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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iBaek┇完结【130113】红樱传☆零篇 (古风、虐 中篇、 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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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开白
作者:果果仙※
类型:原创
作品名:《轮回》
地址:开白吧:http://tieba.baidu.com/p/2097980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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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5-01-09 21:53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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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15-01-09 2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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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大呼一声坐起来,溅得浴池中水激烈波动。
      原来在浴池里睡着了。
      白贤揉揉湿漉漉的头发,池水中的水早就凉了,抱着自己瘦小的身体站起来,随手抽了件干浴巾披在身上。
      不能再喝这么多了!白贤自我反省。
      快步走过落满樱花的小路,回到自己的卧室,掀开没有整理过的被榻,躺进去,缩成一团。有些回温,可还是无法习惯冰冷的被窝。
      闭上眼睛,感到有夜风拂过,进被窝太急,忘了关上窗户,现在又不想起身。算了,累了,其实也没怎么活动,只是酒喝多了。
      偏偏樱花瓣飘入窗口,落在木制的地板上。
      “喂!就睡了?我的花肥呢?”感觉月色被遮挡去了大半,眼前一片漆黑。
      白贤吃力地睁开眼睛,那双金色的眼睛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
      “怎么就两个眼睛?”白贤迷迷糊糊。
      那妖怪翻了个白眼,跑过去划了个火舌子点了盏油灯再跑回来,蹲白贤前面。“喂,喂!清醒一点!”
      白贤睁眼看到的画面,实则有些诡异。微弱的灯光照着妖怪半黑不黑的脸……
      “鬼……”白贤拉起被子盖住头。
      “你才是鬼!给我起来!!!!”
      折腾了大半会,把白贤从被窝里拉出来,妖怪放下油灯。
      “我还在等吃饭,你就睡了?”妖怪的意见很大。
      “一餐不吃你不会死的!”白贤浑身都在烦躁。
      “你饿了我八天了!”妖怪瞪着他,“成天就是喝了醉,醉了睡,睡了又喝,喝了又醉!你以为你李太白啊?”
      “我要是李太白,我就每天写诗了好么,可惜我文笔很差,而且字也写得很难看。”白贤被吐槽了,但依旧冷静。重重叹了口气,扶着头,进灶房。“你想吃什么?”
      “饭。”妖怪倒是随便。


      4楼2015-01-09 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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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洗了米,惊奇地发现米缸里没有生虫,而且居然没有见底!
        再看了一眼妖怪吃饭的样子,觉得自己今天剩下的一点米,能被他弄干净。
        “你也不怕噎着。”白贤坐在桌子对面,看着妖怪吃饭,发现有了点食欲,才想起今天自己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你是从牢里放出来的吧。”白贤忍不住,“没菜,只是拿绿茶泡泡,你都可以吃这么香!”害得我胃口也被你吊起来了。
        差点忘了,饿了八天,也应该是这个吃相。
        “你们神仙就吃这个东西过活?”他放下碗筷,“当神仙还真是辛苦啊。”
        “你这么晚叫我给你弄吃的,就只有这个。”白贤抱着胳膊,在观察着这个妖怪。
        烧燃了炭火,架起架子,放几条香鱼在上面,撒上点盐,很快就会发出诱人的香味。
        家里没人,也不会来其他人,让这个妖怪随意在家里走动,倒也没什么。
        “你是最近才成人型的吗?”白贤看他吃着茶泡饭,自己坐在炭火旁边,翻动着架子上的香鱼。
        “今年,花开的时候,醒的。”饭粒塞满了妖怪的嘴巴,还有两粒漏网之鱼,贴在妖怪的嘴角边。
        “嗯……”白贤点点头。花开至今,不多不少刚好八天,每天懒懒散散,还真忘了给这棵大树施肥。想到这里不禁觉得好笑,光顾着休息,本职都差点忘了,活该自己被叫起来喂食。“这里是天界,你是妖怪,被人发现了是会被杀掉的。”提醒着。
        “我知道。”妖怪似乎并不在意这种事情。“你家又没什么人,不会被发现的,我也不喜欢到处乱跑。”
        “你在变相嘲笑我的交际能力是吗?”白贤问。
        “明显啊。”妖怪面不改色,“你那个好了吗?”指着白贤炭火上的香鱼。
        “那是配饭吃的,你把饭都吃光了,再吃这个没意思懂吗?”白贤拿起筷子翻了个面。
        “不懂。”妖怪摇摇头。
        “……”白贤已经要抓狂了。“对了,你还没有名字吧?”
        “非要有那个东西吗?”妖怪问。
        “不然我怎么叫你。”白贤说。
        “你不是叫过吗?”妖怪的目光游离到了别的地方,低声喃喃的,好像特委屈的样子。
        “你说什么?”白贤没听清。
        “我叫钟仁。”他说。你给我取的,很久以前,自己还是个小树苗的时候取的。既然你忘了,那就算了。
        “钟仁?”白贤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干疼的苦涩袭上心头,胸口一阵绞痛,“好名字。”强颜欢笑般的勾勾嘴角,夹着烤好的香鱼,放到他的碗里。
        他没动筷子,白贤还不习惯他这么不随便。
        “饱了?”白贤问。
        “怎么可能!”他拿起筷子,拆香鱼。
        “会吃吗?小心刺。”白贤细心地帮他挑出来。
        啊,就是那个微笑!那个让自己下定决心修成人形的微笑!


