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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燕双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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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某元
  • 华丽飘过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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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赫在疾奔过去,发现是一间酒楼,正是与东海曾经光顾过的“浣香居”。
“李晟敏为何出现在此?他又意欲何为?难道只是来此用膳?还是另有目的?”胡思乱想中,李赫在未发觉自己已经踏入“浣香居”门槛,小二一声吆喝,吓得他居然生出一背冷汗,忙乱四顾,大厅内并无那袭灰色衣衫,抬头,只见李晟敏背对自己坐在二楼楼梯口的位置,似在等人。
做贼似的,李赫在在大厅内寻了一个偏僻但可将楼梯口状况尽收眼底的位置坐下,小二见他行动诡秘,心中疑惑万分,面上仍笑脸殷切,有银子便是大爷,其他事管他作甚!
待小二招呼到第三遍,笑脸都有些挂不住时,李赫在方回神自己身在何方,瞧瞧时辰,正是晚膳时分,“浣香居”中人满为患,热闹非凡,也是有些饿了,便随意点了几样小菜垫胃。
菜色简单,很快便端了上来,李赫在拿起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往口中送,眼睛盯着楼梯口不敢稍有疏忽,李晟敏却端着茶盏,悠闲品茶,意态安然。
半碗米饭下肚,李赫在突觉厅内鼎沸人声黯了下去,转眼望向门口,只见一人正施施然踏进门来。这人不过弱冠之龄,面如冠玉,目若晨星,唇角噙着一抹轻笑,唇红齿白,发髻上裹一方逍遥巾,飘逸洒脱,端的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这人明明笑着步入店来,却仿佛平地里卷起一阵冷风,着实让人望之生寒,难怪自他出现在门外那刻,大厅内欢声笑语便似被冻结了一般,直至他上了楼坐定,方才解冻。
李赫在愈加不安起来,那人所坐位置正在李晟敏对面,他应该就是李晟敏等待之人。连面前膳食也顾不得吃,只一味盯着楼上动静,只见他二人并无言语交谈,那人递给李晟敏一只锦盒,李晟敏打开扫了一眼便合上,自顾喝茶,那人又起身,径直下了楼来,似乎不经意地向李赫在这边方向瞟了一眼,施施然出了门去。
李晟敏一盏茶喝完,拎了锦盒转下楼梯也出了“浣香居”,李赫在忙掏出碎银子放在桌上,追了出去,碍着李晟敏武功高强,不敢追得太紧,远远隔着十来丈的距离追了几条街。
眼看李晟敏拐进了一条胡同,李赫在认得这是一条死胡同,两边并无人家,他来这里做什么?正踌躇着要不要跟过去,双脚已不听使唤地向前迈出了步子。
拐过墙根,李赫在愕然愣在当地,面前,李晟敏拎着锦盒冷笑盯着自己。
“你到底要跟着在下跟到何时?”
“你……”
此时方知,对方一早已发现了自己行踪,说不定在“浣香居”内就已经被他察觉,不屑说破而已,由着自己在后边做贼一般,还自以为小心谨慎。
李晟敏也不待他回应,只冷笑一声,便飞身上了墙头,一闪,失了踪影。李赫在愣了半晌,方欲离开,一转身,又楞住了。
面前有一个人。
此人身材壮硕,面目讨喜,正笑意盈盈看着自己,李赫在却在那双形如弯月的笑眼下神色恍惚,眼皮沉重,渐渐沉入黑甜乡,最后闪入脑中的念头是:“这人为何生得如同弥勒佛祖一般?”


  • 某元
  • 华丽飘过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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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惑更鸟两次鸟,但是完全木人气的,郁闷。。。


2025-06-02 14:3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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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某元
  • 华丽飘过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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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是,就算不是官配,某海宝的CP里也是啥源海啊,范海啊的人气高些,偶这个海特真的是有够冷门。。。。。。。


  • 某元
  • 华丽飘过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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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赫在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站在玉笙巷口,面朝街市,身旁是零星路人,行色匆匆。
方才……发生何事?低头查看全身,并无半丝不妥。
莫非……南柯一梦?
杵在巷口半晌也理不清脑中一团乱麻,不论真假,李晟敏那声冷笑却总回响在耳际,头皮发麻。失了兴致,李赫在转身回了李府。
推开木门,便见清霜清寒自游廊尽头拐过来,自顾低声谈笑。
“清……”只唤得半声,已惊动了她二人,一齐朝门檐下看来,清霜立即脸色大变,颤巍巍伸指:“你……你……”蓦然回首奔向后院,边跑边喊:“大公子,大公子,不好了,他……他又来了!”
清寒虽疑惑于清霜举动,但见李赫在又欲近前,也肃了脸色,喝道:“你是何人?来此意欲何为?”喝声中,手下已翻出随身双剑,随时便要开打。
“清寒……你们这是做什么?”见了清寒手中剑刃,李赫在虽不惧也只得停下脚步,疑惑问道。
“你如何会知晓我的名字?”清寒语气微有软化,然想了想,手腕翻转,剑尖直指李赫在:“你到底是何人?”
眼前情形终令李赫在醒悟,此二人现下认不出自己必有原因,若非她们眼睛出错,便是……脑中思索着,双手不由自主朝面上摸去,却只见清寒双剑一抖,飞身扑了过来。
清寒虽身为婢女,却自幼便被指为李赫在贴身侍婢,自有名师指点功夫,鸳鸯双剑上下翻飞似银蛇出洞。李赫在料到她是误解了自己方才举动,又无法与她开打,只有使出家传轻功身法小心躲闪,才不至让剑刃沾身。
孰料清寒见着这身法,手上攻势更急,一双短剑舞得滴水不漏,却始终近不得李赫在的身,银牙一咬,便欲下杀手。
“住手!”
