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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凤楼》之第三人:闲谭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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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既然有梦,又为什么要醒来呢?”
“既然是梦,终究是要醒来的。”
对面的花先生温润有致,为我倒酒。
“先生不像江湖人。”
“哦?”
“像我的一位故人,”我凄然,“他是个书生。”
花先生似乎明白了什么,错开话题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张……张梦谭吧。这个名字我都习惯了。”
“梦谭姑娘,这杯酒提醒你,该从梦中醒来了。”
——听凤楼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5-02-07 21:55回复
    <一>
    他说过,等他金榜题名,就回来娶我。
      我等他。
      他去了有三个月了吧。送别的渡头荷花都开了一季,早已是无穷的碧色。水面的莲叶郁郁青青,让我想起了他常读的《爱莲说》。他一向喜爱这篇文章,在我面前诵了无数遍都不厌倦。只有在说道“中通外直,不蔓不枝”时,他会慨叹道:“这样的个性太容易夭折。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若能做到最后这四个字,中通外直的莲恐怕担不了这重量。”
      这时我就会问他:“那你要做莲吗?”
      他棱角分明的脸上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坚毅:“只有穷困时,我才会选择莲。”
      我扳过他的脸,等他收回了我这个问题带给他的空明神色,痴问道:“那你通达时,还要我吗?”
      他笑了,这时的他,既不是独善其身的书生,也不是兼济天下的达士,而只是我的何青枫,我一个人的何青枫。
      他的手覆上了我的指尖,掌心温热。
      他俯身在我鬓边低语道:“梦潭,等我高中,回来娶你。”
      这算不得誓言。有些人根本不需要发誓。
      你叫我如何去怀疑一个对天下苍生坚执到不可救药的人,在我耳边的低语?
      三个月,他要回来了。
      


    IP属地:河南3楼2017-06-01 1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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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6 14:3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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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我成了状元夫人。
        满眼的火红映得我张不开眼。多么风光的一场婚礼!这时十里八乡百年来唯一的一位状元郎带给全乡人的一场欢宴。主人公何青枫却在筵席过半时被请去了太守府。据说,太守亲自摆宴为他庆贺。
        他到很晚才回来,是被人扶着进来。
        我记得他不会喝酒。
        我心疼地扶他躺下,他却不服地嚷嚷:“我没醉,没醉……”
        第一次。这是他第一次赴这样的宴会吧,一朝成名。
        我想,同他成亲的这天起,他该会要赴很多很多的宴了,我要照顾好他。
        


      IP属地:河南4楼2017-06-01 1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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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果然,太守将他举荐到了相府。
          然而,在家乡受到的追捧与在京城受到的冷遇使他在那些天里,情绪并不太好。这个乡下的状元郎并没有在相府得到一席之地,即便他长袖善舞,左右逢源。
          时间久了,他的酒量越来越好,却在出门应酬时带了一丝倦意。
          他跟我说:“阿潭,你说我这么做到底有没有意义呢?当初我却是希望借太守之力将我举荐到京城,谋个一官半职,但凡有稍控之力,我定能做出实事,为百姓谋福。可是如今在这相府,权无实权,我可以应制作诗,可以巧言辨色,可是我的抱负呢?它仍是那么遥远,远得我都想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路。”
          他眼中是无尽的迷惘,“阿潭,是不是,我还是做不了那个兼济天下的人?”
          


        IP属地:河南5楼2017-06-02 1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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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一次卓相遇刺的事件。据说何青枫替相爷挡下了刺客一刀,被送回来的时候已经昏迷不醒。我昼夜未眠守在床边,生怕一不留神他便离我而去。
            待他醒来的时候,相府派来的人已问过三次,连宫中的太医都被卓相请来给他医治。
            我恼他太过不择手段,居然连性命都不顾。自他醒来,我再没踏进房间看他,只是叫丫头不停地给我报告消息。
            这日,小莲告诉我他的伤势转好。我既是欢喜,又是着恼,兀自在房间气闷。忽然听见低低的咳嗽,他推门进来,脸色苍白而憔悴,原本俊毅的面容愈见消瘦。我忍住心痛,闭了眼不去看他。
            他不作声,在我旁边坐下,时不时传来他压抑的咳嗽声。
            我终于于心不忍,道:“我扶你回去休息。”
            他却文丝未动,盯着我的眼睛道:“我不会愚蠢到拿自己的性命换取仕途。”又咳了一阵,他不动声色道:“是相爷,拉我做挡箭牌。当时我正在近旁。”
            我惊异于他的淡漠。我的夫君,几时变得隐忍至此?都说江湖险恶,朝堂竟也如此,一样的视他人如草芥。
            我狠狠地责备自己在他重伤之下还同他置气,竟叫他拖着虚弱的身体跑来与我解释。
            我轻拊他疲惫的眉眼,苍白的唇,说不出话来。他却将头埋在我的颈间,缓缓道:“阿潭,除了你,我只有一个人,一个人是走不完这条路的。”我反拥起他,道:“你是我的夫君,阿潭把全部都交给了你,只要你不变初心,我便永远跟随着你。”


          IP属地:河南6楼2017-06-02 1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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