        5楼2015-01-09 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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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他的生活很简单。睡觉、喝酒、管理花草,几乎构成了他生活的全部。某一段时间开始,管理花草逐渐从他的生活中淡去了,变成了睡觉和喝酒。直接导致,他饿了八天。
          是的,从某段时间开始。
          从天帝一纸诏书招了白贤进宫,家里长年少了主人的身影,只有开春了,樱花要盛开的时候,他才会回家,即便是回家了也是一副很疲惫的样子,什么也不愿做,伏在小案上,一醉就是一整天。
          我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塑成人型的!你以为我想啊!
          “嗯……”宿醉折磨着白贤。
          “哼哼~还喝那么多么?”那妖怪就坐在白贤的软榻边,嘲笑般地说着。
          “停不下来。”白贤躺着,有气无力地应着。
          “有没有醒酒的药?”钟仁站起身。
          “不知道……”白贤表情痛苦地呻吟着,“我再睡一觉就好了。”
          钟仁低头,看见那人扯了被子盖住自己的头,突然一阵烦躁。
          被那妖怪抓起来扛在肩上的时候,白贤猛然觉得,自家真他妈是多了个孽畜。
          孽畜?哈哈!很早的时候,自己就是这样叫那个人的!他不让自己喝酒,也不让自己赖床,太阳刚升起就叫醒自己让他去做饭,好像使唤自己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是自己乐趣一般。那个人不在了以后,清闲的自己很快就堕落了。哼,他真就跟个孽畜没区别。
          各种意义上的孽畜!
          孽畜就算死了也不放过他,还给他一个新的孽畜,一个拥有旧孽畜名字的新孽畜!
          金钟仁这个名字,就是孽畜专用。
          “你满意了?”全身无力,精神萎靡,白贤抱着饭碗,喝下自己做的味增汤。
          “差不多吧。”孽畜大爷一般擦擦嘴巴。
          “你还想干嘛?”白贤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
          “你回家这几天什么事都没做,虽然我是吃饱了,但是你家这么多樱花,回来都不记得施个肥,还不快去把我的兄弟们整理整理。”该死的孽畜。
          本来回家只图清静,真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
          白贤真想仰天大笑几声。新孽畜的语气,都他妈跟那个旧孽畜一模一样!
          “还坐着干嘛!赶快动啊!”连用词都是一样的!“还有,把碗洗了。”
          白贤怒不打一处来。
          “我把什么事都做了,你做什么?”抱着胳膊,偏偏不动。
          “我帮你睡觉,还有把你们家储存的酒全部消灭,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孽畜大人把自己当做这个家的主人就算了,过分的是把原本是主人的白贤当做了下人。
          这点让白贤不爽!很不爽!
          “为什么我要听他的话?”走过樱园的小路,看过每一株樱树,白贤郁闷地想着。
          因为他是孽畜。


          6楼2015-01-09 2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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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失眠和宿醉,哪一种更难受?白贤说不出。
            掀开被子,坐起来。钟仁就抱着胳膊,靠在他的卧室门棱上,像个门神一样,睡得正香。
            这姿势他不嫌累?白贤重新躺回去。
            闭眼,尽量排空脑海。一些不愿意想起,又不得不想起的事情,阴霾一般,久不散去。
            天界是不会允许“爱”存在的,如果暴露了,你我迟早会被杀,不如,抱一丝希望,去下界吧?到人间界去,等我巡逻回来,我们就走。
            可那晚自己等来的,不过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眼睛含着眼泪醒来,天还只是微微亮,听见钟仁平静的呼吸声——他还在睡。拽起被角,擦擦湿润的眼角,翻了个身,望着卧室光秃秃的墙发呆。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
            我,到底要如何度过剩下的日子呢?
