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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春桥上倦雪残,薄衣题几字二三钱,换来杯酒檐下卧,待画舫归来听一曲成眠。


1楼2015-01-31 13:36回复
    几日来拣着空闲日子了便勤去白云楼雅座,一是听那新来的苏老板的戏,明是北平来的戏班子,咬的字儿一口戏中人,带着苏州那的味道,二来去瞅村山的动作,无疑是皆在的,却好似与自个儿一般心思不全在这戏上。戏罢,外头下了秋雨,叫了车回馆内,惯例的书房报告情况。一席是米色的短装洋裙,耳坠是圆润珍珠,意思很是明确了,得找个戏子在婚礼之时请来唱堂会,且得能招的来村山,这最好的人选,莫不是苏老板了,这事儿自然得自己去扮。
    搭着楼梯扶手跟着他下楼,真真同了准备婚礼的一对罢了,视线所及,猛然一愣。
    :戒指…
    洋行老板未过门太太,常理道来又怎会不看管好那贵重戒指。他蹙眉入眼,刘叔迎上来报有客在门外等候。外头细雨不停,他径直前去,似做了错事一般,只寻了他常用的那伞。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5-01-31 1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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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上满堂彩,花篮带着大洋搬这来搬那儿去,也不做声自顾自卸了妆,满头的珠翠轻颤,上好的极品,这戏服扮相无一不是自己亲力亲为,掌柜的知道自己后台不让常人进,也是清净,褪了戏服只剩下白绸内衬,鲜少人见到苏惊蛰油墨下那张脸,圆眸玉润清澈,肤白齿红,活脱脱的美人坯子,小徒弟绿珠最得人心,打小儿跟着自己,知道喜欢穿着苏绣的旗袍,绣着大幅的玉兰,仍旧是苏州的味道,却不喜那高跟,一双蜀绣软鞋,长顺墨发披散,散不去的灵气,未带分毫装饰,走出了内阁,掌柜的跟在自己身后一脸讨好,知道他打着什么意思,懒洋洋浅笑。
      :我说了,台下了谁都不见,掌柜的怎么忘了规矩。
      掌柜的忙说哎哟我怎么敢诶姑奶奶,是今个儿来看戏捧场的大户,落下了东西,这玩意可是名贵,咱怠慢不得,可戏楼子还有事儿,又怕小学徒办不好事情,正好苏老板要回去,就劳烦走一趟,毕竟这以后戏楼还得用人捧不是,眼眸轻斜瞧着掌柜的手里的一枚戒指,到真真是个贵物,指尖磨的剔透,拿起细细端详,毕竟才从北平来到上海,这十里洋场的地界儿,有钱有势是主儿,默不作声将戒指收好,让绿珠给自己拿着柄散,掌柜的献殷勤的给自己披上大衣,说着外头下雨天寒您可千万别着凉,不然这戏楼指着谁,这才展了笑靥,摆摆手。
      :罢了,我走一遭。
      出了门眼前大雨倾盆,来势汹汹,北平也曾遇到这样的天儿,不过更多的还是雪,是啊,在北平,我从未在苏州见着过雪呢,仔细着软绣鞋,碎布朝着掌柜的说的地方走,大雨不近人情,管你是台柱子还是名旦,有了伞恐怕还是湿了肩头,也无妨,倒是多少有些冷,走到门口,未施粉黛的一张脸,带着清冷意味,一瞧就不是小富小贵的人家儿,抬手叩了门。