听到身后李特一声断喝,缠斗的两人立时分了开来,回头,见李特站在廊下蹙眉望着这边,清霜立在李特身后,显是已看了一会儿了。
清寒喘着气,剑指李赫在对李特道:“大公子,他……”
李特一摆手,对清寒道:“你且退下。”清寒点点头,双剑入鞘退到一边与清霜并肩站着,静待李特发落。
李赫在好不容易从这场莫名的打斗中脱身,见了李特,急道:“特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特眼中闪过雪亮光芒,并不答话,身影微晃,三人俱只觉眼前一花,原本立在廊檐下的李特已在李赫在身前站定,右手轻抬,李赫在面上犹如刀割一般,眼睁睁看着那一缕月华自李特手中向眉心刺来。
料定躲闪不及,李赫在只得闭目等死。眼见此人就要横尸在地,清寒清霜也不由屏住呼吸,瞪大了双眼。“如勾”似迅雷又似闪电,倏忽而至,然就在堪堪刺破李赫在眉心肌肤之时顿如磐石,再也未前进一分半寸。
李赫在眉心疼痛,却知道未有受伤,慢慢睁眼,“如勾”正停在双目之间,顺着剑身望去,李特正细细打量着自己,片刻,收回剑身,道:“你不是李晟敏。”
“李晟敏?”李赫在彻底懵了。
李特也不理他,只侧头对着门外叫道:“东熙,是你么?”
“呵呵呵……”门外响起一把陌生笑声:“果然是特哥,就知道瞒不过你。”
随着笑声,走进来一个人,李赫在回头一看便跳了起来:“你……你……”
申东熙笑嘻嘻看着李赫在指着自己却说不出话,手中折扇拍在掌心,道:“在下如何?难道说在下何时得罪过公子么?还望公子明示,若真有得罪,也好教在下向公子赔礼道歉。”
“这……你……我……”李赫在手指几乎跟着舌头一齐打成了结,只死死地瞪着眼前弥勒佛一般的陌生人,吞吐半晌方才能顺畅说话:“之前就是遇见了你,他们才不认得我,是不是你动了什么手脚?”
申东熙夸张摇头,满面无辜:“哎呀哎呀,公子这番说辞可实在是让在下有口难辩,他们是否识得公子与在下何干?难道说一遇见在下,公子便不是公子了么?”
“呃……这个……”李赫在这才想起来,慌忙朝脸上摸去,但无论额头、眼睛、鼻子、嘴巴俱是自己所有无疑,顺着发迹摸了一圈也未察觉有戴人皮面具的缝隙,冷汗立马就顺着额头淌了下来。



  • 某元
  • 华丽飘过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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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公子可有在自个儿面上找出不妥之处?方才可真是冤枉在下了。”李赫在越是慌乱,申东熙便越是笑得灿烂明媚。
鼻端一阵香风飘过,手中被塞入一只凉沁沁的东西,李赫在定睛一看,是一面小小铜镜,抬头,金希澈身着七彩戏装的背影已然走远了。举起铜镜照在面上,李赫在跳得比方才更高:“李晟敏?不……不是,我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李特突然开口,伸手夺了赫在手中铜镜,又对申东熙道:“别再戏弄赫在了,把解药给他。”
“赫在?”清寒清霜面面相觑,“他是……赫在少爷?”
李特既开了口,申东熙垮下脸,自怀中摸出一只紫玉瓶,嘟嘟囔囔:“玩一玩有何大不了,这些年了还是如此古板……无趣!”
李特翻翻白眼儿,只当没听见。
紫玉瓶递至李赫在面前,李赫在仍瞪着申东熙,并不伸手去接,申东熙见他要吃人一般,撇撇嘴,转手入怀道:“不要?在下倒省了,这解药费事儿的紧呢。”
“东熙!”李特无奈,只得将手伸至申东熙面前,摊开,申东熙哼哼两下,不情不愿地将紫玉瓶放进李特掌中,李特继而将手掌伸向李赫在,道:“你面上所施之药唯有东熙独门解药可解,方才之事东熙不过玩笑而已,不要放在心上,可好?”
平白遭此戏弄,李赫在虽心中愤恨难平,然李特好言相劝,也只得依了,接过玉瓶,翻来覆去地看,沉默不语。李特知他不懂用法,抬头道:“小海,带赫在回房,以茶水活着玉瓶中药为他擦洗面上。我与东熙去书房说话,未有吩咐不可打扰。”
东海愣了愣,乖乖点头:“知道了。”拉了赫在便走,清寒清霜跟在后边也回了后院。
申东熙奇道:“特哥知道我来此有事相商?”
李特笑道:“难不成你只是为了戏弄赫在便大老远地跑来京城么?”
申东熙挠挠头:“这么说也没错啦,多年未见,不知特哥的功夫与敏锐有无稍减,正好借他来试探一下嘛。”
李特不赞同地摇摇头:“你这玩笑可真是开得有些大了,若是方才赫在与清寒中有任何一人受伤,你该如何收拾?”
申东熙嘿嘿一笑:“不是有特哥在么,你怎会让他们有任何意外呢,不然,我就算找到你也无济于事啊。”
“你所说到底是何事?需要你白虎堂主亲自出面求人之事理应不是小事,找我……又有何用?”