            教教我……


            8楼2015-01-09 2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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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提着空酒坛子,白贤走在集市上,不知道买些什么做晚饭。家里那只妖怪能吃得要命,白贤长身体的时候一餐都吃不了那么多。路过米店,买了米,吩咐米店的小工不急着送,家里没人——他不会让别人发现家里有只妖怪的。
              买了两条鲫鱼,一些小菜和肉,这些吃的应该是够了的。
              比什么都重要的是,酒。
              为了防止妖怪再把自己的酒给倒掉,必须藏起来才行。
              “你买了酒?”他的鼻子倒是比谁都灵,白贤刚进门,他就闻到就坛子里的酒香了。
              抱着胳膊,跟在白贤后面,一副抓奸的姿态。
              送米的小工来得刚好及时,白贤赶紧抓起钟仁,把他塞进衣柜里,和棉被关在一起,自己跑去应门。
              填满米缸,把小工送走,回房才把妖怪放出来。
              开衣柜,看到妖怪很不爽的脸。“我晚上做红烧肉给你啊,别生气了。”不哄哄,妖怪似乎都不打算再跟他说话了。
              “红烧肉是什么?”钟仁没吃过。
              他问,表示白贤成功了。
              白贤的记忆里,那个人从来不挑食,就算是他做失败的东西,那个人也吃得津津有味,最后只会剩下空盘子。
              “好像不是很嫩。”白贤自己吃,不太满意。
              “没有啊,我觉得很好。”钟仁反正没吃过多少种食物,什么东西都觉得好吃。
              “很久没有做饭,我退步了。”白贤说。
              “那你每天给我做,争取早日恢复原来的手艺。”他说。
              “没多久了,花期结束以后,我就要回宫里了。”白贤很没精神的样子。
              “你不能喂我了?”这句话说出来了以后才觉得怪怪的。
              白贤笑了,千百种味道夹杂在一起,钟仁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这里是天界,天帝掌管的地方,我只是个小神仙,我不能违抗他的命令的。”白贤安慰般的摸摸他的头。“你在家好好待着,我会想办法回来,千万别被人发现了,让军队抓到,我是救不了你的。”交代着事宜,钟仁显然没有在听。
              “你还要回去宫里?”钟仁瞪大着眼睛看着他。“你为什么要服侍他?”他想知道答案,但是又害怕白贤给出的答案是心里想的那个。“你又不是……他的什么奴婢……”
              “他招我进宫,起初是为他治病。”白贤淡淡地说。
              “那后来呢?”他急着问。
              “后来我一直没有治好他。”白贤说。
              “再后来呢?”他迫切想知道他的答案,但是又不好意思问出口。一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没有后来。”白贤的语气有些冷。
              后来,你出现了。
              顶着他的名字,用他说话的语气,做他做的事情。
              “我不在的时候,你要自己照顾自己。”白贤说,“饭自己煮,菜自己做,衣服自己洗,被子每个月至少晒一次,房子记得打扫,还有……”白贤继续交代下去,钟仁却听不下去了。
              “别指望我会做。”他打住白贤。
              “花期结束还有几天,我会教你的。”白贤不理他,知道他不想做家务,但是他不在家,钟仁必须学会生存。
              “我不学。”他只想看着白贤,白贤不在,他化作人形的意义在哪里!
              白贤叹了口气,怎么跟那个人的脾气一个模样!
              “个孽畜……”白贤闷声说话。
              院子里的樱花在月下绽放着,随着夜风飘进屋内。
              花会开,也会落。人有生,亦有死。
              “来年,樱花再开的时候,我会回家看你的。”白贤说。
              “这算什么……”妖怪不高兴,特别不高兴。


              9楼2015-01-09 2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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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吴世勋的来访,是白贤意料之外,甚至是让他受到了惊吓的事情。
                家里没有访客,钟仁想午睡,白贤便让他枕着自己的腿,一边摸着他的头发,一边坐在自家回廊边上,看着今年春天即将凋谢的樱花。
                “他是谁?”第三个人的声音!
                “谁!”白贤惊吓地跳起来。
                “怎么啦?”钟仁揉着眼睛坐起来。
                世勋举着双手,他也被吓到了。
                路过白贤的家,想起开春,樱花开了,白贤应该在家,就顺道进来看看他,没想到白贤抱着个男人,坐在回廊里发着呆。
                自打钟仁死后,他就没见过白贤和别的男人这么亲近了。
                “原来是你。”白贤松了口气。
                世勋的魂刚被吓跑,一时半会还没回归肉体。
                “你在搞什么!”白贤拍拍世勋的脸。
                “他……他是谁?”世勋有些惊喜地指着睡眼朦胧的钟仁问。白贤走出这个阴影,是好事啊!“哪来的?”
                “自家养的。”白贤懒懒地说。
                “他是谁?”钟仁指着世勋,毫无礼貌的问。
                “我朋友,没事。”白贤看钟仁没醒,“接着睡吧。”重新坐下,拍拍自己的腿,示意钟仁重新躺下。
                他真的重新躺下了。不一会儿,白贤又听到了他平静的呼吸。
                “怎么来了?”白贤问世勋。
                “路过,想起你应该在家,就来看看。”世勋坐他旁边,“你不是大部分时间在宫里吗?什么时候养的?”世勋笑着,戳戳白贤的胳膊,特八卦的样子。
                “喏。”白贤指了一下院子里的樱树。
                世勋一下没弄明白白贤是什么意思,想了一会,大概明白了。
                “妖怪???”世勋一下严肃起来。“你可想清楚了,被发现就是死罪!他会被杀,你也会受牵连的!”
                “我知道。”白贤说,满不在乎。“那你要我杀了他吗?”他反问世勋,“我自己养大的,用我自己的血养大的,杀了他,我做不到。”
                “钟仁哥给的种子是吗?”世勋问。
                “他的种子,我的血,最后有了这个妖怪。”白贤摸摸怀里钟仁的脑袋,“他也叫钟仁,个性都和钟仁一样,钟仁也总是睡不醒,一副大爷的样子。”白贤的眼神陷入了回忆。“就像是钟仁本人又活过来了一样。”
                “那么,你戒酒啦?”世勋笑着问。
                “……”白贤突然不说话了。
                “钟仁哥活着的时候,你不喝酒的。”世勋说,“因为有男人管,所以不敢喝,对不对?”
