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溯
“那再见。”
“好。”
耳边似乎有人这么对她说,她也如此应着。回过神的时候周围已经没有了人影。
四周是粘稠的夜色,同行得人大概已经走入了夜色消失了踪迹。而她站在尚看得见前路的地方,影子被拉的狭长,路旁长满了荒草,在风中“哗哗”作响,仿佛潮汐的起伏。
十一点半。
要快点回去。她毫不迟疑地迈着步子,胶底的皮靴发出可笑的“吱嘎”声。
或许是太匆忙,她并没有注意到那道长长的影子在改变,如雾气般消散又重聚成形。没有随着她的脚步而移动。
那是一个小女孩的影子,她站在那,缓慢的蹲下来,肩膀在颤抖,脸深深埋在手心里,像是狂笑亦或是悲哭。
忽然,那影子站了起来,踉跄的朝着宿主的方向奔去。很开心一般张开手臂一蹦一跳向前跑去,黑夜的浓雾如同她的裙摆,在她身后展开无边的裙裾覆盖了身后的道路。
在沉闷的黑暗中居然有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如同踢踏舞者的舞蹈那般干脆。过了一会儿,那脚步声又重新响起,这次是欢快的,像是在草地上奔跑的小鹿。那人唱着歌,声音又像哭又像笑,仔细分辨才会发现,那不是歌唱,那只是用不同的情绪在讲着同一句话。前一秒的欢快转变为后一秒的悲伤。
“爸爸,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