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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暗扣无名指,却无法狠心推开绛草,我还在欠她的吗?
心神合宁之前,就听到一声森森朗笑:
“一点没错,你走不了了,碎,我们又见面了,气色倒不错,身子骨我瞧着怎么有丝憔悴呢?叫你不要亲近那和尚吧,现在打不过我可怎么办啊?”
一个俏生生的公子哥,皓齿红唇,俊朗挺拔,气度不凡,哪有蛇虫类的猥琐爬相。
他站在缓慢平复的湖面波浪上,宛若脚踩白莲的渡佛。
一身紫色儒袍,飘逸洒脱,举手投足间落落大方,完全抹去了蛇族天性中的邪媚。只是头发当顶束起,皆结成小辫,贯通了串上粒粒璎珞。
是灵珠,唯一能配得上绛草的叛逆不俗的灵珠。
“我走了。”我欲轻轻扳起绛草。
她却搂得更紧,语丝哽咽:“你还是要像那一次一样狠心的走吗?”
“绛草……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她凑到耳边,丹唇冰凉,“太晚了,晚到……你必须知道,什么是……恨!”
肩膀一痛,她已就势咬下,獠牙戳进那里的肌肉,毒液便随着断裂的毛细血管迅速行将到静脉,马上就会游走进心房。
先是胳膊,然后是半个身子,我却感觉不到自己在怨她。
真是我欠她的呢,就像曾经那场可怕的遭遇,也是这个缘由吧。
和尚渡我时曾问为何无怒无怨,只留恐惧。
我答,是该还的债,要怒什么,怨什么。
头晕得厉害,眼前晕黑,这似曾相识的感觉一点点将我往下拽,拽我回到那段早已封存的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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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也是绛草,她咬了我,只是在手臂上。
我们躺在品红绣云锦被中,她伏在我的臂弯,捏起一缕乌丝般的长发,轻轻划扫着我的胳膊上清晨阳光洒上的痕迹。
记得有只黄鹂从窗格中误钻进来,停在昨夜我们合画的慕仙图上,偏侧着小脑袋婉啭不止。
听着它“啾啾”脆鸣,我以为自己要死了,简单满足的死。
她却现出原形,将黄鹂吸进嘴巴吞入腹中,然后把我投入那条邪恶的隧道,嫁给了灵珠。
遥远的后来,我只有站在夏日正午的艳阳下,才敢些许回忆,也总有毛骨悚然的阴翼掠上当空。
十年?百年?还是足足千年?我都和蛇群肌肤相磨,肩踵相接。
在那个布满成千上万条毒蛇的洞穴中,没有日夜,没有时间,它们蜿蜿蜒蜒的从我身上爬来爬去,贪得无厌的反复吸吮我的血液,我不张眼,不呼吸,甚至一动不动,听它们拧成一股股争斗玩嬉。
直到有一天,我也从骨头里开始冰冷,对每一种毒液都可以麻木化解的时候,它们把我当成了同类、或者一块顽石。
当我在开春顺着蛇群涌出山涧洞口时,我只能记得这辈子极讨厌那种冰冷滑腻的皮肤。
还有一种蛇毒我无法化解,那就是绛草,也许像心结,永远不愿去化解。
和尚说过,包容便是化解,我深信不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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