                “……”白贤继续保持沉默,瞪了世勋一眼,“替我保密。”
                “当然。”世勋答应。
                若是天界还有一个白贤可以相信的人,那个人恐怕就是世勋了。
                “听说你升官做水军统领了。”白贤和他聊着。
                “那是因为钟仁哥不在,他才是精英。”世勋谦虚地说。“老实说,为现在的皇帝卖命,我觉得……”
                “嘘——”白贤的手,堵住世勋的嘴。“小心被听到,你会被杀的。”
                世勋闭上了嘴巴。
                “世勋,我有一事相求。”白贤开口道,“我不在家的时候,帮我照顾这个家伙,他今年刚成人形,什么也不会,也什么都不愿意学,拜托给你了。”
                世勋看着白贤怀里的妖怪,虽然正在睡觉,但眉宇之间的气息倒真和钟仁有几分神似。就像白贤那样把他当做是钟仁生命的延续吧……
                “好。”世勋应了。“你是我大嫂,这点小事是应该的。”


                10楼2015-01-09 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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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白贤?”揉着眼睛醒来,听不到白贤忙碌的声音,钟仁很不安。
                  绕着白贤的房子走了一圈,回到原点,抬头看见院子里已经凋谢光的樱树。
                  有些寂静和空洞。
                  恍然意识到,原来花期已经结束了。
                  “哟,白贤家的妖怪!”院子里突然出现一个陌生人,留着银灰色的头发,看着面善,就是下巴尖得不太科学,腰间插一把长刀。
                  “我见过你吗?”钟仁警惕地看着他,脑海里并没有关于这个人的记忆。
                  “见过,或者没有见过……”那人想了一会,“我来拜访白贤那天,你在睡觉。”他提着一包东西,像在自家一样随意地坐下,把手里的东西搁在小案上。“我叫吴世勋,是他的朋友,他告诉我,你也叫钟仁对吗?”
                  “什么叫‘也’?”他问。
                  “你不知道吗?”世勋看着他。“我还以为他给你取名字的时候会告诉你的。”世勋自言自语般。“算了,也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不值得提起。”结束他的发言,要对妖怪交代事情,“白贤去了宫里,所以委托我来照顾你。”
                  白贤在家时,的确说过,要去伺候皇帝的话。
                  “还有,他可能,不会回来了。”世勋低沉地告诉他,“天帝喜怒无常,他在天帝身边近身伺候着,指不定哪天会被杀掉,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皇宫在哪里?”我怎么可以允许白贤被杀!那我幻化成人的意义何在!
                  “你打不过天帝的。”世勋劝道。
                  “你不告诉我,我自己去找。”甩了袖子,大步朝大门的方向走去。
                  “你站住!”世勋拉住他的胳膊。“你会被杀的。”
                  “放手!”钟仁甩不开世勋的手。
                  “你要浪费白贤的苦心吗?”世勋质问着。
                  “我不管这些,如果他不能开开心心活下去,那我成人也没有意义!那男人让他不开心,我就不能让他继续待在那地方!”钟仁狠狠瞪着世勋。
                  “你什么都不知道。”世勋渐渐松开自己的手,“笨蛋妖怪!”世勋背过身去,望着院子里连一丝残花都不挂的树枝,“你根本就不知道你活着,对白贤有多大的意义。”
                  一开始想走他不让自己走,现在他放了自己,又突然不想走了。
                  “白贤最爱的人死了,那个人也叫钟仁。”
                  也叫……钟仁?
                  妖怪呆呆站立在院子里。一个可怕的想法贯穿了自己的身体,扎到他最柔软的地方。
                  也许他那天根本就没有给自己取名字,他只是看着自己想念逝去的爱人,自己却误当做他给自己取了名字。
                  一切,都是我的自作多情是吗?
                  “也只有你配叫这个名字。”世勋一直望着那棵樱树,没有注意到钟仁的表情,“你是大哥留下的种子,是白贤用自己的鲜血灌溉出来的妖怪。”
                  他不想让你死。
                  世勋转过身,看着写满诧异的眼睛。
                  “因为你是他活着的全部意义。”


                  13楼2015-01-09 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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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可以啊!”单纯又温柔的妖怪很开心地答应了,这种被需要着的感觉,让妖怪特别喜欢。
                    这也算是尽“钟仁”的责任对吧?
