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颜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萧瑟秋风,卷起一地枯叶。无故袭来,颇具寒意。一儒雅男子正端坐在一棵光秃的树下抚琴,对此恍若不觉。
琴声宛转悠扬,如山间滴水之音,透着些朝升花开的欣喜。他又想起了当年在小圣贤庄的日子。那时他的师兄正意气风发,它的子房也只是个喜欢粘着他的孩子。适闲,三人静听流水,坐看潮落。如果忽视掉子房那时人小鬼大对师兄做出的某些恶作剧,日子也算是安心愉悦。
他唇角轻挑,很快却又放了下来。琴锋一转,顿生哀伤,如泣如诉。周身安宁祥和的气场收敛的干干净净,却另放出了些凄清肃杀。
那日他向来素净的眼眸染上浓烟滚滚,如诗画般的小圣贤庄中火光冲天。杂乱的呼救声,悲哭声震耳欲聋。他的师兄和众弟子死于非命,自己侥幸被子房用计救出。
他与张良在马车中谁也没有说话,安静的仿佛刚才的那些只是一场梦。张良忽然抓住了颜路的袖子,眼帘低垂。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他掩住盘旋即下的泪水:“何苦留我一人。”
北风哀嚎,草木凋零。
张良楞了一下,随即死死地抓着他,似乎把他当成了救命稻草。
“师兄,我身边只剩你一人了。”
他闭上眼,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安抚般拍了拍张良的后背,听着他失声痛哭,口中喃喃不清。
琴声愈哀,雁惊叶落。秋风暂歇,不忍与之和。
张良觅得良主,可以实现自己的抱负,他应该高兴。但对于两面三刀的刘邦,他心中还是有几分担心。
这时一个下人快步走来:“夫人,先生回来了。”
他停下琴声,幽幽地叹了口气。
前几日刘邦要给张良安排亲事,张良以“与夫人情深意重”为由推拒。又不知是怎么忽悠下人的,现在下人们一见他便叫他夫人。
“子房,这...”
“师兄,谢了。”他一双潋滟桃花眼上挑,透着些说不出的风情。
“唉 ,你啊。”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不是么?
不知为何这几日他颇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人在阴影中窥视他,子房也发现了他的异样,便让他拿琴出去静静心神。
身后一个戏谑的声音传来:“夫人可真是让为夫等的好苦啊。”
身边的下人,早已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