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转眼间就八月里了。
满地都是秋风吹落的黄叶,田间弥漫着欢声笑语。不知不觉的一个月间,春野医生的诊所已经是村里有名的医疗所了。春野樱这个名字如同三四月间开的樱花,不自觉就飘散在所有人的心里。
春野樱泡了一杯茶,翻开这近一个月的病历。小村虽小,但也有近百口人,大毛病倒是没有,只是小毛病挺多。早些年的生活苦,谁有个小病小痛都忍着,生怕给自家的生活负担加重。但什么小毛病久了迟早要成大毛病。她作为医生,虽不能彻底使人不再生病,但至少要教导别人如何预防。
她翻开一张病历久久凝视,这家人只有祖孙两口人,但老人家病情……今天再去看一趟吧!这么想着,她便从椅子上起身,穿好出门时穿的大衣,打开了诊所的大门。
碧空如洗,温和的阳光照耀在她身上。她缩了缩脖子,像是不适应一般的在大衣里藏起半张脸。皮鞋拍打着地面发出清脆的“啪啪”声,这般沉闷的旋律却缠绕在她的耳边,像心脏跳动的声音。
祖孙俩居住在偏郊外的地方,房子是一座旧时留下的宅邸,古朴的仿佛雕刻着时光的颜色。春野樱就这么呆呆的站在门口,年老的木门已经没有了旧时的鲜艳与香气,留下的只有暗的发灰的颜色与四周沉闷的空气。
“有人吗?”她在门口喊着。
没过多久木门便被拉开了,眼前的是穿着素色和服的少女,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黑的暗沉的眼睛直钩钩的盯着她。
“春斐,是谁啊?”苍老的口气带着年老者独特的缓慢语调从房子里面传来。
名唤春斐的少女担忧的回头望去,又看了春野樱一眼便不管不顾的跑了回去。春野樱对于这一切像是习以为常一般,擅自的就走了进去替那名少女拉好了门。
“是春野医生呀。”和服少女扶着一位老人缓缓走了出来。
老人年近八旬,脸上满是岁月留下的褶皱,但她半浑浊的眼珠中却依旧带着别样的光芒。她身着旧式素色和服,和服没有任何的褶皱,熨帖的穿在她的身上,朴素的花色就像这座宅邸一样泛着旧时的光亮。
“春斐怎么不问声好?”老人有些责怪的问着春斐,但语气中却带着对孙女的宠爱。
“春野医生好。”声音干净利落,没有少女独有的柔软,却沉稳有力。
“老人家不用客气了。”春野樱这么说着,温和的笑了笑。
老人也笑了笑说:“春野医生进来坐坐吧,你别见笑,我年纪大了老的站也站不动了。”
“奶奶……”春斐似乎不高兴听见这样的话,出声打断老人。
“好了好了,我不说这样的话了,你快去倒茶吧。”老人拍了拍孙女搀着她的手说。
春野樱连忙扶着老人走向客厅,老人好像有什么话想说一般拉着她的手说:“春野医生我知道我年纪大了,你这么些日子来我也明白。我这病看不看的好都无所谓,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医生。如果可以,我希望您能照看一下我的孙女,我们非亲非故我这么委托实在是过意不去,但我没办法了呀!咳咳……”
“老人家……”春野樱扶着她坐了下来。
“您先听我讲,春斐她虽然今年12岁了,已经是自己可以照顾自己的年纪了。可是这孩子从小就一直照顾我,她不懂得怎么去和别人沟通,要是我……”
“老人家你想的太多了,这病一定是可以治好的。”
“春野医生啊……”
“奶奶,我倒茶来了。”门口传来了春斐的声音。
“哦,进来吧。”
春斐端着茶端正的坐在茶几旁,给春野樱和奶奶各自递上了茶。她端端正正的坐着,白净的皮肤映衬着黑色眼珠,少女独有的年轻倔强在她脸上展现。
春野樱喝了一口茶,茶温刚好,扑鼻的茶香从热气中散开。
这天,春斐把春野医生送到了离家不远的道路旁。
“春野医生,我想学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