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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的树叶偶尔随微风摇晃发出窸窣的声音,蝉鸣一声一声没有个尽头。坐在球场边的板凳上,菊丸把毛巾搭在脑袋上,垂着头不说话。
“英二,抱歉。。”“对不起,FUJI。”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不二表情微怔,菊丸抬起头看向他,突然笑出来。“为什么你要道歉,明明是我动手打了你啊。”
“我。。”是啊,为什么呢,不知道啊,只不过是不喜欢自己和好友之间存在隔阂。又或者,依然把发生的这一切都归咎于自己让汇子离开了这件事上。心里,始终在内疚着什么。
“FUJI,你记得不记得国三全国大赛大石把自己的位置让给越前的时候,我和他生气,后来我们是怎么和好的吗?”
“英二你把单打打成了双打,然后就突然不生气了。”不二认真地说着,嘴角却溢出一丝笑声。想起那时板着脸的菊丸,他还会觉得很有趣。
“那时候所有人都和我说要理解大石,不要怪他的决定。其实道理我都懂啊,可我就是觉得不能原谅他。那是我们最后的夏天,我做了那么多努力,不就是为了和他一起打好最后的双打吗。一直到比赛,并不是说想通了什么,只是单纯的感觉,有那种如果不和大石一起打双打,打网球就好没有意思这样的感觉。所以一下就再也不能生气了。所以你知道我吧,生起气的时候就会闷着气,任别人怎么说怎么解释怎么劝都不行,只能靠自己的感觉。”
“所以说英二是直感很强的人呐,这一点也很像猫咪。”
听见不二打趣自己,菊丸也跟着笑起来。“是啊是啊,所以明知道在汇子这件事上,你也很难受,我还是忍不住要生气,觉得不能原谅你。直到有一天我突然发觉,怎么生你的气也对现在的情况毫无帮助,而我也没有因此开心一点的时候,我突然就无法气你了。然后跟着,那些思绪也通顺了,明白了你的心情,并不是毫不在乎的。”
菊丸情绪的变换总是让人没办法通过某种道理来掌握,完全是随着他的性子。不二很了解,但这么听他说着,还是忍不住笑出来。不管他成长多少,改变多少,也许直感对菊丸来说,永远比思考一个道理来的有用的多。
“不过我跟你道歉,是为了我出手打你这件事,并不代表我后悔这么做了。”菊丸伸出手握成拳在不二面前挥了挥,“反正我是记得我曾经说过,如果你害汇子伤心的话,我会第一个打你一顿。不要告诉我汇子离开的时候一点都不伤心,所以只打了你一拳已经不算很重了。”
菊丸的话好像勾起了很久之前的记忆,不二一时竟不知该接什么话,嗯了一声点点头算是默认。
“FUJI,所以你决定就这样结束了,不会再把汇子追回来了吗?”
抬起头,夏日的光线穿过树叶间的缝隙,穿过散在额头上的刘海照进眼睛的时候依然有点刺眼,不二眯着眼睛看着树叶间被分割细碎的天空,沉默了好一会。“顺其自然吧。”
菊丸歪着脑袋看着不二,在听到他的答案时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这一次我不会退让了,我会追到底的。”
仿佛是意料之中菊丸会有的决定,但不二还是不由觉得喉咙发紧。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最后却也只是紧抿着嘴唇,从鼻腔里发出轻微的声音算是给菊丸的回答。
这么久了他仍然不知道该怎么做。虽然之前津沢幸的话给了他很明确的方向,但心里又总有着舍不得;然而真要做些什么的时候,那些怕自己只会成为妨碍她的人的担忧便又涌了出来。
世界那么大,一转身就弄丢了你。但如果我们注定会在一起,那么不论绕多大一圈,我们还会遇到的吧。所以现在,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度过这段思绪最混乱的时间的办法,就只有顺其自然,等待时间的解答了。
“FUJI,你有没有发现对面那个戴帽子的人很奇怪?”菊丸突然用手肘碰了碰不二,用眼神示意了对面的看台,“好像从我们打球的时候就在那了,可是现在都打完那么久了他还坐在那。”
“那个人啊,我都看见他几次了,好像经常在这里看人打球。”
“我们都打完球坐在这里说老半天话了,这周围现在也没有人在打球啊,他怎么一直在这?”菊丸边纳闷地说着,边起身往球场对面走去,“说不定这人也想加入我们一起打球只是不好意思Nya~”
没想到菊丸径直走过去,不二没来得及拉他,只好跟上他走到对面。
“你好啊,要不要打一场?”
对面坐着的人显然也没想到会突然被搭话,有点受惊地抬起头看了眼,在视线接触到不二的时候又立刻低下了头压了压帽檐。
“他没有恶意的,只是我们经常看见你在这看我们打球,想也许你是想加入吗?”见那人好像是被菊丸吓到了一样,不二放轻了声音友好地问。
那人呆了呆,大力摇了摇头,一句话没说站起来就打算走。哪知菊丸却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不二这才注意到,在这么炎热的天气里,这个人竟然穿着长袖长裤。
好像有点急,那人甩开菊丸的手,抬手按住头上的帽子,对他们欠了欠身,“谢谢好意,但现在不用。再见。”
声音有点奇怪,但不二并没有多想。转头却看见菊丸皱着眉盯着那人跑走的方向。“怎么了?”
“她。。”
“她。。?不是个男的吗?”
“是女的,而且我知道她是谁。”
“谁?”
“雨宫真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