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姑娘是不相信我么?”流无霜眉毛轻轻一挑,语声冷冷。
“这倒不是”听到流无霜冷冷的反问,沈玉雪的眼角微微一动,拢了拢额前的乱发,“但是家父现在需要静养,再说公子空口无凭……所以,我还是不能——”
“叮”忽然间,一声清脆的声音之后,沈玉雪的话蓦地中断了
她不由自主地侧了侧身子,看见流无霜抽出随身佩剑,微微一抖腕,一道青光如游龙般从袖中腾起,在黯淡的居室中横空而出,纵横凌厉,然而剑身上萦绕的内力却透过长剑,一层层如同暗涌般推来,一干下人被逼得连连后退,到了屋外。
“游龙剑!”沈玉雪霍然长身而起,脱口低呼。
是了,那便是游龙剑,真的是游龙剑!
虽然出身武林名门,她的武学修为已经是同龄之冠,但对于江湖中的掌故和恩怨,天性淡和的她从不在意,对那些拗口之极的名字更是记忆淡漠。
然而尽管这样,她还是记得这个名字——四十年前,就为了争夺它和一把名为飞凤的宝剑,武林中掀起了惊涛骇浪。那场浩劫,因为年纪所限,她并没有经历过,然而听父亲说起时,依然惊心动魄——她深谙这把剑在江湖中的神秘和分量。
“沈姑娘果然见识广博。”流无霜微微一笑,单手一挥,名剑当空划过一条耀眼的弧线,虚影闪过,一切消于无形。
“游龙剑……令师可是剑圣欧阳前辈?”沈玉雪定了定神,脸上仍然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
“正是。”不愧是沈卿的女儿,在这么大的震撼中仍能明察秋毫。
“家师久居山中,已经不愿再踏入红尘,所以特意让我前来……”他微微苦笑,又接着说道,“方才姑娘担心令尊安危,执意不肯带我拜见,在下只得以剑相告,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沈玉雪轻轻摇了摇头,“关心则乱啊……其实父亲这些一直惦念着欧阳前辈,派人多方打听,只是一直无果。这几天更是再三嘱咐:如果见到持游龙剑的人,定要带去见他。”她侧头看了一眼流无霜,浅浅笑笑,“看来,父亲预料的果然没错,公子请随我来。”说罢,转身向屋外走去。
夜,来临了。
夕阳落山不久,西方的天空,还燃烧着一片橘红色的晚霞。长安,这个千古帝都,也被这霞光染成了红色,几朵绚丽的红云静静地漂浮在天际深处,似乎也在偷窥着长安某个温馨的角落。
随着夕阳的逐渐西沉,天空的霞光渐渐地淡下去了,深红的颜色变为绯红,绯红又变为浅红,最后,当这一切红光都消失了的时候,那突然显得高而远的天空,则呈现出一片肃穆的神色。
这是否预示着什么呢?
也许,现在还没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