“进去说啦……”申东熙拉着李特踏入书房门槛,门扉在身后紧闭。
东海以软布浸了茶水,沾着紫玉瓶中药粉细细擦拭李赫在面部,随着软布拭过,原本相貌一点点显露出来,正擦着,书房中隔门传来“呯”地一声瓷器落地之声,东海手一抖,紫玉瓶便摔在了地上,药粉四散飞溅。
“当真?”只听见李特问出二字,书房内随后便又压低了话语声,再也不复得闻。


  • 某元
  • 华丽飘过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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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地上四散的药粉一点点扫入茶盏的托碟内,东海带着些须歉意继续为赫在拭面。
尽管面色如常,微微颤抖的布巾仍泄露了东海的心绪,李赫在抚上东海空着的左手背道:“小海在担心么?”
东海咬咬唇,别开了眼:“哥哥极少如此失态的……”
稍稍加重力道在东海手背上拍了拍,李赫在安抚道:“或许事出突然罢了,一时吃惊也是有的。特哥一身武艺纵横天下,又有蛊术傍身,还有事难得住他么?小海不需太过担心呢。”
李赫在软语安慰却好似触痛了东海,猛然抽出被握着的手掌,东海瞪着眼道:“你可是忘了那韩卯?论心思论武艺,他何曾是哥哥对手,不也是被他轻易暗算了么?若非……若非庚哥舍命相救,哥哥现在……恐怕早已……”说话间已带了哭腔,眼眶也红了。
李赫在慌了手脚,自怀中抽出帕子便欲起身为东海拭泪,孰料东海一掌拍在他肩头,怒道:“你坐好啦!”自顾抽走帕子,拭干泪珠又塞回给赫在,就着盏中残茶活开剩余药粉将赫在脸面拭净,力道不轻,赫在吃痛却不敢稍有表示。
李特房门再度打开时已月上中天,申东熙抬头望天,正欲向外走,李特在身后道:“东熙……在城中可有住店么?此刻天色已晚,不如歇在府里吧。”
申东熙回头看着李特,笑笑,道:“也好,叨扰特哥了。”
李特点点头,唤来清寒清霜准备客房,目送申东熙随二婢去了,回身躺入窗下软榻,遥望纱帘外如水月华,默然不语。
东海步入房门,自几上茶铛内倒出一盏茶,坐在桌边慢慢喝,眼睑低垂,凝视着茶叶在茶汤中舒展筋骨、辗转浮沉。烛台上火光幽微,烛芯在满室的静默中悄悄探长了头,忽而,“噼啪”作响,炸开一朵烛花,吓了东海一跳,放下茶盏,拿了剪刀去剪,烧焦的烛芯弹落桌面,黑黑硬硬的一小段,不复初时洁白。
“小海……”
正对着那段儿烛芯发呆,听闻李特轻唤,东海迷茫抬头,李特已从窗外收回目光看了过来,黝黑双眸映着摇曳烛火,看不真实。心中莫名惊慌,东海蹬蹬两步扑入李特怀中,双臂紧揽住身下纤腰,将头埋进李特肩窝,死死抵着。
被东海的举动弄得诧异,李特却也觉察出怀中之人此刻的恐惧,一手抚上东海后脑,一手轻拍东海的背,轻声询问:“小海,怎的了?”
东海只摇摇头,仍抵着李特肩窝不肯起身,越发收紧双臂,让自己与怀中身躯紧密贴合,不留丝毫缝隙,仿佛惟有如此方可感觉李特的存在。
李特便不再问,也搂紧了东海的身子,低头以下颌在东海额角处摩挲。
直待东海喘息平稳,李特方才微微放松双臂,低低道:“小海,好些了么?”
下颌处东海的脑袋点了两下,随后传来闷闷的鼻声:“吓着哥哥了么?”
李特无声微笑,又腾出手来轻轻拍打东海的背:“可是吓得不轻呢,小海这是怎么了?”
怀中没了动静,半晌才传出声音,微不可闻:“哥,小海怕……”
“怕?怕什么?”
东海又摇头:“不知道……”
“……”
东海慢慢自李特怀中脱出身来,低下头,慢慢道:“自从哥哥脱离‘青衣楼’至今已有数载,府里的日子一向安定,可是……之前有李晟敏,今日又出现一个申东熙,好似哥哥根本未曾与‘青衣楼’断绝瓜葛一般,小海怕……怕……哥哥又……”
“唉……”
耳闻李特一声低叹,东海浑身一震,几乎要将头埋在了胸前,却被一双手温柔地托起,泪眼朦胧中李特眉眼愈凑愈近,唇上便有微凉的触感。
愣愣地看着李特拉回身子,笑着道:“小海不相信哥哥么?当初既下定决心与‘青衣楼’一刀两断,如今便绝不会再回头。即便不为别的,只为了小海,哥哥也断不会与之再有一星半点牵扯的。”
李特语声温软,然掷地有声,东海终放下心头大石,闭眼,泪珠滚滚而下,唇角却安心勾起。李特抽出帕子为东海拭泪,心疼不已。



  • 某元
  • 华丽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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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东海抓住李特为自己拭泪的手,瘪嘴:“那个申东熙来找哥哥,哥哥为何不将他拒之门外呢?”
“好歹东熙当初助我反出‘青衣楼’,如今有求于我,怎可过河拆桥?”
“哼……哥哥就是心软……”
“你呀……”李特揪揪东海鼻头,宠溺地笑。
“对了,他找哥哥何事?”
李特有些犹豫:“这……”
东海不依不饶地嚷嚷:“看嘛看嘛,就说不能见他的,哥哥都不让小海知道,定不是好事!”
