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远来到逸尘面前,眉峰攒聚间似有愤意。逸尘问:“致远,你有什么事?”
致远倏忽抓住逸尘的手腕,不待其反应,便问:“是不是你做的?”
逸尘惊愕。
“蕙妃失子,是不是你做的?”致远又问,将手攥得更紧,紧盯着逸尘。
逸尘看着眼前的人,毫不逃避地与他对视:“致远此言,可有证据?”语调柔和,却隐约透出几许冷意。
“没有证据,但我分明感觉是你。且除你之外,谁会做这件事?不要告诉我蕙妃小产是自己不小心。”致远答道。
闻言,逸尘凝视着致远的眼眸,那曾经明媚的眼中怀疑、痛心与猜测交织。伤痛,自心中萌发。逸尘一时倍感激愤,一切表情悉数褪去,用力推开致远的手,大声道:“是我做的,那又怎样?”
逸尘愤懑不已,在他心中,致远可以发现真相,可以责备他,但不可以猜忌怀疑。逸尘可以接受致远知晓真相,但不能忍受致远没有证据便猜疑他——若如此,他宁愿由自己告知真相。他不再顾忌什么计划筹谋,话出口后亦毫不后悔。
见逸尘推开自己的手,致远反上前一步,再次紧紧攥住,那样用力,带来丝缕痛意。逸尘言毕,情绪转瞬平复,不再激动,对此也不在意,并不挣脱。
“蕙妃失子,确是我做的,那致远你打算怎么做?又能怎么做?” 逸尘瞥了一眼致远阴沉似风雨欲来的脸色,轻声说,“连你自己都说没有证据啊。”
致远看着逸尘安然自若的神情,挑眉凝眸,一线凌厉晕染开来:“世间没有什么事是天衣无缝的,不会不留证据。有证据,就终是可以查到的,决计不会总查不到,你可相信?”
“查不到如何,查的到又如何?”逸尘语气平静得像在叙述平淡无奇的故事,“就算查到了,你又能做什么?废后?这可不是你所能做的。”
面对逸尘不起丝毫波澜的神色面孔,致远心下暗恼,无端生出怒意,脱口而出:“为何不能?”接着像是补充似得说到:“你便不惧我将你所为公之于众?届时,我可以正大光明地拟旨废后!”
“以这样的后宫轶事为由,怕会言论四起吧,说蕙妃为夺后位,不惜舍弃自己孩子谋害皇后,可怜秩子无辜。此等深沉心机,实在亡国祸水,断不能存焉。”逸尘浅笑,瞳孔掠过狡黠,掩盖了一丝空洞,“况且我背后有安、文两家,致远也不顾及吗?废后,确不在你能力范畴内啊。”
致远艴然视之,良久无言,方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