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朦朦亮,整个城市还沉浸在人们各自满足抑或是惊愕的梦境中,街道中打着呼哨的冷风掺杂着令人忍不住压抑的复杂气味扑面而来,让人不自觉地打个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哆嗦。此刻离公鸡打鸣的时间还为时尚早,似乎就连雾霾也不愿提前打扰疲惫不堪的人们而刻意用它独有灰色的阴暗遮挡住东方仅有的一点害羞的鱼肚白,这时候蜷缩着身子的嘉训略微的动了一下,呼啸着的北风好像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依旧朝他虚弱的身体吹来。仿佛是一头发怒咆哮着的狮子。他又把那个不知从那里弄来的破旧且已经无棉絮可掉的军大衣往身上紧紧裹了裹,可是凛冽的寒风并没有在军大衣面前产生妥协的意思,依旧疾驰而来。这时嘉训睁开了他那毫无生气的眼睛,只是眼神里仍能勉强地透露出了一股特殊的虚弱光芒,他或许是被冻醒的,或许是被饿醒的,他两天已经没有吃东西了,昨天中午偷偷的从赵财主的家里偷了两个土豆,可是还没来得及逃出来就被赵财主家里养的两条凶猛的狼狗发现,朝他发疯般的扑来,他本想把土豆放在口袋里面,可是摸来摸去似乎身上并没有一个合得上的“口袋”,此刻狼狗已经马上扑到他跟前了,龇出冰冷的牙齿跃跃欲上,慌得他赶紧撇下两个已经到手的土本能的双手抓住围墙纵身而上,可是双手仅够抓住围墙,翻也翻不出,这时赵财主家里的奴才们也听到了动静,嘴里吆喝着抓贼啊手里拿着粗大的水火棍从赵家大院里迅速地鱼贯而出,两只狼狗见了人似乎越加放肆起来,龇出牙齿跳着身子越发的狂吠起来,东看见来人了,使出浑身的气力,纵深一跃,砰的一声掉在了冰冻如铁的王府后院的大街上,瞬时地上鲜血就流了一大片,掉的急不小心磕掉了一颗门牙,可是他顾不上疼痛,艰难的往路的尽头拼命跑去。而此刻嘴巴已经肿了好大一个包,他轻轻的摸了摸嘴边,疼的他啊呀的叫了一声,他继续挪动着虚弱的躯体蹒跚着往外面去试图找点吃的东西,可是已经到了星宝街的尽头依旧一无所获,他绝望了,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眯着眼睛歪着身子倒在了街口上,又把肮脏的军大衣往身上裹了裹,嘴巴仍然传来阵阵剧痛,这时他已经开始眼冒金星,肚子似乎也没有气力咕咕蠕动来提醒他能量已经不足,就在这时在回春堂药堂于王裁缝的拐角处似乎有一团隐约发白的东西,求生的欲望迫使他艰难的驾驭着虚弱的身体往前徐徐匍匐,到了跟前拿在手里一看,天呐,竟然是一个锅盔,此时不知是喜悦来的太突然还是连日来的各种挫折,他竟然哭了起来,边哭边把锅盔往满是起皮的嘴唇上送,刚咬了一口,口腔里上鄂的剧烈的疼痛就把他瞬间惊醒,他才想起上次偷赵财主家的土豆跳墙时被磕断了一颗门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