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tle:钟恸
CP:2727
Word:2100+
By:晓沐初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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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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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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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钟声敲响的时候,请不要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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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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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一个人站在那里,抬头直视着中心广场上矗立的巨钟,倾听沉重的钟摆一下一下地敲击,蜜褐色的双瞳倒映着雪花纷飞。
轻软冰凉。像是冻结的柳絮,落在他笔尖时,他还是不给面子地打了喷嚏,揉了揉冻得通红的鼻子,将下巴埋进柔软的橙色围巾里。
「很冷啊。」
“……嗯。”
片刻无言。
「回家吧。」
少年垂眸。
“再过一会儿吧……”他依然聆听着,听时间缓缓流逝。“至少……我想看着你走。”
「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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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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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少年小声地开口了,用旁人听不清的音调。
「怎么了?」
“你……害怕吗?”他看向这个川流不息的广场。已是深夜,商铺却仍放着当下流行的歌曲,流光闪烁,华灯溢彩,与一阵阵清冷的夜风格格不入。
「怎么会呢。已经经历了……那么多了。」
“但是这样的事,果然……”
「我相信你。」
「你也快要18岁了,一切困难你都有能力面对的。」
“我很害怕啊,这种事情……”
「没事的。因为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我们会把今天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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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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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暖和的颜色……”低声喃喃,少年抚摸着脖颈间的柔软,微微弯起嘴角。
「喜欢就不枉我的选择了呢。」
“嗯……谢谢你,言。”
「人多起来了……」
行人开始往巨钟下靠拢。他们与对方说些什么,似乎无比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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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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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寺君他们也快要来了吧,还有三分钟……”少年向人群中看去。
「快了呢。」
“只是这一次而已……我不想这么早见到他们。”他小心翼翼地向人少的地方挪步。
「新年,想好赠言了么?」
“诶?感谢之类的……没问题啦。”
「今年我没办法帮你搪塞了哦。」
“……我知道的哦。我没问题……”他突然感觉很冷,不由自主地又将大衣裹紧了一些。
“一直以来都很感谢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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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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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代目!!”熟悉的声音穿透人群传来,他循声望去,几个同伴提着礼品袋向这里走着,招呼着。
「去吧,他们来了呢。」
“嗯……。”少年像是下定决心似地抬起手,“晚上好……各位。”
「今年也和他们一起过个好年吧。」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吧……因为,因为啊……!”他有些激动,虽然只是小幅度的动作。
「记住,你是这个家族的首领。」
“但是从那天开始,你就一直陪着我啊……我一个人的话……”
「为了守护住这个家族,一定要有所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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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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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现在一直在一起,我们也无法预测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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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得吧,”他伸出一直所在长袖里的手,中指戴着的银蓝色指环尚存一些体温。“第一次火焰闪耀的时候。”
你点燃了我小小的祈愿,从此与我并肩。
「那个时候的你,还很弱小。」
「现在,已经足够强大了。」
他笑了出来。
“对啊,从前我一直在想,如果能够变得和言一样强大多好,有能力守护住重要的人……”
“所以一直在追随你的脚步……想着如果有一天能够自己面对一切,……言就能够安心了。”
“但是,真正到了这样的时候才发现一个人根本不行……连你的消失都阻止不了……”
「你已经不需要我,也能独当一面了。」
「所以你成年的那个时刻,我必须要离开。」
「……抱歉了呢,纲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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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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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了很多很多事。
像是早晨不情不愿地起来走到镜子前看到自己头上戴着一对兔耳吓得一阵清醒。
像是突然惊醒时发现自己的体育成绩被打上了满分
像是面对伤痕累累的同伴和强大的对手时那个声音将他护在身后。
像是慢慢起步去面对其他家族的人,面对阴冷黑暗的环境,突如其来的纯粹的橙色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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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那个名叫言的人代替他做了更多更多。
然后留下他在同伴的笑容里,仰望晴好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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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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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纲,听说0点的时候会放烟花诶!”黑发的少年描述得一如既往,“就像咻——砰——!这样的,一定是超级精彩的!”
“谁听得懂你的描述啊棒球笨蛋!!”
“啊咧?应该讲得很清楚了吧,就是砰——哗啦——这样啊!”
“清楚个鬼啊十代目哪能听得懂!!”
“哇哈哈哈——笨寺我要吃苹果糖!!”丝毫没有长进的小孩在三人中间追跑。
“蓝波!快停下来!”
“蓝波,和我们一起去吧!”
“小春发现了超好吃的铺子!”
“既然是新年,就极限的好好玩吧!!”
“无趣。”
“Boss要一起去吃苹果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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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十代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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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不,不用了……你们去吧。我,我想待在这里。”
少年回过神来,抱歉地笑了笑,目光紧紧盯着巨钟的指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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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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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钟的秒针仍在一下一下地走动,他握紧了拳,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
「冷静一点。」
「去和他们一起玩吧。」
“你知道我做不到。”
广场已经人山人海。就算有人凭空消失,也不会有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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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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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钟开始敲响,钟摆的撞击声回荡在城市上空
“哦!终于开始极限的倒计时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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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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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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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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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年我也会一直在十代目左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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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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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年蓝波大人一定会得到好多好多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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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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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乐,大家!”
“新年快乐的说!”
“恭贺新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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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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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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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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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骸大人的那一份一起祝福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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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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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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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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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经历怎样的困难,我都会在某个地方保护你。」
「也许就在天空的那一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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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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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一直以来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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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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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不,还是不要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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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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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乐,纲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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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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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钟敲完了十二下,花火窜上夜空,绽放出一朵接着一朵的灿烂,整个世界亮如白昼。
广场上人声鼎沸,热闹到即使有人消失,也没有人会发现。
少年似乎感到有人从身后环住了他,却在他愣住的一瞬间悄然消逝。
然后,行人欢呼着,拥抱着,迎接着新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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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