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黄昏,落日的余晖从建筑物夹缝中斜射而出,将丰盈娴雅的泰晤士河投映得如琥珀一般绚烂。行驶于其上的观光游船徐徐而进,只留下了船尾的道道浪痕。
游船甲板,远离众人的船舷边,陈羽凡正独自凭栏远望。异国的风情,断续的光影、曳动的船身,再加上隐隐而来的背景乐,置身其中本该让人美得虚幻,而他却有点躁动不安。其实环境算不上有多嘈杂,只是汩汩的水流声音,甲板上的窸窣碎语,却好像装了扬声器似的灌入人耳中,嗡嗡地响个不断。
突然有人碰了碰他胳膊,伸过来的手中还端着杯酒:“跟这儿躲清静来了?”
陈羽凡接过递来的酒杯,头也没转地问着来人:“你怎么也出来了?”
“有点儿闷,出来透透气儿。”
游船晚宴正在进行,同行众人交谈甚欢。胡海泉本与沈领队不咸不淡地拉着闲话,却突然发现船舱里少了陈羽凡的身影。起先以为是他犯了烟瘾,可左等右等不见人出现,便不放心地到甲板上来看看。
初秋的夜晚,凉风渐起,轻轻拂过人发梢,顿时舒爽怡人。
陈羽凡回身背靠在栏杆上,对迎风而立的人提醒道:“出汗就别贪凉了,赶紧进去吧。”
“让你陪我多待会儿不愿意啊?”胡海泉低垂下双眼,继续享受着凉风习习。
陈羽凡撇了撇嘴,酸溜溜的说道:“你还用我陪?里面都排队等着陪你呢!”
胡海泉低声笑了笑,他当然听得出这话里的醋味儿,随即低头在对方酒杯上闻了闻,戏谑道:“这酒醒得时间不短啊,怎么还这么酸?”
陈羽凡瞟了眼凑过来的脸,反问道:“那怎么着?再醒醒?”
胡海泉轻轻笑了几声:“再醒,估计就更酸了。”随即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酒杯,朝对方略点了点。陈羽凡配合着举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