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就失去了母亲,她死了,我甚至已经记不清她的样子了,那时候我还没上学。
那年一个人睡在老家的灶房,我爸和后妈他们睡在内院。(隔着一道铁门)
灶房,靠着大路,孤零零的,门口有两个两人合抱粗细的老槐树。屋子里没有顶棚,椽梁被烟熏的很黑。晚上放学回来,先要烧炕,然后在煤油灯下写作业。有时不太冷就和衣睡下,早上上学也没地洗脸。 每逢晚上电闪雷鸣,总是兴奋的睡不着。窗外有一棵枣树,有月亮的晚上,树枝的影子落在窗上,像一个瘦骨嶙峋的手在摇动。有时候刮风,树枝在窗上摩挲,就像是指甲在挠,下意识不敢去看,怕看到一张苍白的毫无血色的女人的脸。树叶沙沙在响,风中似乎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似乎有人在窗外望着自己笑...
她说她冷。冷?我已经习惯了
8岁那年,我小姨来县城上卫校,她对我很好,我看到了妈妈的影子。
可是好景不长,有一天后妈硬说她和我爸有私情,去学校闹了一次,把她逼到了绝路。那时候她不到20,独自一人去了银川,人们都以为她失踪了。当时我看的很淡,也没恨后妈,因为我觉得人都是这样,为了自己安逸,可以不顾别人死活。第一次,我懂得了自私的含义。
9岁那年冬天,家里实在冷的没法待。(成天找不到个能说话的人)有一天星期六中午放学,我独自一人步行40里去县城找爷爷。当时他在某单位工作。我敲了半天门,可是没人开,我不能肯定他在不在,于是下午又一个人回去了。那天很冷,我没有帽子,没有手套,走到村里时已经快黑了。可能是太饿了,也可能是不想回家,最后走到十爷爷家的门口的时候实在动不了了。手心和脚心像订进去了几根钉子,耳朵和脸没有了感觉,脑子浑浑噩噩,像是在做梦,就这样失去了知觉... 醒来时在十爷家的热炕上。那天他家吃的油饼,很香,我一气吃了两个。那时候我很瘦,身体不太好。吃完了,十奶问我怎么睡在她家门口,我就说去找爷爷了,可是没找到。我说我可能把手冻了,疼的厉害,她抱着我的手哭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哭,因为我没有感觉到悲伤。离开的时候我也没有说感激的话,因为心里更冷了,我不需要别人怜悯。 她说她渴望有个家,我却从不知道家是什么。因为这东西我不需要,有个窝就足够了。因为我看够了那些伪善的笑容,和那些合情合理的背叛,我想我不属于这个尔虞我诈的世界,可是到底那里才是归宿?
很多次意外,有意的或无意的,触电、坠崖、自残,甚至小学时有次上学被疯狗差点咬到脖子,手臂上至今还有疤痕。后来看开了,得过且过,我要活下去,着看着那些人一个个死去,在他们灵前,我会流着眼泪,心里偷笑。 可是,为什么现在又有那种久违的感觉,浑浑噩噩,像是在做梦...
-------------------------------------------------------------------------------------------------她们现在都把我删除了,对于一个活在虚拟世界的人来说特别失落
又没有人和我说话了
那谁,不求安慰,不求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有时间了多和我说说话吧,
我不是张国荣、张雨生,
可是我觉得自己似乎活不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