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妹松
后干节村四面环山,村东是马甲梁,村西是鞍子梁,村北是老鸹梁,村南是太子梁,不折不扣的就是这样一幅意象:玄武垂头,朱雀翔舞,青龙蜿蜒,白虎驯俯。尤其是其朝山太子梁,拱揖相迎,形似“朱雀”,奇峰突兀,风景秀丽。梁上有奇树一株,格外醒目,这就是传奇神秘远近闻名的千年白果树。白果树其实就是白皮松,霍山上并不罕见,但一般都是畏畏缩缩地屈居在乔木灌木从中,甚至还因为其奇装异服而显得不伦不类。这棵白皮松却是鹤立鸡群,与众不同,万绿丛中一树白,亭亭玉立出尘埃,丽日明月映照下,丛林众芳无色彩。有诗为证:“挺然屹立逾千载,万紫千红独自白。四季冷暖八面风,层林尽染我不改。”无独有偶,太子梁南方迎面相对的南堡村,村边也有一棵白果树,招风惹眼,显而易见,仙风道骨,器宇轩昂,有诗为证:“鹤立临绝顶,青白守终生,劲根扎大地,任尔四面风。”这两棵树形同神似,如出一母,并称姊妹松,都是五丈之高,三抱之粗,根深叶茂,郁郁葱葱,四季一色,绿叶白身,可谓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真格是玉树临风,玉女双英;两棵树都是屹立在垄边,都是粗根裸露尽显沧桑;两树相距四里之远,遥遥相对,脉脉含情。当人们辽远看到姊妹松,都会被一种莫名的魅力所吸引,身不由主地要向她走来,而当你走到她的脚下,则无不肃然起敬,膜拜恭行注目礼,这种下意识的敬畏使一般人甚至会感到瘆人,不敢单独在树下逗留。
这两棵树为什么一模一样?为什么高大异常使其他同类无以伦比?为什么分别立在北峪和南峪(当地人统称干节峪为北峪,南堡峪为南峪)的峪口显要处?为什么一个在干节村南坐北向南,一个在南堡村北坐南向北隔河相望厮守千年?这确实是大有来头的。
说来话长,相传,九州初定之时,霍山上定居着霍山神,五龙壑上则有五位龙太子轮职的行宫。各路神仙,各司其职,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境内一片幸福祥和。神仙往来民间,经常与民同乐。霍山神有两个女儿,美丽善良。她俩终日穿行在霍山丛林间,精心呵护着霍山的一草一木和大小生灵,日夜保佑着那些樵夫和采药人。千百年来,这里从来没有一个人丧命于豹子、毒蛇、野猪和落崖、滚石、滑坡、山洪等灾难,那些长年累月跑山的人,都难免遇到过险情,但每次都在这两个仙女的救助下化险为夷,有惊无险。所以,跑山的人每次上山都会由衷地把自己的干粮放一块在干净的石头上,以飨仙女。
话分两头,在距东王村约十五华里的霍山腹地,有一处宝地叫“龙王场”,这里奇峰异石,千姿百态,山高水长,云雾缭绕,是东海龙王的行宫之一。老龙王到五龙壑视察时常来这里小住。“龙王场”附近住着一位老石匠,以凿石磨石碾为生,他和老龙王情投意合,话语投机,成为莫逆。有一年,霍山神发现山中一只蜘蛛已经成精,第一时间告知老龙王设法处置,龙王令在五龙壑值班的五太子降妖,五太子呼风唤雨,倾盆大雨下了七天七夜,大水淹没了山顶,而蜘蛛精却仍然浮在水面,优哉游哉。龙王急招在东海度假的大太子前来助阵,大太子用霹雳雷电杀死了蜘蛛精。但是这雷霆万钧之力也震塌了堰塞湖的大堤,山洪暴发,一泻千里,水头子有三里多宽两丈多高,齐整整地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前推进,所到之处村庄良田尽毁,人畜几为鱼鳖。霍山神及女儿全力抢救,救起好多村民,两个女儿却不幸牺牲了。老石匠也从此失踪,大部分石磨石碾的成品半成品都被大水冲到东王村的南滩,磨盘碾盘至今尚存,人称此处名“碾盘洼”。东王村东滩、西滩、南滩、北滩和歇马滩的无数巨石都是那次山洪冲下来的。灾难过后,人们在歇马滩修建起龙王庙,祈求百世再无水灾。老龙王自责内疚不已,还因为痛失了石匠老朋友,带着无限伤感告病回东海疗养去了。正是:龙王一去不复返,此地空余“龙王场”。而霍山神的两个女儿,却化成了两棵姊妹松,吸日月之精华,得天地之灵气,出脱得冰清玉洁光彩照人。
这两棵树分别立在南峪北峪的山口要冲,十分醒目,自然就成了上山人的路标。每当上山人迷路时,都会去高处寻觅眺望姊妹松,看到了姊妹松,就看到了前进的方向,就有了回家希望。据说,大雾弥漫的白天,风雨如晦的雨天,月黑风高的夜晚,姊妹松上就会同时亮起两盏红灯,指引迷路人找到归途。老百姓称那两盏红灯是“山神灯”,自称见过的人不计其数。是真是假,众说不一,反正千百年来当地跑山的人没有一个失踪的,总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两棵树旁都建有山神庙,至今,南堡村的山神庙还在,太子梁上的山神庙已经坍塌多年,遗迹依稀可辨。当地人对这两棵树毕恭毕敬,奉若神明,烧香祷告,烟火不绝。四乡八村的人们也都口口相传,心驰神往。就连当年烧杀抢掠的日本鬼子也不敢亵渎冒犯。这正是:白松千秋立青山,姊妹万代在人间。
高国栓
歇马滩中学
2014-9-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