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特斜她一眼,笑道:“不认得么?你可是要我当场焚了它才肯承认?”
清霜死死地咬住唇不说话,李特转头对东海道:“小海去把我房里的香炉拿来。”
“哦。”东海应了一声,欲起身去拿。清霜“扑通”跪在了地上,低着头,一径的沉默。
李特按住了起身的东海,对清霜道:“你终于是承认了么?”说着叹了口气,有哀伤浮上眼眸:“你虽不是我家生的下人,我却从来对你信任有加,自问从未待薄于你,你为何要做出这等事?”
清霜忽地抬头直视李特,眼中充满让李特莫名的愤恨:“公子对清霜亲如家人,清霜感激不尽。但清霜时刻谨记自己是赫在少爷的人,若非有公子横在赫在少爷和东海少爷之间,赫在少爷又如何会落得形单影只的境地?”
李特紧紧地盯着清霜的眼,清霜也毫无畏惧地回视,大有豁出去的架势,东海跳起来喝道:“我和赫在之间如何,都是我们之间的事,与我哥何干?”
“婢子自小看东海少爷与赫在少爷要好,若非大公子从中作梗,只怕早成了这门亲事,如今如此收场,让婢子如何不对大公子怨恨?”
“你……”东海正欲分辨,李特抬手拦住了,拉他坐下,对清霜道:“那你是如何与李晟敏合作的?他许诺给你什么条件?”
“婢子并不认识李晟敏此人,只在日前有一灰袍人将婢子诱出府去,说他是赫在少爷的好友,并有赫在少爷贴身玉佩为证,然后交给婢子一包迷魂香,让婢子下在公子的香炉中,并承诺会杀掉公子,成全赫在少爷对东海少爷的一番心意。”
“所以你就答应了……”李特问道,清霜白着脸点点头。
金希澈冷声道:“李赫在居然会有你这样狼心狗肺的侍婢,且不说东海和他之间到底如何,就看平日李特待你情形,你居然狠得下心下得了手?什么样的主子养出什么样的下人,以此看来,东海没跟了李赫在还真是明智之举。”
清霜转过眼瞪着金希澈道:“今日之事全是婢子一人的主意,与赫在少爷无关,金公子如何责骂婢子都好,还请不要牵扯到赫在少爷身上。”
“哼哼,你倒是对他挺忠心……”金希澈翻翻白眼,扭头懒得理她。
李特叹了口气,幽幽地道:“你是不能再呆在这儿了,不过你到底是赫在的人,无论我要如何处置你都需知会赫在一声,在赫在赶来的这几日你就暂且委屈一下吧。”说着,屈指弹去,一缕指风袭上清霜腰间的黑甜穴,清霜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哥……”东海惴惴地唤,李特低了头轻轻道:“哥很累,小海去准备给赫在的信鸽好么?”
“好。”东海忙点点头,起身扶起清霜去了后院。金希澈伸手过来拍拍李特的肩:“怎么了?”
“没什么……”
金希澈一下子站起来,韩庚诧异地看看他,他却没心思顾到韩庚,只瞪着李特愤然道:“你若是再如此,我明日便搬出去,往后老死不相往来就是了。”
李特抬头,疲累不堪的眼中有感动流淌,歉声道:“真的没什么,只是方才清霜的话让我有些不安罢了。”
金希澈满意地坐下,嘴角含笑拐了拐韩庚:“有什么好不安的,小海愿意跟着谁,那是他的选择,与你何干?”
“话是这么说,但是就像清霜说的,如果没有我在,小海和赫在定是一对神仙眷侣。”
“李特你听着!”金希澈肃了脸色,见李特看过来,认真一字一顿:“如果没有你,李东海必定不是现在的小海!”
李特愣了愣,转眼去看噼里啪啦跑进来的东海,慢慢地浮上一丝笑意。
“哥,在笑什么?”东海坐下,拉了李特的手摇晃。
李特笑意更深,揉揉东海的发,软声道:“是夸小海乖呢。”
“那当然,小海是最乖的。”东海眯弯了眼,扑进李特怀中蹭蹭。越过东海的脑袋,见金希澈与韩庚含笑看着他俩举动,李特伸手搂紧了东海。
后一日清寒端了午膳去柴房,清霜正呆呆地坐着,因穴道受制,只能坐在地上起不了身,清寒将饭菜放在地上,叹息道:“你又是何苦!”
清霜仍呆呆地没有反应,清寒继续道:“虽则你我是奉赫在少爷之命来服侍两位公子,但是在李府这些年月,两位公子如何对待我们,你我都心里有数,说句你不爱听的,我早已将两位公子视作主子,甘愿终生侍奉,你却是……”
清霜的眼珠缓缓移到清寒脸上,冷笑:“说到我吃里爬外,你也不差。”
清寒涨红着脸站起身,大步走到门前,呼地拉开门,道:“你我二人多年来形同姐妹,你要做此想法我不怪你,但你若对两位公子起了歹心,便也是与我为敌,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说完,大力关了门走了。清霜继续靠在墙上发呆,看到地上托盘中不失精致的饭菜,有晶莹在眼中滚动。
信鸽速度快捷,只过了五日李赫在便携着坐骑汗血马出现在李府门外,将缰绳交到清寒手中便匆匆来到外厅,李特正喝着茶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