                    “外衣脱掉,躺过来。”白贤爬上床,拍拍自己身边。
                    钟仁在这个时候显得特别听话,躺在白贤的床上,张开着怀抱,等待白贤躺下。
                    妖怪的胸膛宽阔,臂膀有力,像极了那个人。
                    “这样行吗?”钟仁呆呆望着天花板。
                    “很舒服。”全身一放松,他的困意就来了。
                    可是妖怪不觉得很舒服,低眼看见靠在自己肩上白贤的小脑袋。
                    “可以……搂着你的肩膀吗?”他斗胆问道。
                    “嗯。”反而希望妖怪这么做。
                    收起胳膊,环过来,搭在白贤的肩膀上,平时看不觉得,真的抱的时候,才感觉这个人的身体,是多么娇小。
                    “钟仁……”白贤闭着眼睛,唤他的名。
                    “嗯?”他应。
                    “晚安。”
                    淡淡的香味从白贤的头发里散发出来,满屋子很快都会飘游着这股清淡的花香味,那是樱花的味道,奇怪为什么自己的身上没有,反而白贤的身上有呢?话说回来,这香味和白贤的外表,真搭。


                    17楼2015-01-09 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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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
                      “边大人?”小太监看他抱着脸,把整个身体埋进浴池里,“您没事吧?要不,小的给您叫御医过来。”
                      “不用!”从浴池里起身,大口呼吸着。
                      带血的身体,永远是自己脑海内无法消散的阴霾。
                      他是被妖怪杀死的,残忍的杀死的,若不是当时当时世勋也在场,看到的确是妖怪所为,他真的愿意相信钟仁就是被激怒的天帝顺手处决的。
                      胃抽搐地疼,今天没怎么吃东西,想吐也吐不出来。
                      让小太监带自己来沐浴算是天帝的宽宏大量吧,自己必须在这段时间内平复,否则会被杀的。
                      “下去吧,我一个人待一会。”他吩咐着太监。“没事的,我一个人待一会。”
                      声音在抖,不,不止是声音,他的整个身体都在抖。眼睛一直不停地盯着水面上粉红色的花瓣,眨也不敢眨,哪怕是眼前一瞬间的黑暗,也会让他看见那晚的梦霾。
                      怎么办?停不下来!一滴一滴眼泪砸进浴池里,荡起悲伤的涟漪。
                      “白贤?”听到了钟仁的声音。
                      是太过伤痛所以产生了幻觉吗?白贤害怕地转过头,脸上还挂着泪痕。
                      “你怎么哭了?”妖怪找到这里来了!“我看到他们出去了就……”
                      “钟仁!”白贤几乎尖叫着打断他的话。“让我抱一会你。”伸出手,拉拉他的袖子,眼泪又不争气地滑过脸颊。“就一会。”
                      钟仁显然被他恳求式的语气吓到了。
                      他愣了一秒,跳入水池之中,搂住白贤颤抖的身体。
                      “这样,可以吗?”抱着他的肩膀,抚摸着他湿漉漉的头发。
                      “可以,已经够了。”白贤小心地揪着钟仁的衣服,靠在他的肩膀上,张开嘴哽咽似的呼吸着。
                      钟仁就是这样死的,如果自己不小心,会变成和他一样的尸体;如果世勋的反叛之心被发现,也会血肉模糊;如果他发现了妖怪的存在……
                      抱着妖怪的双臂不禁用力,用尽全身力气似的抱紧,害怕失去。
                      钟仁不会应付,白贤越抱越紧,他手足无措地摸着白贤湿漉漉的头发。遇到这种事情应该怎么办?“白贤?”他慌张地叫他的名字。
                      “一会就好。”白贤在哭。
                      分不清到底是浴池的水,还是白贤的眼泪,打湿了自己的袖子。
                      “我等你好。”他拍拍白贤的背。
                      怎么办?我已经,离不开你的温柔了。
                      “钟仁……”抬起身子,望着他的唇。
                      我是不是在染指你的单纯?总觉得,自己像个犯罪者一样。
                      但是,求你,求你现在不要推开我。
                      第二次了。白贤第二次吻自己了。上一次可以当做他喝醉了,那这次是什么?
                      我讨厌吗?钟仁的大脑里一片空白。
                      白贤的唇凉而柔软,轻轻触碰着自己,索取又害怕索取的样子。
                      我好像,不讨厌。
                      搂起白贤的腰,俯下身子回应他的热情,平息他的颤抖,修复着他已经碎裂的心。


                      20楼2015-01-09 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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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
                        白贤抱着衣服,望着眼前钟仁那充满期待的眼神。
                        “这衣服是成亲的时候才穿的。”白贤害羞,把衣服塞到钟仁怀里,低下头,不再出声。
                        “现在穿也不错。”钟仁的好奇心大起。“披一下就脱下来。”
                        白贤拗不过他。无奈摊开衣服,披在身上。
                        鲜红的颜色衬得他皮肤很白,加上白贤身体里散发着的清淡的花香,樱花只有淡淡的颜色,突然被描上了妖娆和艳丽,就像眼前有红樱的花瓣从眼前飘过一样。
                        “满意了吧?”白贤很快就脱了下来,放在膝盖上叠整齐。“你怎么把这件衣服带来了?”
                        “觉得好看。”钟仁说。“装在那个箱子里的,我顺便……”
                        白贤的手抚平了衣服,放在膝盖上,指尖顺着刺绣的花纹走着。
                        是收拾遗物的时候发现的这件衣裳,看那绣功,就知道这件衣服不便宜,白贤不知道钟仁到底是找哪个人做了这件衣裳,他也不怕被官兵发现了抓起来。起初狠狠地震惊了一下,泪水止不住滴在衣服上,很快浸湿了一大片。
                        “放回去,好好收起来。”他把衣服交给钟仁。
                        “很适合嘛,为什么不穿红色呢?”钟仁问。
                        “穿给谁看呢?”他早已经不在了,再好看又有什么用。
                        “我看。”钟仁认真地回答。
                        “得了吧。”心里有一丝甜在扩散,不自觉扬起嘴角。
                        他是想娶自己的。成亲吗?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成亲的时候为什么要穿红色?”钟仁问。“人为什么要成亲?成亲到底是什么意思?”妖怪不懂。
                        “我也不是很清楚,前人都是这样的。怎么说呢?这个东西就是传统,融在血液里一代一代传下去的。”白贤说。
                        “不明白。”钟仁歪歪头。
                        “我……嗯……”白贤在想怎么给妖怪解释清楚,“是一种约定吧。”他用自己的理解,努力组织语言想让妖怪明白,“给对方一生幸福的约定。”最近想起那个人有点频繁,“可能会违背自己的约定,所以要黄天为证才行。”
                        “幸福……”那对钟仁来说是个高深的词语。
                        但至少钟仁明白,现在的白贤不幸福,一点也不幸福。
                        “可是成亲有好多礼节,只是约定的话,勾勾手指就好啊。”钟仁说。“新婚前夜就开始了,还要拜天地拜高堂,被人敬得死去活来,才能见自己娘子,反正都是为了生孩子,直接洞房不是很好吗?”