      3楼2015-01-31 1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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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鬓角发丝打理得不苟,谈妥了事宜,本是离了唐公馆的时儿,一个戒指对他这个洋行老板自不成大事。端着贤淑端庄的大家风范,其实不过一个风火女子,提着他常用的那伞在他身后跟上。撑起伞遮着细雨,身子半探,责备语气。
        :怎的都不打把伞?
        掀了眼皮打量门外人,眉眼无双一派柔和。五官印在眼里总是觉着眼熟,旗袍与软鞋,灵气十足。半晌还是静默,不确定的口吻,褪去了浓磨水彩,台上台下,怕也难辨别。
        :可是苏老板?
        听了她那么久的曲儿,竟也是难以确凿人,笑意零星,她肩头已被雨打湿,莫名的狼狈。一手给远和撑着伞,惊异他的不为所动,一手拉上了来人臂弯。
        :外头秋雨凉,先进来。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5-01-31 1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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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处门外,瞧着开了门的身影,何不熟悉,抬起伞露出温顺眉眼,是这样清丽秀气的一个人,似秀骨描摹的清像,精致的轮廓,温柔的曲线,那双眼睛,蕴着太多故事,不知如何说起,多情扮作无情,成全了人家的天命风流,时间就在这一刻凝固,两相看,竟是无言。
          疑是,误入梦中,苏水唐门,撑着一把伞,突然清浅微笑。
          :苏州一别三年了,唐远和。
          抬眸瞧着他身后的女子,窈窕模样端庄气儿,怕是戒指,这才是主人罢,突然眼眸入了她手中那把伞,苦涩意味笑意,再抬眼,这笑意越发的凉薄,像别人说戏子无义,说得半句不假一样。
          :这伞,你还用着。都旧了罢。
          听闻那声音,这才打量了身侧的人儿,面容娇好,对,这样大度的女子,才配得上你,闻言不可置否的挑挑眉,婀娜轻声。
          :唐夫人听了我整晚的戏,竟认不出我来了。
          她温暖气息拉着自己走入去,估摸着她是不知,不知也好,如今我只是完璧归赵,指尖拿了戒指,见她无力接,转眼给了身前的男人,一颦一笑像是初见,方才的话说的烟消云散,礼数周到,戒指给他,说的话却是对着他的夫人。
          :这物件估摸着也是珍贵,还请夫人收回仔细罢,不然下回若不是丢在白云楼,惊蛰送不来,也是可惜了。


          6楼2015-01-31 1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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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瞧着眼前人,三年未见,你过得如何,我留了字,你可否珍重,听到她的话,她的笑意,带着薄凉意味,猛然惊醒,转头看身边林霈举着的伞,那把伞,还是那把用了三年的伞,没有动作,没有言语,只是垂着眼,让林霈站在自己身侧,半晌,才轻声说了一句话。
            :旧的,才好用。
            映入眼帘是她指尖的戒指,那枚林霈的戒指,跟自己的订婚戒指,就这样让她送来,带着深秋冷雨的寒气,带着一层又一层的隔阂,那些话听得入心,万般思略,千言万语也无法解释,接过那枚戒指,说了句多谢,看着林霈拉着她走入屋内,不知怎的,突然抬起手拦住林霈,看着屋外雨下的大,又对上林霈疑惑的眼神和她平淡的神情,不知为何,能言善谈的唐远和如今只字说不出,又停了些许,才慢慢对林霈言。
            :今个儿可是听了苏老板的戏,唱了一晚估计也乏了,又来送了戒指,让刘叔开车送苏老板回去吧。
            :聊表谢意的话,改日,我再陪你去看。
            一句话出,这夫妻恩爱的模样旁人看得一清二楚,却没法再言语为什么,回头喊了刘叔,准备备车,送苏老板回去。


