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忆
雨水还是泪水,我分不清了。
只是有那样冰冷的液体划过脸颊,刮的生疼。
模糊中那个鲜血淋漓的人儿,一种无奈的熟悉感,从心头涌到嘴边。
我静静的站在那个为我准备的角落里,好冷好暗。雨中,她的脸很模糊很模糊,我怎么努力,也看不清楚。
黄昏了,太阳离开了枝头,缓缓的在远处的山边落下,落下。整个大地,剩下了这一片荒凉无生机。
我最不愿回想,却要再次浮现的回忆--
痛苦
晚几秒,我就能救那个人了吧。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不是我杀的人!她不是我杀的!
是你们逼疯我的,真的。
我的犯罪,将从这里开始。
犯罪,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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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儿时
夏日的骄阳充满了活力,我依旧是那个我,只有在这里,才能下那颗心。
沙子带着温热的触感,如温润的手般,我享受着这里的自然,这样美丽的假期,人生能有几回?嗯,好好放松!
但,接下来的一切,当时的我至死也想不明白。
太阳在炎炎夏日自然很毒,但我也并非很在意,晒晒太阳还是有益健康。扶了扶墨镜,四周传来游人嬉闹的笑声。眉头一蹙,拉低了帽沿。
瞌睡让我无法抵挡。恍惚间,我看见了那个人,模糊中,她在笑,而我却有些愣,“你是谁。”当日可怖的一切,似乎重现了。抬起手,却径直穿过了她那副瘦弱的身躯。“你...”我后退一步,胆怯从心中升起。是人?是鬼...“你别怕。”她出声,笑意盈盈。“我不会伤害你。”她走近了一些,我的畏惧之心却已然爆棚,我无法把那张血肉模糊的脸粘贴到这个妙龄女孩的面孔上。“你究竟是谁!”好熟悉!冷汗,从脊梁冒出。
“你真的要知道?”她的面色显得为难,但是我看到的更多,确确实实是一种幸灾乐祸的诡异神情。我机械的上下挪动了脑袋,好奇,吞没了理智。
“其实..”开口。让我意料不到的是,她的脸色刹那间瞬息万变,鬼魅一般,绝非常人!“啊!!”我吓得惊声尖叫,与此同时,她那无法解释的反应表情定格在一张--无法形容的笑意上。
我要跑!大脑轰一声的空白,这种别样的感觉,不是恐惧,不是诧异,而是一种无法言喻的--诡异。
她的唇瓣贴了过来,我身体僵直,意识无比清醒,我、还不如直接晕倒算了!豁出去了!一咬牙,一闭眼,当作昏迷不醒!
她的呼吸靠近,冰冷的气息,脖颈阵阵寒意,老天啊,保佑我不死,回去烧多少香,吃多少斋都是没问题的啊!浑身都在哆嗦,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怕过。
“呵。”她笑了,“我是你,自己啊。”
我靠!就像被雷电劈中,紧闭的双眼圆瞪来开。
太阳,还是在那里挂着,四周一片祥和,但,空无一人。
人呢。
那个梦,抵不过现在无人的恐惧。
也好,那只是个梦。我慌张的坐起来,四周张望。任何游人,我都搜寻不到踪影。我急了,这可怎么办!
双手撑着沙地“嚯”地站了起来,来不及清理衣服上的沙渍,径直跑向来时的旅店。那个原先热闹非凡的地方,却变的很安静,很寂静。我看不到人存在的任何痕迹:茶杯,报纸,甚至拖鞋。怎么会...我伸出手,摸着自己奇痒的脊梁骨,因为出了汗,现在脊梁粘满沙砾。“啧!”清理不到,真麻烦。恐惧袭来,我打算先去找人,回头再好好洗个澡!
几乎是狂奔到公路旁,公路上连汽车疾驰过的痕迹也没有,更没有人烟。世界上只剩我一个了么。那.....
我的情感变化的极快,意识到这样不靠谱的推测后,我先是恐惧和不置信,接着袭来的,便是潮水般的疲惫。我累了。这一连串的事情击垮了我,如果真的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该怎么过活。一刻钟,两刻钟...我数不清时间,只是看着我的手表,一秒一秒数着。仍然,没有人出现。
后背在这个时候,在我放松下来之后,疼,疼的痒,痒的疼。那种感觉如同万千蚂蚁撕吞你般,不可置信。
逃也的回到了旅馆住的房间,急不可耐的脱下了上衣,用镜子对着背部就是一照--我傻眼了
那些哪是什么沙子,背后的是一粒粒刀痕,手法巧妙,让人发怵。我无法反映,几乎快要叫出声来!
冲进卫生间,不停沐浴,我希望能看到背后的刀痕消散,希望只是一场恶作剧罢。然而,非但与我想的不同,那些“刀痕”顺着我的背部居然飞快的生长!越来越多的刀痕,爬满了背部,那种心灰意冷,无助感受,我甚至觉得刀痕会吞没我,然而,它听了下来。我感觉那瞬间有东西扎进我的脑袋,疼的几乎晕厥,让人无法忍受的痛楚。
很久以后,我终于缓了口气,无意间摸了摸背,那种恶心的刀疤消失的不见踪影,要不是一切历历在目,我真的以为这是一场梦。
推门走出浴室,一个人却就在我的眼前。
旅店的老板娘!
人又回来了?我惊喜中不乏讶异,不过人回来了,对我而言也是件好事,之前无端遭受的也就抛在了脑后。“老板娘你们去哪了!!我怎么找不着你们啊!”我激动的抱住她的身子,触感有点冰凉。“傻,傻孩子,我们哪有离开过,你发烧了不是?”老板娘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了招牌式的微笑,手搭上我的手腕,轻轻摩挲。
我哆嗦了一下,她的手冰冷,一种不寻常的冷。“好孩子快去休息,累了一天了吧?”她关切的眼光似乎不掺虚情假意,警戒的我也放下戒心。真的么,是我的幻觉?历历在目的梦与刀痕,我不禁走到空荡的走廊,低头朝下望去。
游客们有说有笑,热闹非凡,这里如同什么也不曾发生。
我多心了吧。自嘲笑笑,打算回去房间。回头的刹那,我的脸却撞上了老板娘措不及防的脸。“哐当!”她颤着后退了两步,表情不太自然,“孩子快去睡吧,别感冒了。”我显然受到惊吓,老板娘跟来吓人也不带这么玩的啊。
“行,老板娘别操心。”我谢过她的关心。她愣了愣,眼神飘忽地从房间角落拿出一副精致的画。
“这画,孩子能不能帮我照看着一两天?”
嗯?旅店这般大,一幅画也放不下?
我疑惑地看着老板娘躲闪的眼睛,深觉其中定有猫腻。
罢了。“行,那就放我这儿,不过老板娘,您可不能瞒我这画来这儿的目的。”我自然的问了回去,她要是不愿如实相告,我也不会收下这幅来历不明的肖像。
她并未察觉,我已经仔细端详了那张画:画上的是一位端庄的妇人,举手投足被描绘的栩栩如生,然而面孔却略有模糊,特别是眼睛,如同被砂纸磨去了一般。
“这,这自然是有原因的...”老板娘支吾一番,似乎不打算禀明一切,反而扯不上重点。
“没事没事。”我满脸堆笑,“人都有自己的难处,老板娘又何尝不是?”
“丫头...”“没事,这画老板娘自己收藏也是安全,像我这人比较不拘小节,倘若损了那画,想必也是不好的。”既然如此,便要开始婉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