                        白贤听到这里,一口喷了出来,立刻扑在钟仁身上,无法停止地抽搐着。
                        “哎哟,我的肚子好痛!”白贤觉得腹肌已经要抽筋了。
                        好久没有这么畅快地笑过。
                        “有那么好笑吗?”钟仁不懂他的笑点。
                        “还以为你很纯洁,结果脑袋里想的,全身些乱七八糟的事啊!”白贤点他的额头。
                        “我只是……怕麻烦!”钟仁为自己开脱。
                        “哦?”看白贤的眼神,钟仁觉得自己是越描越黑。
                        白贤深深吐了一口气,还在回味钟仁的话。真是个开心果!“你先回吧,我要去天帝那里了。”
                        听到这句话,钟仁就郁闷了。


                        22楼2015-01-09 2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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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
                          白贤知道他会再来,只是不太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也不知道要开口说什么话。
                          “怕见到我?”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挤了挤嘴角,轻松又不轻松地微笑。
                          “不……”他说。为什么明明很难受却还要笑着面对自己呢?“是我没脸来见你。”
                          “又不能怪你。”白贤淡淡地低下头。“他平时都不会来我这里的,我也没想到。”
                          “不是……这个……”是我自己,无力的自己。
                          “忘了吧。”白贤说,“终会过去的。”
                          钟仁想起白贤被招进宫的第一个晚上,靠在树边,一个人静静抽泣着,念叨着“钟仁”的名字。
                          他以为天帝欺负他了,想起来,自己还是太过天真了。
                          “怎么能轻易的,就让它这样过去呢!”他看着自己的手掌,感觉自己体内力量的流动,默默告诉自己。
                          世勋传递回来的内容还是很模糊。他说去找一个旧朋友问问,回来转述给自己的话,其实和白贤告诉自己的差不多嘛。
                          到底,“执念”是个什么东西呢?我的执念……
                          我只知道自己成人形的理由——我不想再看到白贤那隐忍着痛苦微笑的脸了!
                          想到白贤的时候,隐约能感觉到体内有股隐藏的力量随着血液流动,专注去寻找这股力量的根源时,力量竟然渐渐减弱,最终消失了。刻意去寻找这股力量就会消失是吗?到底控制着力量的是什么呢?是“执念”?
                          “发现了吗?最近宫里有点热闹。”白贤说。
                          “嗯,路上有不少的人,但是你放心,他们不会发现我的。”钟仁说。
                          “我相信你的能力。”白贤的重点不是这个,“我是想说,三日后是天帝的生日庆典,皇宫里会特别热闹,我也会很忙,也许不能陪你说话。”
                          “你要陪他?”他对那个男人敏感。翻身从屋顶上下来,慌张地坐在白贤身边,抓着他的手臂。“你要陪……那个人?”
                          “嗯。”白贤不敢看他的眼睛。“他不会在那么多人的面前乱来的,而且,我不在他身边他会不安,他如果烦了,宫里又要死人。”
                          “什么逻辑!”他不懂。
                          “他有很严重的头疾。”白贤放下钟仁握着自己手臂的手,揉揉他的头发,“我身上的香味有镇痛的作用,他脾气很坏,本来他的脑子里就有嗡嗡的声音,人多一闹,他的脾气会变得更坏,本来就杀人不眨眼,万一又有无辜的人命丧他手下,我就要成罪人了。”
                          “是他喜欢杀人,又不是你。”躺在白贤的腿上,像在他的小院子里一样,被他捋着自己的头发。
                          “他是个可怜的人。”白贤说。“我听宫里的老太监说的,他的母后被后宫争宠的嫔妃害死了,自己跟着前任天后生活,因为不是亲生,待遇和亲儿子简直天壤之别,嘛,就像对待一个废品一样。得到权力之后,把自己所有的兄弟和先帝的嫔妃全部杀了,那些人对他来说都是仇人。”
                          “和我说这些,不怕被他听到杀了?”钟仁问。感觉白贤温暖的手穿过自己的发丝,留下带着清香的余温。
                          “他要杀我,早杀了。”白贤想起那晚。他不明白为什么天帝松开了扼着自己脖子的手,换做一般人,早变成零件了。“没有人爱他。”
                          “爱……”钟仁又接触到了这个熟悉但是难以理解的字。“所以他才下令不允许有爱是吗?因为‘万人之上的我得不到的东西,蝼蚁的你们凭什么得到’,是这个意思吧?”