            7楼2015-01-31 1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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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二人的一来一去,反让我这未过门的唐门太太像个外人,不觉尴尬,苏州三年儿女情长也罢,民未统小爱便难成,我也难拱手让出他。动作在半空被他拦住,又能有多少往事使得你在此般,也罢,我又怎能看得懂你。任他接过戒指给自个儿重新戴上,这话梗在我这儿落的不好受,需要苏老板来婚礼唱堂会,你却偏生将人儿赶走。就着他话接下去,语气不似他的强硬,一片柔声。
              :刘叔,罢了,少爷出门办事,你开车送他就罢……
              :听我的。
              那最后三字硬生是训练场上带出来的力度,说给刘叔听,也是给霜降,更生对霜降的话,你不得不听,这是命令。
              洋裙摆蕾丝修饰,闺秀模样,笑靥婉婉,将那旧伞放在他手上。
              :等你得了空,记得这话,陪我好好看出戏。
              你可得好好记着了,希望一切结束后,我们都还好好的时候,去听出好曲儿,可好?
              面向佳人,油彩下的白净与清冷。
              :这天儿,苏老板还是进来喝口茶吧。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5-01-31 1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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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话儿,你可是以你唐远和的身份出来的,以你那不知到底名为何的身份说出来的,如今过于混乱的现实,承诺都是过往云烟,谁都不知道是否过得下去,等国军彻彻底底赢了,只愿还有机会一同。目送他离去,装不闻接下来的话语,将苏老板拉入屋内,指了指她肩头深了色的两块。
                :可要紧?
                唱戏的人,怕她伤了身子,与她入座厅上,小丫鬟上了热茶,坐在一旁端着的姿态不改。前几日,特意问了白云楼的那掌柜,得的答复确是苏老板不唱堂会,得让我自个儿去说说。本想着若只是个唱旦角的戏子,兴许还好办些,却意料之外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还是得谢谢苏老板。
                她那一句唐太太,脱口犹豫,摆了摆手,开门见山风火女子本就直爽。
                :叫我林霈便是,未过门这还是别叫成这样了。
                :那,便直说了。我与远和的婚礼,想请苏老板来唱个堂会。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5-01-31 1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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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人离去,随着她走入客厅,见她关心自己的肩头,摇摇头示意无妨,不过是湿了两处,自己来时就想着,将这狂风骤雨想成苏州的缠绵细雨,柔风凉温,自己也就暖和了,落在一旁,热茶氤氲散去了寒气,她玲珑剔透,看得出来是个交际好手,既有好的身世又没有那些个奢靡架子,阅尽数人的自己也清楚,林霈,二字干干净净,带着铮铮铁骨又有着女儿家的妩媚,大方得体,这是个好姑娘,在这战火硝烟的乱世,能寻求一安稳,也是好的,也不曾解释,毕竟在这样的情深都是过去,现在,日后都是你的啊。
                  :无妨,还要多些林霈小姐的热茶。
                  既然是未过门,再唤夫人也是不好,闻言捧着热茶抬眸,一双清澈小鹿的眼睛不染杂质,生生将这小半辈子都给了戏文里,听到这些话语才知道,原来猜想的不错,前些日子去白云楼指名让自己唱堂会的,就是这眼前人,她开门见山不拖拉,坏了规矩,却还是要去给他的婚礼唱堂会,眼前恍然过了苏州那段,回忆入髓,怕是难以割舍,众人皆看不起戏子,但自己不能丢自己的面儿,贱到骨子里,那就是傲,也有千金买得自己加场的人从来都是得看心情,虽说心底酸涩却也不会同她使性子,如今似乎略带歉意,轻轻摇了摇头,苏州生出来,不场戏时腔调吴侬软语,没有半点锋芒。
                  :林霈小姐,对不住,早在北平,我就立下了规矩,不唱堂会。
                  :可白云楼不止我一个角儿,不如,我再给林霈小姐举荐一二?


                  12楼2015-01-31 1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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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知晓不妥,对着不过听了几场戏的旦角儿便提出了这要求,更何况还是与霜降在苏州有过情缘的姑娘。是了,下了戏台,褪去了浓墨,不愿再称你戏子,现下不过是对你的请求。我未身着国军军装,却仍是心里住着一位不折不扣的军人,背脊挺得笔直,外人看来只不过一位家教好的小姐,满腔热血一一收敛。
                    :苏老板,你又怎会不知这上海数你旦角……
                    名旦的头衔可不是随意给的,这话我明白你更明白,知道她下边还有一二小徒是她一手带起,还是温婉推拒。
                    无心提及亏待与否的问题,其实她拒绝的肯定,即使是软糯腔。可自然是得请到她,头场以来,苏老板的戏,村山场场到,不是她,我没这个把握。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5-01-31 1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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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话自己知道,自打就北平搬到这儿来,多少人想要听一曲《游园惊梦》亦或者《霸王别姬》自己虽不说,可掌柜的也将自己捧得高高的,曾经的花旦名角都没了踪影,没了浓墨重彩的巴掌大一张脸,戏子总是保持身段儿,白皙消瘦下颌衬得一双眼睛明亮,下了台后不愿再施分毫粉黛,透亮像是苏州的一轮弯月,大不一样,始终是垂着眉,不知她为何如此执着,可终究,她快要成了他的妻,看她眉眼的英气,独当一面儿的秉性,知道难解决,却也没办法拉下来脸清脆拒绝,还是准备慢慢打消这意思。
                      :角儿不过是大家捧出来的,林霈小姐,梨园行立了规矩。
                      :是祖师爷看在眼里的。
                      抬起手柔若无骨,也不拘束,抿了口茶,四肢百骸都是暖意,还真应该谢她这一杯茶。
                      驱散了这秋雨的凉。


