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一直盯着某处看得出神的王嘉尔,“这孩子不是普通人,我相信他一定会战胜体内的那个自己,就冲着他没有忘记你就可以断定,他一定会好起来。”
他见过太多这种病,多数人都放弃了,败给了病魔,而这个孩子看似无声无息,心中却一直跟那些魔鬼做着斗争,是什么样坚强的意念让他具有了这种强大的力量。
许英智轻轻拭去他额头的汗,心里一阵酸楚,他经历了这么多苦难才活下来,却一直紧紧记住她的名字,说不出来,就用手语记住,随时随地的比划着,为的就是不要忘记,不要忘记许英智,对他来说,忘记了许英智,他的一切都是空白。
回到来时的小屋,男孩的父母已经回来了,许英智简单介绍了下自己,然后便要给那两口子钱,感谢他们救了王嘉尔,也感谢他们一直收留他,没有对他弃之不顾,两口子说什么也不肯收,许英智还是坚持要给,说是以后几天的借宿费,两口俩勉强答应,立刻倒出一间屋子来,拿出晒干的被褥。
王嘉尔一直不肯松开她的手,她连药都不能煎,无奈之下,她看到他手腕上戴着的手表,那块她送他的表,白色的表带早就破烂不堪,露出里面灰色皮质,她把他的表拿下来,他立刻紧张的去抢,这一抢便松了手,然后跟孩子得到心爱的玩具一样,用手握着,紧到不撒开。
许英智的手终于自由了,看过去,竟然被他握到通红,她知道,他是舍不得放手。
她轻轻抱了一下他,“王嘉尔,你乖乖坐在这里,不准动,知道吗?”
现在的他,跟小孩子无异,就算是软言细语的哄着,他也未必能听进去几个字,有时候,他就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哭不笑的。
许英智掩饰了眼底的那丝心疼,逼着自己转过身,她还要去熬药,她的病好了,却换做他变成这个样子,正如那个医生所说,也许下一秒会痊愈也许一辈子如此,但是她不怕,只要还活着,就算他永远不恢复,她会照顾他一辈子,她忽然想起他曾经给她背过的那首诗“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他都变成一个大孩子了,还有什么早啊迟啊。
许英智在门口的炉子上煎药,大黄趴在一边看,那个小男孩也蹲在一边看。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许英智边用手里的扇子掌控火候。
“我叫阿军。”
被巧克力和饼干收买的阿军对许英智格外的亲切,几乎成了她的第三只手,只要她一张口,他立刻就会屁颠屁颠的跑去准备,像这扇子药炉都是他找来的。
中药很苦,闻着的味道也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