                          “嗯。”白贤点头。
                          “但是他不能这样一直把你圈在他身边啊!”钟仁躺在他腿上不安稳,坐起来,看着白贤的眼睛。“你又不爱他!”你爱的人,不是早就……不在了吗?
                          他看到白贤眼睛里深不见底的伤。
                          下垂的睫毛……
                          后面还有好多话。说不出口……
                          伸出手,有些犹豫,又缩了回来。
                          咬牙,索性盖住白贤的头顶,略带粗鲁地揉乱了他的头发。
                          这算不算是安慰呢?算吧。白贤看着妖怪害羞别过头去的样子,被一次次撕裂的伤口似乎不像以前那么疼了。


                          28楼2015-01-09 2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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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
                            左边小腹上的皮肤突然像要烧起来一般灼烫,皱着眉,睁开眼睛,却对上了白贤的脸。
                            他突然害羞了。撇过头去,坐起来。耳根都是通红的。
                            “你醒了?没事吧?”白贤担忧地摸摸他的头发。
                            “没事。”他不敢看白贤,只要看见他,全身好像不受控制般别扭。“你呢?”过了一个很长的回路,他才意识到自己也应该关心一下白贤。
                            他甜甜地笑了。“托你的福,我很好。”
                            胸口的一块大石头落了下来。
                            他的笑容有些变了,再也尝不到苦涩的味道了。
                            “你累了?”他问白贤。
                            “妖怪,你上辈子一定积德不少,为了救你,我边大嫂现在已经不是神仙了。”世勋在旁边酸溜溜地插嘴。
                            “什么?”他瞪大了眼睛。
                            “没关系的,做个普通人也好。”白贤说。“反正神仙什么的,早就做腻了。”
                            “可是……”他想争辩。
                            却被白贤的手指按住了嘴巴,“我自愿的,如果你不接受,我就恨你一辈子。”他些许认真,些许调皮。
                            边白贤啊边白贤,你真是没救了。世勋抱着胳膊,翻了个白眼。
                            “刚刚你皱眉了,哪里不舒服?”白贤立刻岔开话题。
                            “其实,也没什么,这里有点烫得疼。”他一边说,一边掀起自己的衣服。注意到白贤也一直盯着自己的身体,他又害羞起来,转过身去背对白贤。“不许看。”
                            “又不是没见过。”白贤倒不介意。
                            “哇!这么快就要脱裤子?要不要我戳瞎双眼?”世勋又插嘴。
                            钟仁不耐烦地扇扇手。
                            掀起衣服,稍稍拉下裤子,左腰靠近胯骨的地方,一朵鲜红的樱花正安静绽放着,舒展着细腻柔和的曲线。
                            他不记得自己身上曾经出现过这个纹花。
                            “什么东西?”白贤抓着他的肩膀,想让他转过来。
                            “没,没什么。”他迅速整理好衣服。
                            “不是伤口?”白贤问。
                            “不是。”他立刻否决,“可能是我的幻觉吧。”
                            “我说,外面叛军的声音,好像越来越大了。”世勋不想破坏气氛,但是他不得不这样。“你们逃吧。”他用长刀撑着身体,站起来。“反正,你是个妖怪,你又已经不是神仙了,已经没有理由继续留在天界了。我给你们打掩护,你们去时空之门那里。”
                            “那是个什么地方?”钟仁问。
                            “是我和钟仁原本准备逃跑的地方,天界通往凡间的门。”白贤告诉他。
                            “恐怕,没那么容易。”一个宁静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灿烈推门而入,又很快带上大门。他一身玄色长袍,手里带着一把白色的长刀。
                            “灿烈?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来的?”世勋震惊地望着他。
                            “这个你就不用在意了。”灿烈微笑着,“边白,你还是这个样子没有变。”
                            “你也是。”白贤说。
                            “那么,你是妖怪?”灿烈的目光落在钟仁身上。“果然一表人才。”
                            “你想做什么?”钟仁提防这个外人。
                            “来提醒你一件事情。”灿烈说,“世勋对我说,你想杀皇帝,所以我来帮你。”
                            “他没死?”世勋问。
                            “没有,只是受了一点伤。”灿烈回答道,“他就在时空之门那里。”他看着钟仁的眼睛。“为了防止天神偷偷逃跑溜到凡间,那里拥有最强大的守备部队,皇宫被我叛军攻下大半,皇帝正在那里接受治疗。”
                            “我要去!”钟仁不安再继续待在这里休息。
                            “朴灿烈!你已经利用过他一次了……”白贤顶撞着灿烈。
                            “边白!你还要傻到什么时候?”灿烈一直柔声柔气,突然放大了声音呵斥他,他不知道怎么回击,“皇帝不死,一切都不会结束的。现在能杀狗皇帝的,只有那个妖怪。”
                            “白贤,我杀了他,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


                            37楼2015-01-09 2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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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7.
                              等我回来。
                              留下这句话,他接过灿烈手里的长刀,背过身影,留给白贤一个永恒的背影。
                              “妖怪的力量源于执念,我早说过了对吧?”青鸟不知何时飞了回来,落在灿烈的手上。“你觉得,他的执念是什么?边白?”
