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
文/秦九
鸟焚其巢,旅人先笑而后啕
——题记
他们俩结婚前,算命的先生秦九给他们算过一卦,说两个人在一起,肯定对彼此都不好,卦象是火山旅,火在山上,一处烧完,肯定要到另一处,否则火熄山崩,彼此离开才是正道,否则迟早也是分离。就像卦名,火山旅,就好像旅行的过客一样,问婚姻,肯定不吉利。
但是许东林和吴梅并不相信,尤其是许东林,在部队上这么多年,一直接受者唯物论的教导,神经好像铁打的一样,没有什么所谓超自然的命运可以击倒他。吴梅也不信,她觉得那个算命先生一定是她父母找来骗她的。
不晓得为什么,吴梅的父母一直反对这桩婚事。总说找先生看过,不吉利。但是吴梅怎么会因为这么弱智的理由而和东林分手呢,她当然不会,就算她肯,他也一定不肯,她知道他对自己的感情,她相信,跟着东林,自己的后半生,会幸福的。
其实不仅是吴梅家里反对,许东林家里对这桩婚事也是反对的。许东林的爷爷当年就是军区的参谋长,他爸爸现在也是师级干部,他们一直打算为他寻思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却怎么也没想到,儿大不由爷,许东林竟肯和家里断绝来往也要和吴梅在一起。
婚事虽然简单,但是两人的生活却很幸福,很甜蜜。
幸福的人生总是相似,两人背叛了自己的家庭,走到了一起,就好像书里写旧社会书里写的那样的上进的青年男女一样。
付了房子的首付,月供搞得两人也很紧张,虽然没有家庭的经济支持,有时也很辛酸,但是笑声和欢乐充斥着生活。
当月底时,收电费的准时不约而至,使劲的敲门,他们俩躲在床上,大气不敢出一声,等到敲门声消失,两人相对一笑,又抱在了一起滚在床上。
当然,我们的故事并不是一个的爱情小说,我也并不擅长讲故事,所以你们只要知道,两个人的生活是酸甜的,就够了。
吴梅怀孕了,许东林要求她每周去军区的医院检查,虽然费用不菲,但是许东林却很坚持。病例成了周记,上边的B超也被即将为人父的许东林全部收藏了起来,他说这是孩子最初的照片,以后,等孩子出生之后,也要每周给孩子照相,把孩子的成长用相片记录下来。
每一次看到孩子的B超,许东林都异常兴奋,他知道,那是他的孩子。他生命的延续,他们爱情的结晶。吴梅却总笑他傻,说他就像是个孩子一样,许东林傻笑几下,却也并不反驳。
一切的变化都出现在那天。
离预产期还有一月多,吴梅忽然觉得肚子剧痛,许东林慌张的打了辆车,赶忙敢到军区的医院,结果护士说,立刻就要生了。
孩子要早产了。
快去分娩室啊!
许东林的大喊换来的是没有任何感情的一句话:“先去窗口把钱一交。”
“好,好。我立刻打车去取钱,你们先照顾好她,快送去分娩室。”
许东林在部队这么多年,经历千锤百炼,却没想到,事到临头,自己却这么慌张,出门竟然忘记了拿钱。连忙打车到了银行
取号!排队!等待!
心如火燎的他希望能插个队,任凭他如何解释,其他人好想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他。等把钱取出来,打车回到医院,已经过了半个小时。
这个故事我真不忍心在叙述下去,但是却不得不说,因为发生的,已经发生了。
吴梅躺在四轮的单人病床上,在走道里,周围人来人往,有医生,有护士,有病人。挂号的,取药的,缴费的,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医院里就好像一个热闹的世界,生老病死,随时有时出生,随时有人死亡,大家彼此冷漠,互不关心 。或许唯一关心自己的,唯有自己而已。
人生不也是这样么?
那么多人的经过,却没有一个人发现,吴梅已经死了。
是的,已经死在了医院,躺在过道里,浑身已经冰冷,身体还没有僵硬,但是已经死去了好一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