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顾子卿手中握着匕首,向那边还没反应过来的顾子墨刺去,剑气开天辟地一般席卷,一瞬间,仿佛将整个笼罩天地间的灰暗都一分为二。
她要用他最不齿的冷兵器杀了他,为自己的父亲报仇,为死在他枪下的父亲报仇!
最后一瞬间,顾子卿忽然听到一声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子卿!住手!”
顾子卿刀锋一转,只是在顾子墨雪白的脖颈上留下一条淡淡的血痕,一滴血顺着道口慢慢滑下,在他雪白的衬衫上溅开一朵淡淡的血花。
一瞬间,顾子卿就感觉到自己的四肢百骸五脏六腑像是被冻住了一般,整个人都僵硬的无以复加。
“父亲……?”她回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什么喜极而泣什么苦大仇深,这些情绪她统统都没有,看到父亲的第一眼,唯一的情绪是——恐惧。
不是死了吗?不是死了十年吗?为什么在这里?顾子卿觉得自己在这一刻大脑已经陷入了疯狂的运作就像那即将崩溃的大堤一样,但是出乎意料的,在这土崩瓦解前的时刻,她冷静得仿佛一切正常。
“你没死?”她的口吻冷静的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父亲的脸就像是在雾中一样,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轻叹道,“子卿,不要这样。”
不要这样?她哪样了?她既没咆哮也没吼叫更没有任何发疯的前兆。顾子卿觉得自己已经不敢再看父亲的脸了,将头扭过,看着顾子墨,口气依旧平静,“到底怎么回事。”
顾子墨恍若一根紧绷到极致却突然松开的弦,浑身上下散发着疲惫,将从始至终都说了出来。
她也似乎明白了,为什么顾子墨会说——这件事对你来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
一场酝酿了十年的华丽复仇,最后像个屁似的无极而终。她站在原地,一刹那好像看见无数人从她身边高声或低声地嘲笑走过,啊哈,看,这就是那个十年里把自己搞得苦大仇深日日思念为父报仇的蠢人。
一瞬间,她忽然觉得这个本来就万恶的世界变得更加面目可憎。她不知道,这一刻她应该怎么样去退场,痛哭流涕?怒吼爆发?低声下气?一死了之?哈,想都别想。
顾子墨看见她如同石头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有些担心的开口,“顾子卿?你没事吧?”
顾子卿听到他这句话,像是一下子回魂似的,突然活了,刷一下抬起头,夸张的仰天大笑三声飞快的说,“哈哈哈,我能有什么事?你是想看我抱着你嚎啕大哭?抱歉啊,让你失望了,因为我顾子卿的眼泪没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