李特伸出食指抵上东海的唇:“小声些,希澈赫在都安寝了,别吵醒了他们。”
“哼……”东海赌气扭头不语。
李特无奈,扳过东海的脑袋,道:“好啦,瞧你的小性子,告诉你就是了。东熙他来……是为了晟敏。”
“李晟敏?”东海几乎从榻上跳起来,想起方才李特的吩咐,又压低了嗓子问道:“李晟敏怎么了?为何要来找哥哥?不论他李晟敏出了何事与哥哥何干?”
“这……晟敏这次的事可是与你有关呢。”
东海瞪大了眼睛:“我?”
李特点点头:“东熙说……晟敏为着你身上的牵机之毒去见了赵奎贤,还记得这个人么?”
“记得。”东海低声道:“就是因为他,在中他才……”
李特也怆然,继续道:“你所中之毒,普天之下,除了钟云和丽旭,就只有赵奎贤可解。汝南金家惨被灭门,钟云和丽旭不知所踪,是以……”
“便非那赵奎贤不可了?”东海抬高了嗓门,声音中竟带了怒意:“我是死是活与他李晟敏何干?用得着他如此费心么?花这些心思还不是因了他爱慕哥哥你么?”
李特苦笑,这东海吃起味来真是令人头疼呢,拍拍他因怒气涨得通红的脸颊:“不管他为着什么,总是好心……”
东海扁扁嘴:“谁要他好心……他要见赵奎贤,见便见了,与哥哥有甚关系?”
李特蹙了眉尖:“那赵奎贤岂是好相与的?在中因了允浩拼着元神俱灭也奈何他不得,他却失了在中这个傀儡颇觉不便,是以今次晟敏自个儿送上门去,他岂会轻易放过?”
“哥哥是说……”东海再次瞪大眼睛,连生气都忘了。
默默颔首,李特道:“赵奎贤要晟敏以自身为代价换取你的解药,东熙说……晟敏已应承了,且晟敏的性子最是执拗,东熙明白劝不得,不得已只得来找我商议。”
“他要哥哥出面阻拦李晟敏?”
“不错,晟敏虽是为你求取解药,动机却是因我而起,东熙认为或许我可以劝的动他不要走上这条不归路,只是……若要阻拦他,势必要将解药奉还,你的毒便……”
“方才哥哥便是因此犹豫不决?”
李特默然,看着东海微微点了下头,东海却笑出来:“这牵机之毒带在身上都这些时日了,小海早已经习惯了呢,一时没了还真觉得别扭,解不解有何关系,只要哥哥在小海身边,其他事小海才懒得去想。”
“小海……真的不在意么?”
东海鼓起两腮:“真的啦!”
李特松了口气:“如此,我与东熙便可放心对付赵奎贤了,有我俩在,想那赵奎贤再如何厉害也不会轻易得了便宜去。”
东海点头:“嗯,‘攻愁有酒杯吹浪,报喜非春烛自花’,方才蜡烛开花不就是喜报么,哥哥定会赢的。”
李特勾起唇角正欲开口,忽闻前厅一阵桌椅倒地乱响,紧接着便是急促脚步声朝后厢而来,东海打开房门,借着月光看清是清霜,手中握着软鞭,神色焦急。
清霜一路直奔至李特门前,扶着门框不停喘息,握着软鞭的手指着前厅,却说不出话来。
“出了何事,为何如此匆忙?”李赫在在清霜身后发问,东海见他披着外裳,料是被惊醒,不及穿衣便赶了过来。
清霜喘息方定,仍直指前厅,双唇开合却没有声音。
东海正一头雾水,不防李特道:“小海,让开些。”乖乖退至门边,只见李特拇指下压,中指骤伸,弹出一缕指风。



  • 某元
  • 华丽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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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风袭至清霜身上,立即便听她道:“大公子,李……李晟敏他……制住了清寒……”
“李晟敏?”李赫在失声,东海也瞪圆了眼,李特只蹙了眉,道:“别急,慢慢说,李晟敏与清寒怎么了?”
清霜咽下一口唾沫,说话方顺畅一些:“方才婢子与清寒在前厅说话,听见有人敲门,清寒刚开了门便与敲门之人动起了手,才过了几招便被那人制住,婢子才看清那人便是李晟敏。”清霜朝李赫在看了看,接着道:“他说他要见大公子,否则清寒便要身首异处,婢子自知不是他对手,是以……”
李特摆摆手,示意已经听清,金希澈与申东熙皆被吵起了身,披衣围了过来,听了清霜的话,申东熙跺了下脚,转身便要跑去前厅,被李特叫住。
起身下榻,李特走至门边牵了东海的手道:“既然他要见我,你去也无用,走吧,看看他想干什么。”
众人来到前厅,见清寒与李晟敏对峙着,“初雪”正压在清寒肩膀上,寒芒闪烁。
申东熙皱眉:“晟敏,你这是干什么?”
李晟敏哂笑:“没看见么?杀人啊。”说话间,“初雪”向清寒颈边移去,清寒面现紧张,却阖了双眼,并未开口求饶。
清霜手一紧,便欲上前拼命,李赫在也将手探入腰间锦囊,暗器在握。
察觉东海的手骤然绷紧,安抚地握了握,李特道:“晟敏,把剑拿开,你吓着她了。”语声中竟有一丝笑意。
众人诧异扭头,东海抢先气呼呼道:“哥哥什么时候与他关系亲密的,竟如此与他说话?”
