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被派到前线那些日子神经被削成笔直的一条一条,射/出的子弹裹着兴奋怨恨的气焰可以正中敌人的脑门。你在废楼顶上看着被车押到战地前线的新兵,脸上的表情真是五彩斑斓的好笑。像那个白痴意/大/利画家在画布上看似胡乱涂却被拍卖得很高的混乱色块。这是第五次让你想起自己刚来这片土地的样子,绝对不是像这么傻气搞笑的。干燥少雨的天气,有时空气似发出恶劣的丝丝嘶鸣让新来的少年后背发麻。
.
空了壳的子弹和敌人战友的尸血代替了别的东西填满了五年时间的间隙,诡异地让你觉得充实而兴奋尤其是那越来越逼近的被敌人把握木仓林弹雨。木仓支被紧握在手里被掌心的高温烧得滚烫。
.
除了在安静蕴藏四射危机的深夜里,你基本不会想起罗德里赫皮肤和呼吸的温暖包裹青梗之意,和他眼角轮廓的清冷敏感。过度堆积的想念像到了雨季缠绵不清的阴湿水气,让你感到难受,你骂自己像个愚蠢矫情的女人。
.
那盏煤油灯是你从家带来的东西所剩的最后一样,战事频繁忙乱时你会忘记跑去居民区要点煤油,所以抹黑写日记成了经常的事情。白日精神高度集中以及少睡用眼过度累积的疲劳在深夜爆发,酸胀乃至剧烈疼痛的过程你才写了两行字。你不能抬头怪月亮。你还是坚持写日记,规定每天至少十个词但经常刚一提笔对面围墙的枪声就响了起来拍碎战友们的打呼声,看吧,写罗德里赫的名字都成了一种奢侈。
.
第七年你的大腿里种了个子弹,没人管你你只能自己动手用匕首把肉剥开取出来。剧痛几乎能撕裂冲破你的天灵盖,当你狠咬着牙还有力气抬头看见浑浊一片的战火硝烟顶上遥远豁亮的蓝天时你才觉得自己被这个没事儿找事的世界爱着。你无比庆幸自己活着变得相信宿命,七年前那个凑出来的新兵营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人,你成了被新兵们挂在嘴边的传奇,你在前线呆了七年受过无数枪都没死且你呆过的区域就没有被攻陷过。这让你觉着好笑。
.
你被跟着队伍调置另一个战区是后一年的事,驻扎地后面有一棵火球,正值春天开出满树的红花铺满泥土如同火焰熊熊之后的余焰。
那一刻有强烈的直觉告诉你这日子离告捷不远。新来的一批兵里有个会乐器的你总让他跟着你走老跟嗑了药似的冲在最前面,他教你吹长笛还送了你一只。你把它和自己的日记煤油灯放在一起,得空就拿出来显摆显摆。别人见到都大笑基尔你哪天可别听见对面的狗在叫唤就把笛子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