这条缝隙就被封闭了,一定有什么机关。然而,当我一寸一寸摸索完石壁后,却一丝机关的痕迹都没发现,难道说……这机关一旦发动,就无法再恢复了?!正想着,在一旁胖子说话了:“天真同志,你不是带了几根雷管嘛,给爷炸了它!”我连忙出手制止,“干什么!不要命了!这一炸肯定得坍塌,你还来不及跑呢就被埋乱石下了!”“那你说,咋进去!难不成从云顶天宫绕进去?”胖子说完就一屁股坐地上了,表情很懊恼。我这才意识到我刚刚的语气似乎冲了点,而胖子说的确实也没错。不从这里进的话,我们唯一知道的路就只有云顶天宫了,可到云顶天宫还有几天的路程,而出发时为了精简行李,只带了刚够来回这里的干粮。且这几天没下雪是运气,万一再拖一会儿,等到大雪封山,那才真是自寻死路。这么想着,我在胖子身边坐了下来:“胖子啊,你说得没错,这石壁……非炸不可了。只是我担心石壁会塌,还有点顾虑……今天天不早了,先睡吧,明早再做打算。”说完,我在周围空地生了把火,铺上防水布,又吃了点饼干,匆匆就躺下了,然而,我却完全睡不着,心情格外烦躁。我是在担心爆破失败吗?可是这里在半山腰的缝隙深出,岩壁看起来也很坚硬,既没有被雪埋的危险,石壁坍塌的可能也不大,我,还在担心什么呢?我在顾虑什么、怕什么呢?我被自己的婆婆妈妈给下了一跳,为了阻止我无聊的思绪,我用力拍了自己脸颊一下。清脆的“啪”声回荡在长长的、寂静的缝隙中。一旁胖子的鼾声戛然而止,他慢慢转回头,眯眼看着我。“啊…有…有蚊子!”我极力辩解到。“抽什么风呢,大雪山哪来的蚊子!孔子曰的好‘晚上不睡,白天崩溃’,明天就能见到你的小闷油瓶了,快睡吧!”胖子特意加重了“小闷油瓶”这几个字。我气得脸都憋红了,但又理亏在先,翻了一个身,愤愤睡去。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我打开了青铜门,无数个长着小哥脸的人面鸟扑着翅膀朝我冲过来,我吓得呆住了。说时迟那时快,胖子一个箭步冲过来拿着97自动步枪就朝着“小哥脸”们开枪,结果“小哥脸”都被他给打死了。我的生气突破天际,脑子一抽,也一枪把胖子给打死了。第二天我看到胖子时,内心涌起愧疚之感,主动给他端了早餐。他瞪着眼看了我好一会儿,才若有所思的吃起来。过了一会儿,他看看我,一脸严肃的说:“吴邪啊,我还是喜欢姑娘。”“滚!”我的愧疚感瞬间烟消云散,我就该一枪打死他,这胖子,也不知道整天在想着啥。经过昨天的一番思索,我终于得之为何心里会这样怕,那大概是一种和“近乡情更怯”接近的情感。就像一本小说,马上就要看到了结局,你期待着,然而,你却又不舍了,无关结局的好坏,只是,舍不得这一场经历了。明白了我的心意,吃完早餐后,我和胖子就立马准备爆破。为增加威力,我们把所有雷管都捆在了一起,雷管其实只是引爆的工具,并不是爆炸物,不过这石壁不算太厚,我估摸着能炸一个供人钻过去的小洞,不过如果是胖子这种体形的话……“天真,你说要是我们炸完石壁,飞出来好多人面鸟该咋办呀?”“放心,只能炸一个小洞,飞不出来的。”“啊?!那我进不去呀!”胖子倒有自知之明。“额……你就别进去了,我去就好了,外面等着吧!”“没人保护我们天真怎么行呢!这么多人面鸟,不行,我必须得去!”胖子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我想起昨晚的那个梦,更加坚定了不让他去的决心。“不行……雷管威力就这么大,放心吧,这十年我吴邪也不是白活的。”走到缝隙入口,说着我便引燃了引线。我们捂耳趴在了地上。“砰————”一声巨响在空旷的雪山中回荡,我的耳朵在冲击下嗡嗡作响,我只觉得我的头也要炸了。于此同时,我还听到了另一种声音,“轰隆隆”仿佛是大地的咆哮,我听过这声音,那是——雪崩。我看向缝隙外,白花花的雪在我眼前形成了一道雪幕,直直如瀑布般飞泻而下,落在低处,似千军万马。等了一会,我和胖子便向缝隙深处走去,到了炸口出,我犹豫了一下,揣上枪刚想钻进去,就被胖子一把拽了回来:“别急,先放颗照明弹看看情况。”说着胖子就点燃丢了一颗进去。我在洞口外看了看,结果除了青铜门,啥也没看到。“它们不会都在这石壁的背后等着你吧……”胖子担忧的看了我一眼。听胖子这么一说,我紧张得手心都冒了汗。可是……我咬咬牙,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必须得去了,不管前面有什么!”对!我不得不去了,十年中的一切,该有个结局了。我拍了拍胖子,看着他担心的眼神,我又加了一句:“放心吧,它们没胖爷你这么聪明!”说着我就钻进了洞里。一进到洞里,我立马警惕的回头看,手电一晃,什么都没有,我吞了吞唾沫。四周静悄悄的,照明弹还没有熄灭,照得石室一明一暗。我不敢妄动,大气都不敢出的静静站着,用手电筒探着照明弹照不到的地方,没有。最终,我还是忍不住把手电筒的光打在了青铜门上……然而这时,照明弹熄灭了。整个石室被死一般的黑暗笼罩——除了手电照到的青铜门一角。而在唯一的光下,这青铜门竟仿佛散发着绿光。我不由自主的端起了枪。这时,我看到了一颗照明弹从后面飞了进来——是胖子!我转回头,看到胖子双手举着大拇指,一副我挺你的模样。是的,我不是一个人!这么想着,心中的恐惧也散去不少。大步向前。这么来来回回几次,我把石室的每一个角落都看了,但连人面鸟的毛都没看到一根,我放下心,终于瘫坐在地上,对胖子喊道:“胖子,人面鸟不在!”胖子显然惊讶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难不成它们都去度假了?西王母宫一日游?咱俩真走运!”话不多说,我起身跑到青铜门前,拿出鬼玺。一切的终点,一切的结局,还有,小哥……我用手摩挲着青铜门,手指传来金属的冰冷,我顿了顿。我想起了昨夜的梦。我在门的中间找到了一个凹孔,形状和鬼玺一模一样。我深吸一口气,对石壁外的胖子喊道:“我要开青铜门了!”想不到我的声音却有些颤抖。胖子沉默了一下,只说了四个字:“万事小心!”我拿起鬼玺,慢慢的将它嵌入了其中……完全吻合。青铜门缓缓的开了,发出巨大的声响。我屏息凝视着,石壁外传来胖子惊喜的声音:“开啦?你看到了啥??”我凝视着那一点一点打开的世界,我曾经无数次幻想过的世界,那是奈何桥、三生石?或是凌霄殿、天之国?再者彼岸花、三涂河?不,都不是。我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半响,才用沙哑的声音回道:“我看到了……世界的终极。” —完—批注:此文是南派三叔《盗墓笔记》同人,文中所有人物均来自《盗墓笔记》。本人好久没看《盗墓》了,温习了《盗墓8》写成此文,如有不准的地方请多多包涵!不喜勿喷!谢谢阅读~Thank you for read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