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夜谈
夜凉如水。
虽然已然入春,汴梁城内仍是微冷。年关已过,过年的喜庆气氛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凉意。
明日就是前往议和的日子,杨府难得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晚饭。杨青柠很喜欢这个时刻,父亲兄长们总是要带兵,常年在边关,回朝的日子又要在军营练兵,因而他们的晚饭总是在兵营中解决。因为明天又要再次启程,一家人终是得以齐聚一堂。
众位杨家儿媳们纷纷上阵,拿出自己得意之作,以及自己丈夫爱吃的菜,佘赛花也露了两手,做了杨业最爱吃的菜。
一家人在餐桌之上其乐融融,难得的杨业没有提及议和之事,一心只在关注着。
杨青柠心事重重,并无胃口,便借口不舒服,早早放下饭碗,离开了众人。
一人漫步在天波府后花园中,走到疲倦,又坐于石桌旁,仰头望着夜空中那轮明月,记忆中的一幕幕涌上心头…
若时空是平行的,那个时空的自己是不是同样望着月亮,在想这个时空的杨家将是不是和自己一样望着同样的月亮呢?
那时的自己,一定想不到自己可以来到这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地方。已然写好的历史,又岂是一人足以改变的?
听到身后微弱的呼吸声和几乎难以发觉的脚步声渐近,杨青柠开口道:”娘……”话音已落,方才起身将身后之人邀来坐下。
身后之人一顿,顺势坐下,同时赞叹到:”不愧是小柠,并未转身就已知晓我是谁。”
杨柠夕在旁边坐下,笑道:”不愧是娘,轻功如此高超,能将脚步声隐藏的这么好。若不是听得娘的呼吸声,小柠定也发觉不了是娘。”
佘赛花闻言笑道:”也就你和小七,这么大人了还是这么油嘴滑舌。”
”娘~”杨青柠笑着讨好
佘赛花看着一乐,却也很快收敛了笑意,转而脸上写上了担忧,问道:”有心事?”
”没有啊…”杨青柠笑的愈发灿烂
”不用瞒着娘。”佘赛花看着杨青柠灿烂的笑脸,却叹气道:”你虽非我亲生,却也认我当娘了这么多年。娘知道,你虽然看上去整天和小七一起嬉戏玩闹、无忧无虑的,娘也明白你当初来杨家是有目的的,这些年你私底下干的很多事情我虽然不知道……”
”娘…”杨青柠一惊,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我相信你并不是在害大家。你一直在担心着什么,娘能感觉出来。从小到大,你永远是笑着面对大家,却把其他情绪全都隐藏起来,你……”
”娘……”杨青柠打断了佘赛花的话,不自觉的垂下头,额前碎发挡住了她的眼眸,继续道:”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