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始源道别后,我才慢吞吞掏出钥匙打开家门。
这栋公寓是大学毕业后我用卖漫画的钱按揭买的,与曺圭贤结婚后他大笔一挥直接把剩下的钱全部补上了结了我房奴的命运。
我是个爱干净的人,就算是几年没有住,房间依旧窗明几净,画布画笔整整齐齐摆在熟悉的地方。
好像回到了刚毕业的每个午后,阳光大把大把地洒进卧室里,我裹着老妈新弹好寄来的被子盘腿坐在画布前,曺圭贤大咧咧倒在沙发上不停转换电视台,时不时嘟囔一句无聊之类的牢骚。
进了屋子,我踢开不合脚的皮鞋,摸索着踩上羊毛拖,一手拍开灯。
“我X!”
曺圭贤正自在地躺在我新换的地毯上,翻着我新出的少女漫画。听到声响才抬起头,一脸迷迷糊糊,冲着我打哈欠。
我气得牙痒,走上去一把拍掉他手里的漫画:“你他妈给老子起来!”
他还挺听话,双手一撑就站了起来,笑道:“你回来了。”
“你他妈在这儿干什么!这是我家!”我嚷道。
曺圭贤边替我倒水,边拍拍我肩膀:“不要生气嘛,我这不是在等你吗。”
我想推开他递来的水,转念却想到这可是新买的玻璃杯,虽然比不上之前在曹宅用的,也要花些钱才买得到。就握了握拳头,转开眼不理他。
我正在气头上,他倒好,一反常态随意你发泄,伸手不打笑脸人,我反倒没有发泄的理由了。
我要是英年早逝,十有八九是给曺圭贤气死的。
深吸了几口气,我接过水,咕咚咕咚全部喝完,啪一声放回茶几上:“曺先生有何贵干。”
“没啥。”曺圭贤耸耸肩,“追你。”
“什么!咕~~”我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差点就这样嗝屁了。缓了好一会儿才说:“不需要。”
“周觅,你不会离开我的,就算明天我们离婚,后天我就能在户口本上重新印上你的名字。”曺圭贤顺了顺我的背,看似安慰地对我说,好像在劝孩子犯了错误不可怕一样。
“你到底明不明白,我们之间到底出什么问题了。”
“这根本就不是爱不爱的问题。”我冷笑,“是我实在忍受不了。”
“你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我都厌恶得发疯,看到你我就恶心。”
曺圭贤脸刷一下白了,他气的不轻,扬起手就想打我。
我笑得更加开心:“你有什么权利打我?”
他身形抖了抖,放下手,眼眶红了,眼泪就快掉出来:“周觅,是我对不起你。”
我轻柔地替他擦掉挂在眼睫毛上的泪珠,又揉了揉他的头发,起身进卧室,关门锁住,一头扎进枕头里。
现在的我,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