                      14楼2015-01-31 1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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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语调还是那样温婉含蓄,捧着自己的话,手上还握着茶盏,听到那句‘你就当…帮帮他吧’,险些没拿住茶盏,外头雨声清脆,像是一点一滴打进自己的心里,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找我,也许是名头,也许是场面,可终究,不是真心为了我啊,女子的心性使然,怎么说,即使过了三年五载,苏惊蛰的心底若是记着一个人,断断不能忘怀,抬眸瞧着她的眼神,看到的浓浓情意,那样心酸的眼神,其实应该是祝福的,这样爱你的妻子,设身处地的为你着想,可是,可是我不是她啊,我容不得那样的大度,谁说戏子无情,真有情时,怕是世间万态,也奈何不得的。
                        将茶盏稳稳的一放,理了旗袍褶皱,墨兰缎面儿绣着的玉兰栩栩如生,那样好看的花面儿,穿在自己身上,竟是好几分的生冷,轻声言语。
                        :让他自己来请。
                        定定的瞧着她,似肯定的很,不是赌气,不是争抢,我不会再同你抢唐远和了,我只是,那微不足道的情谊,还舍不得。


                        16楼2015-01-31 1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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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惊蛰,你为什么端着这份骨气呢。也许,我也真的不能懂你。这可能是普通姑娘最正常不过的心思了,在我心中你不管如何,也不过是最普通的一个姑娘。倘若我与你一般,可还能懂你体谅,只是我是军人,你这般,只是误了我们的计划误了整个民族整个国家。
                          一句让他自己来请,净是噎着了自个儿。生生将我与他分了开来,我在唐公馆同你言说想请你唱我与他的堂会,你却说让他亲自来请。
                          迎上她的视线,除了戏服没见过她其他扮相,如今一身锦绣旗袍,可那薄凉的劲儿还是未减。
                          :我知道了。
                          并无愠色,应了下来,霜降他为了党国,我信他。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5-01-31 1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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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她心底对自己的态度,是不是因为捧着的高高在上,忘了自己的根本,还是不惧怕的瞧着她,一字一句咬得极重,我就是要他来亲自,亲自同我说,他要结婚了,要我去,给他唱堂会,我不知道你们何时的情意,我也不知道他对你用情至深到多少,可我还记得苏州,我记得苏州的那杯茶,那盘棋,那轮月,我记得他看到我,收留我,我也记得他离开了我,我独自一人来到了北平,我这一记得,就是三年啊。
                            她妥协了,自己仍旧垂着眼眸,心想你到底是多疼爱他,还是他疼爱你,什么事情都由着来,他同意你留我在公馆,你同意让他来与我说,这样的关系,我说不明道不透,我只觉着,独留的,是我一人啊。
                            我不会跟你抢了,唐远和,我不会跟你抢他的。
                            :我要回家了。
                            :林霈小姐,留步吧。
                            软糯说了句话,也算是告别,没有在留下的理由,茶也冷了,比屋外还冷,自己拿着那把伞,拒绝了她的好意送离,看着那高挑身骨站在门口,那样的漂亮明艳,柳眉轻微的挑了挑,呵了口寒气,撑着伞,就这样走出了唐公馆。


                            18楼2015-01-31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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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3 梁7 迟7


                              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15-02-19 0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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