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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里听过的话。
如果我是一只鸟那我希望你是大片的海洋我死亡的时候可以葬入你的胸膛你还是你我不过留下浅浅涟漪 。
像是雕刻在心脏上的塑像,日日擦拭,夜夜凝望,最后也不过是拥着一个僵硬的皮囊,看不到那颗心脏。
金明洙恍惚的望着放在桌子上的杯子,视线却突然的被水雾打湿。
不是眼泪。
他抬了眼眸,便又看到那个瓷白的碗边,和里面放了虾仁和葱花的粥。
微微的香气和湿度像是要把记忆也一起打湿,将他拉进那些彼此无法原谅的年岁,把疼痛揭开来再看一遍。
即使他自始至终,就不知道自己能否逃离,是否是一时兴起。
带着妖惑的笑意的脸就靠在离他距离很近的抱枕上,面前的碗晃了晃,然后那个人的笑容便又深了些,启唇道,“给你的,我可不常下厨。这是你的福气。”
是李成种。
金明洙吸了一口气,也没有伸手去接,只是拿一双眼睛盯着他。
他都忘记了是何时给他开门让他进来的,或者是分明是他没有关门,这个人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进来了。
托着碗底的手指纤细修长,白皙得似乎连边线也变得泛出些许的透明。
只是太过苍白而显得飘渺,不是他的。
李成种讨了个没趣,正打算把粥倒了,那人却突然伸手接过去了,拿了勺子轻轻的喝了一口,眸子仍是看着他,内里只是一片平静。
“那时候我也是这样照顾他,他走了,我把东西倒了。很疼吧。他却一声不吭。”他轻轻的道,收回了目光。
李成种知他说的是什么,唇角的笑容却没落下,缩了手,道,“你和他,还有我和你,是不一样的。”
金明洙不置可否。
静默了几秒,他突然放了勺子,道,“我知道这种事很疼,你那时候做的时候,感觉怎样?”
他本意不想问起这些事情,但是心下装的东西太多,即使是隐私的问题,也不觉得如何。
李成种眸子里闪过一抹深色,笑意慢慢的淡了,他却在那个笑容彻底退却之前仰起头,重新换了一张笑脸出来,“你不会想知道的。”他漫不经心的摸着自己食指的骨节,“要看你们的爱情有多疯,就有多痛。”
他笑意有点冷,似乎也是不太想说话了,起身说了句“我休息会儿”便轻车路熟的进了金明洙的房间。
那碗粥喝得不是滋味。
他没用心熬,他也没用心尝。
都是丢了心脏的人,胸口里一个寥落的空洞唰啦啦的漏风,伴着每一次呼吸轻微的痛。
他们都是一头头受伤的野兽。
只是他弄伤了那只和自己相依的兽,此时遇上满是伤口的另一只野兽,他们也只是互相防御,时刻准备着搏杀。
那种相偎相依的温柔错觉,是其他人给不了的。
能躲一时,却躲不了一世。
李成烈自然懂得这个道理。
连着吃了几日的面包,饶是他有些吃不消。
小护士又开始凑在一起看着最近的新韩剧,口中却没个停,天南地北,星座八卦,一路扯到了最近的花边新闻。
自然是少不了关于金明洙和李成种那件事儿的议论的。
支持的有,反对的也有,吵得不可开交。
最后还是金圣圭咳了两声,那边才侃侃的止住话头。
金圣圭径直起身倒了一杯水,目光却不住的往李成烈的方向落。
而正主却全然没看见,只是盯着自家的桌面,纸笔推到一边,显出些许散乱。
应了他的漫不经心。
微微皱了皱眉,李成烈看着那包竖在自己的桌边上的吐司,着实是有些难以下咽。
心下有些懊恼。那些没有他照顾他的日子,他都好好过来了,现在不过是重新回到当初,又矫情个什么劲儿呢。
难怪所有人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不是除了面包就什么都不能吃了,只是记得金明洙曾经对他的叮嘱,那些快餐别去吃。
便是真的不去吃的,有时候自己也会觉得这样的自己无可救药。
明明说是说要不原谅了,到头来却像个什么样子。
是了。
金明洙没了他照样活得潇洒快活,而他没了他,就像是一头孤狼。
离群索居,情不自已。
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引来猎人,将他射杀在箭下。
他是他的弟弟。
若是连他也不纵容,那还有谁能纵容他?
轻轻的叹了口气。
所有的责怪都是他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许是犹豫太久就变成了默然。
桌上还放着那一碗清粥,只是早没了热气,飘在上方的些许色泽也勾不起兴味。
他是他世界里唯一的颜色。
失去他他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