李特将东海拉近身旁:“不是才压下去的么,如何又吃味了?晟敏本就无意伤人,你且瞧瞧他的剑。”
恨恨瞪一眼李特,东海转头去看李晟敏手中利刃,细看之下方才察觉“初雪”竟是只单刃剑,此刻剑刃朝外,压着清寒颈子的不过是剑背而已。
李晟敏懒懒收回“初雪”,回身坐上桌边唯一立着的凳子,凉凉道:“可是你家婢子一见面就要与在下拼命的,不得已才出剑制住她,是否吓着她可与在下无干。”
李特翻翻白眼:“不是因着你有前科么,谁让你之前一副十恶不赦的模样呢?也怪不得她啊。”
李晟敏哼哼一声:“就算在下十恶不赦,也总归是你调教出来的,比起你来在下可是差得远呢。”
李特淡淡道:“我从未说过我是好人。”
清寒清霜将倒地的桌椅扶起摆正,众人皆落了座,李特道:“你此刻前来有什么重要事情么?”
李晟敏自怀中掏出一只细长锦盒:“此事对你来说自然重要,不过,对在下来说不值一提。”
李赫在跳了起来:“这不是……你之前……”吞吞吐吐,似不知怎么说才好。
因了李晟敏的话,再见赫在的反应,加上申东熙此来缘由,锦盒内装何物,李特心中已然确认,按下赫在,对李晟敏道:“就是为了这个?”
李晟敏瞟一眼申东熙:“盒子里是什么东西,白虎堂主应已明白告知予你。”
李特点头:“是。”
“金家被灭,普天之下只有它可以救李东海。”
听得此话,李赫在盯紧了锦盒,似不可置信,李特仍点点头:“我知道。”
见李特并不伸手接,李晟敏眼中闪过疑惑:“你似乎并不想要它。”
李特与东海对视一眼,笑:“不错,我不要。”
李赫在差点咬了舌头:“特哥……”,金希澈也面露疑色。
看看李赫在,李特拉紧了东海的手:“小海也不要。”
明白看见李特与东海默契举动,李晟敏瞬间冷了神色,将锦盒丢在桌上:“东西我已拿来,要与不要是你的事,与在下无干,告辞。”起身便走。
“晟敏!”李特长身而起喊住李晟敏,李晟敏转身,锦盒被李特递至面前:“这个你拿回去还给赵奎贤,告诉他,你与他的约定就此作废。”
冷冷一笑,李晟敏语声中便带了寒气:“作废?江湖中人,信义为重,你将在下当作何许人?”
“可是,你可有想过后果?”
“后果?”李晟敏望天,无所谓道:“再坏不也就是个听命于人的傀儡么,在下并未觉着与在‘青衣楼’有什么不同。”
“晟敏……”李特欲言又止,眼中有些淡淡愧疚。
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仍旧望着房檐外的夜色,冷声道:“况且在下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无论结局如何皆与人无尤,难道还会有人为在下挂心么?
“我会!”
李晟敏愣住,隔了好一会才看向李特,李特面色平静,说出的话却如当初在“朱雀堂”一般,不容置疑,李东海头偏了偏,意外的没有插言。
李晟敏瞬间湿了眼眶,却狠狠地咬唇将泪水逼回眼底,语声中是佯装的冷酷:“你要如何也是你的事,在下既答应了赵奎贤的条件,便定要履行约定。”说完,毫不迟疑地几步跨出门槛,然,在门外停了下来,自衣衫内拉出一枚玉佩扬手抛给李特,纵身飞上房顶,不知去向。
李特接住玉佩,低头细看,雕刻的是一双乳燕穿林图。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2025-06-02 14:2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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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怎么裸奔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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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水银流泻,厅内静默无声,众人的目光皆胶着在厅门处,李晟敏早不知所踪,只余浓墨也似的黑暗笼罩天地。烛火如豆,跳跃不定,光影投射出去,仿佛夜色中潜伏着无数张牙舞爪的妖魔,正待择人而噬。
“哥……”东海一声轻唤拉回众人神智,李特收回目光,看着有些惴惴的东海,轻叹,牵过东海的手,一同落了座,其余人等也尽皆入座,申东熙沉着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赫在盯着锦盒,伸手摩挲盒面,好奇道:“内里究竟是何物?为何李晟敏说普天之下惟它可解小海之毒?”
李特笑笑,一手挥过,“啪”,盒盖应声而开,众人睁大了眼看去,锦盒长有尺余,红绒缎面上却只嵌着一颗卵状物,颜色青黑,毫无起眼之处。
金希澈瞧了一眼,又瞧了瞧李特,问道:“这是何物?”
李特慢慢道:“若我猜得不错,此物应就是‘孔雀胆’。”
“什么?”李赫在拔高了嗓门,然迎着东海、希澈茫然神色,又压低了声音,舌头有些打结:“特哥……你说……说此物是……孔雀胆?”
李特点点头,东海插嘴道:“我们家虽是擅长施蛊,然蛊毒乃一脉相承,于毒物之上小海自认也有几分见识,,孔雀胆不是剧毒之物么?且并非世间罕见,赫在为何如此吃惊?”
李特笑着拍拍东海手背,眼含赞许:“小海所言不差,然此物却并非世人所知的那剧毒,至于它的来龙去脉,赫在应知之甚祥,由他来解说是最合适不过了。”
李赫在尴尬挠头:“特哥谬赞了,我不过自家中古籍内窥探得此物一二情形,只知晓些皮毛罢了……”
“若是知道明白说出来就是了,推脱个什么,假惺惺!”金希澈不耐烦催促道。
呃……东海偷笑看李赫在额间满布黑线,装模作样地清清嗓子以缓解些许窘迫,循着记忆娓娓道来:“此物名为‘孔雀胆’,却并非世人口耳相传的那可与鹤顶红、竹叶青媲美的剧毒。它乃是出自百年前覆灭的孔雀王朝……”
“孔雀王朝?”东海、希澈俱是一惊,韩卯、曼荼罗、韩庚……希澈不由自主握紧了双拳,瞪着李赫在,眼中似要喷出火来:“说下去!”