                              灿烈坐在他身边逗着手里的青鸟。
                              “你还是老样子,什么都知道。”白贤呆呆地坐在原地。
                              “我也只是喜欢乱猜,幸运的是基本我猜的都很准。”灿烈谦虚地说。
                              “就我告诉你那点情况,你能猜到个什么?”世勋说。
                              “我没对你说过吗?这孩子是我的第二双眼睛哟。”灿烈手里的青鸟得意地在他手中扬起脑袋。
                              “没有。”世勋有点不高兴。
                              “那么我现在告诉你了。”灿烈说,“接着说刚才的事吧,那妖怪的执念是什么。”
                              “没有兴趣。”白贤冷冷地说着。
                              “和你有关也没兴趣吗?”灿烈问。
                              也不管白贤愿不愿意听,自顾自地说起来。
                              “沾了钟仁血的种子,又是被你的血灌溉大的,所以这棵樱树在成人形之前就已经是有意识的灵物了,大概,你对他说的每一句话,在他面前做的每一个动作,他都知道,而且肯定记在心里。”
                              灿烈说道这里,白贤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一直以为,今年春天的那个夜晚是第一次见面,但是不是。他很早之前就已经在那里注视着自己了。
                              “我说过,妖怪的力量是‘执念’,这个东西可以是好的,也可能是极坏的,事物有了灵性,又有了意识,意识形成‘执念’,接下来只要‘执念’足够深,力量足够强大的时候,妖怪就能幻化成人形,然后开始做他执行他的‘执念’。”
                              他的表情看上去还是那么平静,长年在天帝身边伺候他,这点伪装技巧是必须有的,但瞒不过灿烈的眼睛。白贤已经动摇了,他不安着,抓着身上那件鲜红衣裳的衣角。
                              “我见过很多的妖怪,但是唯独只有这只妖怪,让我有特别的感觉。”灿烈继续说,“邪恶的‘执念’让妖怪为恶,善良的‘执念’让妖怪为善,既然他没有做恶事,那么他的执念一定是善良的。他的执念到底是什么呢?我也很奇怪。然后我想到他的名字——钟仁,和我去世的那位朋友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你没有察觉到对吧,边白?名字这个东西,其实是最简单的‘咒’,虽然无意,但是你给了他这个名字,你就给他下了‘咒’,用‘钟仁’束缚了这个妖怪。”
                              “什么意思?”白贤激动起来。脑子里好像已经有了答案,但是他害怕,从灿烈嘴里出来的话语,和他所想的,是一样的。
                              “‘名字’和‘灵魂’是通过‘咒’这个东西束缚在一起的,那么,‘钟仁’这个‘名字’,也可以说是他的‘灵魂’。使用这个‘名字’的妖怪,他的肉身是一个容器,承载着‘钟仁’的‘灵魂’。肉体是谁的无所谓,本质上来说,谁人的存在有什么不同,那就是‘灵魂’的差异,但是他们共同拥有一个灵魂,说明了什么?妖怪不能说是‘被当做钟仁生命的延续’,妖怪本身就是‘钟仁生命的延续’,懂了吗?他就是,那个去世的金钟仁。”
                              他就是钟仁?
                              “那妖怪就是大哥?”世勋也认真地回想了一遍,“诶?被你这么一说,的确像有这么回事的。”
                              “边白,他是钟仁,那么,钟仁深爱的你,和他脱不了干系。回到原来的话题上面,妖怪的执念到底是什么?或者,替换一个名称,你会更清楚。”灿烈微笑着,“钟仁的执念到底是什么呢?有什么事情他非常想做却到死都没有做到的?有什么事情是让钟仁死后一直在念念不忘的?有什么事情是他有了新的肉身之后继续执行下去的?答案,你心里最清楚。”
                              爱。
                              妖怪是……爱着自己的?
                              “对吧?很特别的妖怪。”灿烈说,“从来没有哪个妖怪的‘执念’是这个东西的。所以,我才在他身上下了赌注,赌他的‘执念’能化作最强的力量,打败天界的统治者。但是,他自己本身似乎还很迷茫,等到他完全了解了自己的时候,他就会变成最强的妖怪。”
                              “你都知道这些,为什么不早点说?”白贤突然站起来,对他发泄情绪。
                              “不是知道的,是猜的。”灿烈说。
                              “你明明就知道我不能看他死……第二次……”停不下来的眼泪。
                              担心着他,不顾自己已经变成普通人的身体,焦急地跑到外面。他想见他!想见他!现在立刻就想见到他!
                              不要血!不要受伤!我只要你!会对我笑,会让我抱,会摸我的头的你!
                              会给我幸福的你。
                              “你还是利用了他们是吗?”世勋看看自己的伤口,虽然还有点痛,但血已经止住了。
                              “‘利用’是要知道结果以后才能算的吧,我不知道结果如何,所以,只能算是‘赌博’。”灿烈说。
                              “我要去追白贤,总不能让大哥一个人去战斗吧。”他拿起自己的长刀,转身离开。
                              “世勋,这个世界上是没有用‘爱’作为力量的妖怪的,但是这个家伙很特别,我觉得他能赢,你觉得呢?”
                              爱这个东西,是最强的执念,也说不定。
                              不,是不是最强我不知道,但至少,他是最温暖的。
                              边白,那棵樱树的花朵变了颜色,你知道吗?


                              38楼2015-01-09 2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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