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视角】
雾蒙蒙的,模模糊糊……
白色的色块在我的眼中晃荡着,其实我也不确切自己看到的是一堆什么东西,揉成一团,或者说是……毛球?不,白色的浑浊的……物体?
慢慢的,我感到自己的视力呈直线上升,恢复到了正常的清晰度——没错,就是一堆白色,唯一不和谐的就是那个在角落里显眼的不能再显眼的摄像头。一开始我的大脑还没有随着意识的恢复完全开始运转,许久,我感觉自己的神经像是电脑开机一样迟迟连上大脑,血液重新开始流动——像是从黑暗地狱那种地方被什么人七手八脚拉回来一样,总之感觉自己似乎经历了不得了的事情。
我慢慢的用手臂将身体撑起来,双腿根本没有活动,完全用手臂的力量撑起来。为什么感觉自己和腿部残疾一样……别误会其实我没残疾!我坐在这个从头到尾都是白色的床上,其实这里什么都是白的,我身上的衣服也是,坐起来的一刹那我感觉身上的肌肉被扯到了,特别是背肌,脊柱像是生锈的弹簧一样,甚至会发出“咯”的响声,一瞬间我都感觉那不是我的脊柱了。
我发现了什么。抬起左手,袖子沿着手臂滑了下去。看看自己的皮肤,还是挺白皙的,不知道为什么,抚摸了一下,传来顺滑细腻的触感——呼吸和活着。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
然后我差点被吓飞了。
左手手臂上的伤疤一道一道的趴在我的皮肤上,像是碍眼的虫子一样的讨厌,刺眼。难道没有祛疤技术吗!这伤口有好几道啊……看起来真的很不得了,再说,为什么我会受伤?这疤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还有我是为什么会躺在这里哎?这里看起啦像是医院之类的地方,可是……关于来这里之前的事情,我只是零星有些记忆,或者是模模糊糊的片段。
这么说来我经历了死和失忆吗?于是我的人生成了个谜团,我要为了解决这个谜团踏上旅途,寻找我人生的那个极点!
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为什会在这啊……
“你醒来了吗,太好了。”
一身白大褂的人突然闯进我的视野,果然这里是医院。
“我以为你永远不会醒来了,杰克。”
他一步步的走进我,我感觉我自己在对他进行心理上的排斥,总之我觉得他就是不该来打扰我。
“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为什么会躺在这而且很久了,我是不是被推土机给撞了还是什么……”我开始提问他,其实我觉得我像是被卡车给撞了。
“这个吗,无妨啊,您也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他翻着手上的资料,用有些烟腔的声音和我说:
“你刚进来的时候我们都快吓飞了,你浑身都是血啊,你是个园丁而已,有个土豪招你去帮他修建阳台上的花丛,然后你不小心从围栏翻下了楼,你坠楼了,中途还被那些窗户砖块的棱角给划伤了——好了我说完了,不能说太多了。总之恭喜你,从死神的魔爪下逃了回来。”
他说话的时候,我看了一下床头的那块写名字的地方——嗯,武智?
这是我的姓氏吗?武智,然后呢?我的名字呢!把我送进来的家伙既然知道我的姓氏就把我的名报一下啊!这绝对是故意的吧!
白大褂说的话我其实也听了,反正说的就是我坠楼了。这个家伙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看着他都烦,不知道是那张油腻腻的肥脸还是那亮的反光但还有几根杂毛的头型,总之就是看着非常的讨厌,这家伙天生一种非常令人讨厌的气质——快滚啊你好烦啊,我心里碎碎念着。
“看起来您可以出院了。”
这一句我听得格外的清楚,天边升起了彩虹。
啊我好高兴!反正就是好高兴!
弄完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事情,麻烦事情搞得我身心都疲惫了,我只不过是躺了一个月,身体已经完全没事了,但是还是要全身里里外外都检查一边,准备啊手续啊……忙完这些已经是下午了,我才得以跨大步子走出医院大门。
我看看自己的物品。我口袋里有一把剪刀,反着银色光泽,手感有些分量,是我出事前就带着的物品,然后是钱……数量不说了。家门钥匙,还有一张纸条,告诉我的我的住所在哪里,毕竟我现在挨过了失忆,总要什么提示来帮助的。我找到一块玻璃窗,当做镜子,嗯……黑色长外衣,然后棕色靴子,紫色的马尾,只到脖子,刘海都长过眼睛了,待会剪剪吧。因为是冬天所以身上的衣服都是冬装的。
我和对面的自己对视着,幽绿色的目光互相牵引着……哇!这帅比谁啊!帅得我都要爱上她了呀!无论是脸型还是容貌,还是身材,怎么看都是那种模特杂志上的头牌啊!
自恋了一会,我决定回我的住所,步行。
于是,一个小时以后……
我发现我的决定真是一个天大的错误,我开始恨自己为什么那么脑抽,为甚要选择步行这种方式啊!我从市区一路走到居民区,然后又拐弯拐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钟,从一片人烟稀少的偏僻公园里拐出来,我还是没有找到我的住所,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人问路,结果这家伙说话漏风……我强大的口音识别能力都被训练出来了!
最后我走了一大段路,才得以找到这个历经沧桑,凄凉寒风吹拂的小公寓……不过总算是找到了,虽然这公寓看起来是有点老旧,与那些靠近市区的公寓也不能比什么,但是周围的环境看上去很安静,这里后面有一大片的树林,环境安静而清新,有种还原自然的纯净感。离这里一段路,有一块人工种植的草坡,中间是一条石子小路,沿着小路走,就可以看到那个如同白色大高尔夫球一般的植物园了,卡在草地中间迟迟没有被拿出来的那样。
我在周围晃荡了一圈,便回了公寓。
其实我觉得公寓里面的内景也没什么特别的,一样是有茶几沙发,只不过这里像是刚搬进来一般,什么都是特别的干净,装潢简朴,冰冷的墙壁和昏黄的吊灯,没有什么特色的房间,厨房里的东西也是很少,壁橱里什么都没有。我再次看了一圈,这里真的普通的出奇呢,我以前的品味看起来真的好朴素啊——这么想着,我走进了我的房间。床是白色的,都是白色的。看起来很软乎就是了,书桌上像是被擦过一般,一成不染,书架上有几本书,不是什么著作,只不过几本时尚杂志而已。唯一觉得有点不和谐的就是,虽然有笔筒,但可是一支笔都没有,里面只有美工刀和尺子。
我躺在床上,将自己的大脑放空,闭上双眼,企图从急促向我飞来的一切进行一个缓和的接受,深呼吸,混合着寒冷的气息一并呼吸,将自己肺部的热量包裹一番后缓缓的送出。顺带将大脑里的能量也一并带走了……
当我从黑暗中恍恍惚惚的张开双眼,扭头看着电子钟——十点二十六分。外面的颜色已经是一片纯黑,顿时感觉自己像是被黑色的幕布罩住了一般,可我并没有什么压抑感呢。说起来……我似乎还没吃晚饭呢,冰箱里什么都没有,这附近也不知道有没有便利店,嘛,现在精神还是比较充沛的,出去逛逛好了。
我站起来整理好自己的行装,顺手就把剪刀放进了我的里衣兜,打开的房门。
寒气扑上了我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