“哦!”李赫在擦擦额间悄然渗出的汗珠,继续道:“孔雀王朝国号之由来,相传是缘于此国由一只七彩孔雀守护,国人视之为神鸟,大兴土木建筑孔雀神宫,世代供奉。百年之前,一神秘部族攻入国中王庭,捣毁神宫,射杀神鸟,自神鸟腹内取出一枚内胆,既是传说中的此枚‘孔雀胆’。此丹被那孔雀神鸟集天地之精华修炼千年,有活死人、肉白骨之功,更可退散世间万毒,清除小海体内毒素自是轻而易举。然……这些内容只记载在一册古籍之上,是真是假,我也不得而知。”
随着赫在的讲述,金希澈渐渐听得入神,咋舌道:“若此物真如传说中那般神奇,如何能被李晟敏轻易要了来?赵奎贤岂非亏大了么?”
“轻易?”申东熙睇视金希澈,冷哼:“你倒说的轻松,若真是轻易得来,晟敏何必以自身作抵,我与特哥又何必忧心忡忡?”
无心之言平白遭申东熙一顿抢白,金希澈如何能忍,眼睛一翻:“你忧心与否,李晟敏下场如何与我何干?小海与李特并未求他,他自己剃头挑子一头热非要送上门去,那赵奎贤难道还将他往外赶么?”
希澈此番话委实太过刻薄,李特待要拦阻已是不及,申东熙眯缝了眼睑,右手食中二指一扣一伸,一只银针已钉在了金希澈胸前。
“东熙!”李特惊呼,霍然起身,慌忙中掀动了桌子,烛台滚落地面,火苗在滚动中闪了几闪,倏地熄灭。
申东熙动作极快,见李特如此反应,东海与赫在方明白出了事,忙扭头去瞧希澈,黑暗中却瞧不分明,借着月光只看见希澈趴伏在桌边,无声无息。
二人大惊,同时去扶,手中绵软无力,心知希澈定然已经昏迷,俱朝申东熙怒道:“你干什么?希澈哥不过言语重了些,你何必下这般重手?”
申东熙不屑嗤笑:“自作自受,不知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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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套招式演练完毕,金希澈有些气息不稳地停下动作,喘过两口气道:“如何?”
李特点点头:“甚好。”
金希澈笑开,纵跃跳过游廊围栏,靠着廊柱坐下:“我有些不明白,你为何不把功夫授予小海?便是只学些防身之术也是好的。”
东海闻言转头看着李特,眼中有清晰的疑惑,李特只垂下眼柔柔地笑:“有我在,小海便不需要烦心这些事。”
“嘁!”金希澈白眼儿望天,东海乐呵呵地搂了李特的腰,将脑袋放在李特颈窝里蹭啊蹭。
第三日午后,众人正小憩,门口传来叩门声,清寒清霜去开了门,被台阶下的景况一惊。
陈林站在门外指挥着一帮下人有条不紊地将带来的礼物从马车上搬进府内,皆是珍奇异宝,不可胜数,只那一人高的珊瑚树便不下十枝,顶级蜀锦怕不有百匹,夜明珠两颗,鸽蛋大的东珠穿成的项链一串,雪貂皮十张,麝香一盒,茵犀香一盒,沉水香一盒……
二婢暗自咋舌,只那三盒香料每盒便要价百金不止,更别提其它物事,那陈林口中的“夫人”也不知是何人,如此散财而来,所求必重。
待请得李特出来,面色却淡然,只道:“走吧。”
陈林躬身一鞠,率先步出门去,在马车边候着,打起车帏,李特上了马车,回头对二婢道:“我去去就回,不用惊动他们。”
二婢屈膝领命,看陈林放下车帏,驾车出了玉笙巷,车后两排下人跟着步行,阵势颇足。
这辆马车外边看着不甚起眼,和一般人家所用并无二致,不过宽大些罢了,入内才觉里外两重天,内里甚是宽敞舒适,足有卧房大小,铺着整张白狐皮坐垫,触手油光水滑。车饰极尽奢华之能事,金丝楠木打造的内壁,坚固异常;雕花窗为镶嵌的核桃楸,光泽温润如玉;窗下一只观音坐莲式香炉静静吐着香雾,车顶各处璎珞流苏随着车身震动有轻微脆响,如绵软私语,一下一下爬在心头。
李特只瞧了两眼便阖了双目靠在座位上养神,听那车轮碾轧路面的吱呀声,面沉如水。
行了足有一炷香的功夫,马车方停在一座宅院外,李特下得车来四顾打量,宅院不大,普通民宅而已,门檐上方空空如也,看来是未有人住。随着陈林的指引,来到一间房间门外,两人方停了脚步。
陈林上前敲了敲房门,不待内里答话便推开门对李特道:“李公子请。”
李特点点头,抬脚跨过门槛步入室内,陈林从外关了门,静静离开。
这是一间两进的厅室,外室摆着一桌酒菜,菜色精致,还冒着热气,显见是刚刚摆上的。内室门廊处挂着一副珠帘,珠络密集,只隐约见到内里也是桌椅俱全,却瞧不分明。
桌边只一只红木梅花圆杌,李特便坐了上去,不片刻,只闻内室中环佩叮咚,一个曼妙人影出现在珠帘后,语音婉转清冷:“今日事出仓促,不及准备周全,只薄办酒菜,还望李公子不要嫌弃。”
李特微微一笑:“承蒙娘娘厚待,草民受宠若惊。”
珠帘后沉默片刻声音又起:“请李公子慎言,这‘娘娘’二字从何谈起?”
