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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开我开

（欢奴不知是何时喜欢上桃花的，许是因为从前亭台聚在，楼榭将息之时阶前院落桃林纷雨的缘故，也许是因着我三月而诞的命，夹带桃盛的衷。不论何处，总是先询问桃林何在，何处为开。桃于命，命于桃）
（自进书院，时不得闲，今挑空时，携绣囊而至，拾捡完壁之花，遂披风衣，婷婷立畔，见桃后欣喜之色溢于言表，喜静嫌闹之性，故寻一偏地，正欲停步，不料一人早已于平石板席坐独饮独酌）
：桃雨盛景，借酒消愁岂非稍煞，何不开怀为妙
（我瞧出了那人身环抑郁，眉心微蹙，愁不得展，也亏得生了一副好皮囊）

：桃花本是多情物，何不能载我悲苦？
【杯盏空满两道，已是目中明色渐无，转而瓷声落地，入耳，应道。人生百年尔，死后无忧乐。道是庭华转瞬，却是长过十里红妆。怎奈何、悲欢离合，痴妄嗔恼，虚如人生梦蜉蝣。抬目去，却是依稀面容。】
：烟雨？
【奉为知音者三，一吞沙饮雨，漫天弓声淹思却，一莲开双色，深情脉脉却幻空，一秀颜红袖，衰鬓易增，韶华难留。长指抬杯，抖腕向外，酒色门声入土。】
：我还是忘了一句，故人不复。

：若是真真悲苦，也就是闷于室不出门，何必染悲于桃，掩了它的明亮
（他抬眸后的一空，吐字清晰的一句，如是我身前有位如水女子，烟雨佳处，朦胧之妙。之后他腕翻酒落，入土不复。好一句故人不复，也尽道离别苦，芳魂香消愁）
：人不复，情应在。
（伸手扶桃，哀叹色起）
：落红不再，却护香花

：只可惜满室沉闷，直引得人愈发落入苦闷。无此明色，又怎解愁丝满头。不过——
【声音落地，似引风来，更落得、桃色数重，面色间错愕不复，只是嘴角轻抬，如那酒，不寡不淡，不浓不稠，晕开，是辛和苦。】
：姑娘可是在怪我？
【情之一字，书时悬腕，不肯落墨，下笔难。念时哽塞，不愿轻诺，道更难。有人人不复，情仍在，却有人，人仍在，情，却付水东流去了。目光自她面上移回，阖目，却忍酸楚。】
：红虽落，香仍在，谓之落红，香不复，红仍在，谓之残红。如今我借落红悼残红，却是醉在香中，沉在红中，辨不明了。

：我自然是在怪你，不过满园灼桃若能解忧，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听得他话嘴角微扬，风气卷花落红飘然，不知所归。世间七情六欲，难解难离，情之所向，欲之所处都是不一般的苦难心境，何时何地不能由己，艰辛之时便是如此愁苦。我见过娘亲郁郁而终的景儿，此人眉宇，确实两分如斯，不可辩驳）
：酒醉人，人醉香，此情此景却是似梦非梦。

：为避人言，寻此远人之处，却……还有人言。为忘哀愁，特出门远足，却误入伤心之处。呵……为心中山河，刻意行那光明正道，却执于歧途。人生如此，是缘，是怨啊……
【已是微醺染醉，沉沉闷笑，疏忽五指皆松，落地下，一声清脆，一片瓷花。与铺粉之中，折射天光，白得耀眼。】
：我醉了……我却感觉我比任何一刻，都要清醒。
【有凉风渐起，吹得眼前时明时昧，远处隐有檀击桃木之声，蓦然惊觉，奋衣起身，锦衣摇曳，足下不稳】
：多谢姑娘开导，霍某现在神智不清，先行一步了。告辞。
【存鸳上前相掺，挥袖挣开，长指重重拂了拂袍边，也不知是何物落地生脆。转向了马车，步步趔趄而去。】

：命由人为……
（他簌簌而脱口一番话，外加壶落瓷无，满白遍地。他似醉非醉的模样，时而说清醒，时而说微醺。自个儿静立不言，淡然于旁恭听。凉风渐卷，他似惊梦一觉，告辞不谈，拂袖间一物落地，几人皆不觉。待到我发觉之时，捡拾出林，早已人去风空，不知所向）
（低眉眼，细瞧）
：霍……霍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