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的心态】

长安向世界敞开自己,世界也就把长安当作了舞台。这两者之间,最关键的因素是主人的心态。
唐代的长安绝不会盛气凌人地把异域民众的到来看成是一种归顺和慑服。恰恰相反,它是各方文明的虔诚崇拜者。它很明白,不是自己“宽容”了别的文明,而是自己离不开别的文明。离开了,就会素然无味、僵硬萎缩。因此,它由衷地学会了欣赏和追随。主人的这种心态,一切外来文明很快就敏感地觉察到了,因此更愿意以长安为家,落地生根。
长安有一份充足的自信,不担心外来文明会把自己淹没。说得更准确一点,它对这个问题连想也没有想过。就像一个美丽的山谷,绝不会防范每天有成群的鸟雀、蝴蝶从山外飞来,也不会警惕陌生的野花、异草在随风摇曳。
如果警惕了,防范了,它就不再美丽。
因此,盛唐之盛,首先盛在精神;大唐这大,首先大在心态。
——《长安的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