“前日里娘娘差人送来的画卷上所沾染的香料乃宫中御用蜜合香,民间绝无可能私藏,应是娘娘在作画时遗留于画纸之上的,这蜜合香熏的久了自己便不觉其味,但之于草民,却是觉着太浓郁了些。”
人影似乎低了低头,然马上又抬头问道:“还有么?”
“送草民来此处的马车也是宫制,虽外边着意掩饰,内里却是瞒不了人的。桌上菜色倒看不出什么端倪,但那瓶中所装应是安息国入贡的蒲陶酒。娘娘画中绘制三十二株芍药,再听娘娘嗓音判断年岁,与芍药数目应所去不远,若草民猜得不错,娘娘应是如今圣眷浓重的余容贵妃。”
珠帘后一声轻叹:“李公子果然颖悟绝伦!不错,本宫正是‘赤芍’宫贵妃,封号余容。”
李特起身,上前一步跪下叩首:“草民参见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公子不必多礼,平身,请坐。”
“谢娘娘。”
李特站起身,仍回杌上坐下,只听余容贵妃道:“桌上酒菜皆出自‘赤芍’宫内小厨房,尚可入口,请李公子自用。”
“是。”
李特依言拿起青玉酒瓶斟了杯酒,顿时满室芬芳,将酒杯凑近鼻端轻嗅,清冽宜人,抿一口入喉,醇而不辛香而不腻,不由赞道:“果然是好酒!”
余容贵妃似有笑意:“李公子用的惯就好。”
“既是好酒,自当细细品尝方不辜负了娘娘美意,只可惜……”李特转动着酒杯,眼中带笑,话语却冷冽如冰:“如有草民能效力之处,娘娘吩咐便是,如何要行此下作之事?”
“李公子此言何指?本宫并不明白。”
李特慢慢开口道:“贵妃娘娘既是找上草民,自是对草民有过一番调查,难道娘娘忘了草民师承何处了么?”
珠帘后又是一番沉默,门外却有脚步声传来,房门被大力推开,陈林背着手施施然踱进房中,与之前恭敬之态判若两人:“不过是‘青衣楼’的一个叛徒罢了,东躲西藏如同丧家之犬,也有脸说‘下作’二字?”
闻言,李特不怒反笑:“敢问尊驾又是何人,可有资格在此指手画脚?”
陈林手腕翻转,一柄长剑已架在李特颈项之上:“你可认得此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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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厥,早上更的,立马就沉到第二页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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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一大早晨是不可以更新的,血淋淋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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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动静,照理太子府中人应早已惊醒,然整座府邸仍悄然静寂,只黑暗中一声轻笑清晰入耳。李特收了“如钩”,也不言语,只静静立着,暗自调息。
笑声落地,发笑之人施施然自隐身的阴暗处步出,明朗月光照在他面上,李特瞧得清楚,不由惊愕,竟是金丽旭。
“丽旭……为何会是你?”
金丽旭满面甜笑,乍看去与以往在李府中做客时并无不同,此刻二人却同处太子府庭院,成对峙之势,端的诡异莫名。
蹦跳着坐上一块怪石顶端,金丽旭晃荡着双腿对李特笑道:“特哥哥别来无恙否?”
此时李特尚蒙着面巾,然金丽旭开口便唤出他名姓,似早在此等着一般,李特了然,自己已然落入他人掌控之中。李特心思电转,忆起当初金在中临终遗言,明了金丽旭出现在此的缘由,这件事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只得取下面巾温言劝道:“丽旭,特哥哥有要事在身,我们之间之事容特哥哥稍后向你解释,可好?”
金丽旭只坐在石顶上歪头看着李特,撩起鬓边一缕发丝把玩:“我们之间之事?小旭与特哥哥之间有何事需要特哥哥解释的呢?”
李特哑口无言,这要叫他如何开口?难道说你们汝南金家灭门之祸不是我所为?只是,此事若非经手,自己又是如何得知的?李特实不愿在此刻将金在中抬出来为己开脱,却又无两全之法,便左右为难。却未料他的踌躇落在金丽旭眼中便是心虚模样,冷笑道:“特哥哥可是调息好了么?这巨石阵蠢笨无比,自是不放在特哥哥眼中,只不知小旭家传之术可能得特哥哥青睐否?”
丽旭话已至此,李特明白二人眼下势同水火,不分出胜负高下定无法脱身救人,便也不再摇摆不定,负手而立,淡淡道:“小旭想要如何比试?”
金丽旭慢慢伸出双手,袍袖滑下,露出一双小巧莹白手掌,也不看李特,只细细端详着自己的手:“特哥哥擅蛊,小旭擅毒,一炷香之内分胜负,如何?”
李特点点头:“甚好。”
金丽旭自指缝间瞟一眼李特,诡笑:“这便来了。”话音未落,双手挥出,宽大袍袖随风鼓荡,两只袖筒间涌出一红一白两股烟雾,瞬息间便将二人包裹其中,不见踪影。
这烟雾仿佛流水,在二人身周摇曳流淌,却不被夜风吹散分毫。李特眼前如同筑了一堵红白交杂的烟墙,除了自己,再也看不到旁的东西,只有金丽旭稚嫩嗓音响在耳际:“这烟尘红名‘腐心’,白名‘蚀骨’,闻名知意,想必便不必小旭多费口舌了罢。特哥哥带了些什么珍奇之物,快些施展开来,也好叫小旭一开眼界。”
就在丽旭言语的片刻中,烟尘已漫至李特周围不及一尺距离,李特心知若沾上一星半点便是挖骨剜肉之痛。屏了呼吸,也一甩衣袖,一团金光落在身前,“呱呱”一声嘶鸣,烟雾立时退却些许。
金光散去,地上是一只金线蟾蜍,个头仅有茶盏大小,背上三道金线直如足金打造,锃亮无比。蟾蜍鼓胀双眼,大嘴开合,“呱呱”一声便是一道黑气涌出,那黑气直直迎上红白烟雾,两相角力中稳占上风,烟雾渐渐被逼退开来。
金丽旭笑道:“五毒之祖果然名不虚传,有趣!”
红白烟雾突然晃荡一下,留着正前方与蟾蜍口中黑气硬拼,李特身侧与身后的烟雾加速汹涌而来,“金线蟾蜍世间难寻,特哥哥手中应也只得这一只,护得住面门而已,可又护得周全么?”
李特淡笑,袍袖甩动间,红、蓝、白、黑四团光芒被甩落于地,分别乃是一只通体赤红的蝎子,一条皮带幽蓝花纹的小蛇,一只洁白如雪的蜘蛛和一条泼墨乌黑的蜈蚣。这四只毒虫与先前的金线蟾蜍形成五芒星方位,将李特围拱在内,各各盘踞一角,头朝向外,圆睁怒目,如临大敌。
“五毒蛊?”金丽旭语声中有了些微的慎意:“特哥哥果然有备而来。”
五毒不待李特吩咐,早各自吐出浓浓黑烟逼退周围毒雾,园林中烟尘缭绕,红、黑、白三色错综交杂,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唯阵中二人相对立着,恍若无事一般。


2025-06-02 14:2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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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动。
李特也不动,背对众人:“只当今日之事未曾发生过,回去养好伤便各自回家。”
仍旧没有人动。
偌大的庭院中死一般的沉默,只有李特手中灯笼中偶尔发出“吡啵”声,夜风吹过,灯笼轻轻晃动,光影便在地面上跃动不止,仔细看去,东海的身影也在跃动的光影中颤抖不已。
良久,有嘶哑声音划破沉默:“回家?你叫我回哪个家?”
听得那声音中死死压抑的哽咽,李赫在悚然转眼,东海竟已是泪流满面,下意识便想上前为东海拭泪,却被东海挥手止住。
“小海……”
东海胡乱抹了一把泪,踏下重重脚步来到李特面前,死死盯着李特的眼:“你让‘我们’走?让‘我们’回去?‘我们’要回哪里去?”
李特微微偏头避过东海视线,看着门外夜幕道:“回家去。”
“家?”东海偏偏不放过他,身子一转挡在李特眼前:“哪里是我的家?”
见避不过,李特便也直视着东海,目光淡然:“李府虽遭摧残,悉心修葺一下便无大碍。”
“那里……是我的家么?”
“你自小在李府长大,那里如何不是你的家?”
“呵呵……”东海突地冷笑:“只有我一人的李府算是家么?”
“还有希澈和清寒清霜,如何只有你一人?”
“他们可算是我的家人么?”
金希澈闻言瞪了东海一眼,却也没有插嘴。
李特定定看了东海半晌,开口道:“若是孤身寂寞,与赫在结亲便是了。”
“李特!”
一声断喝却是两人同时发出,东海和希澈兀自不敢置信方才那话是李特以如此平淡语气所言,似乎只是平日里的谈风论月,而非将东海推入他人怀抱。
李赫在也是一副受了炮烙的模样,面红耳赤,吭吭哧哧道:“特哥,你说……什么……”
自出了水牢便未曾出声的申东熙此刻走上前来,一把将气怒交加浑身战栗的东海推入希澈怀里,对李特道:“特哥,你是否受人要挟?”
一干人俱是一惊,东海忙扭头去看李特,却见李特笑笑:“笑话!要挟我什么?”
“那何以你今日与平日不同?”
李特仰头深深吸一口气,回身看着宽阔庭院道:“你们可知这里是何处?”
众人闻言四顾打量,入目皆层楼叠榭,碧瓦朱甍,越看越是心惊,耳中只闻李特道:“此处乃是太子府。”
太子府?
“太子……金英云?”金希澈惊呼:“他抓捕我等作甚?”
李特淡淡道:“不过一场误会,不说也罢。”
申东熙道:“可是太子用我等性命要挟与你?”
李特仿如听到天大笑话一般,直笑得灯笼也几乎拿不住,边笑边喘道:“你……可知……我与太子……是什么关系么?”
申东熙皱眉:“什么关系?”
李特止了笑,道:“太子,是我爱的人。”
晴天霹雳,东海直觉耳边嗡嗡作响,那一线声音自耳鼓直直钻入心肺,将胸膛钻出一个大洞,血肉模糊。
希澈大惊之下低头看怀中的东海,只见他面色煞白,双手痉挛似地扭曲不已,用手去握,竟是冰块一般,冷的一个激灵。
金希澈一面慌忙轻拍东海的背助他换气,一面怒喝:“李特,你疯了!”蓦地,袖子被拉住,东海手指将希澈衣袖紧紧握在掌中,力道大得关节也泛了白色,面上泪痕已干,随即又被泪水淌过,眼睛却是看着李特的,声音破碎散在风中:“哥,你说什么?”
李特凝视着东海,良久,道:“金英云,是我爱的人。”
希澈怀中一轻,东海已扑到李特面前,抓着他双肩,大吼:“那我算什么?”
李特居然淡笑:“英云不在我身边时的调剂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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