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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荒记】荒野里的廊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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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没有什么新电影看的时候,我就找老电影看。今天很奇怪,也不知怎么就翻出《廊桥遗梦》来了。

  记得当年这部电影上映时很火很火,小说也很火很火,我当时也赶时髦地看了电影和小说,可能是因为看之前期望太高,看之后除了一丝感概也就没有太多感受了。后来一直记得的只是他们在雨中最后的那一面,当时看到那段时我好象是难过得要掉眼泪了,所以印象特别深。

  看那电影的那一年我应该还是20多岁,我当时自以为是懂得他们的爱情的,后来很多年没再看过那电影了,也没有怀疑过当时的懂得,不过那部电影让我更能记住的只是片名和两个大牌明星,而那段婚外爱情我自以为很普通很老套。

  今天,离那第一次看那电影已经过去十多年了,重看前就隐隐感觉会有新的感受,果不其然,从一开始就心里觉得紧紧的,难以放松,然后一步步地沦陷,心里翻江倒海般的,无数的感觉涌上心来,说不太清道不太明,最为感慨的是梅丽尔斯特里普当年留下不走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20多岁时的我更多的以为是她为了不忍心丢下家庭、丢下孩子。今天,当我和当年的她差不多年龄时,我发现那只是其中一个理由了,终于明白她或者更多的是为了保存那四天的激情,保存那一生唯有一次确切感觉到的爱。

  那一个暴雨的街头,汽车的一个转弯,他们不仅是生离,也是死别了。今天看到那一段时,心里还是痛,但掉不出眼泪。20年后,他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离开了这个世界,他为那四天写下的书寄到了她的手中,那一刻,她老泪纵横,我看着心碎。最后,当她的儿女终于懂得了她一生封存的爱情,终于把她的骨灰洒向埋葬他的廊桥下时,看着那些在天空中飞散的骨灰,我的眼泪终于掉下来了。

  她的身体终于属于他了,这个充满了无奈和矛盾的世界,只允许你们在无知无觉、无声无息中相互拥有,人,一旦有了知觉,任何一种痛苦都可以让你万劫不复。

  克林特和梅丽尔,如此深刻地领会并表现出了中年人的成熟和突发的激情,那种青春逝去后降临的爱情,一切都是那么久违,一切都是那么淋漓尽致,一切都是那么矛盾,一切都是那么欲罢不能,一切都是那么无奈,一切都是那么悲痛欲绝。

  我的心,真是痛死了。




1楼2008-04-06 23:27回复
    刚才我想去找出以前那本小说,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郁闷死我了,也不知道给谁拿走了,郁闷死我了.


    2楼2008-04-06 2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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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过上一些年重看看老电影还是有意思的.


      3楼2008-04-06 2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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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说《廊桥遗梦》的一些节选,放过来.

        “我对你感情太深,没有力气抗拒。尽管我说了那么多关于不该剥夺你以大路为家的自由的话,我还是会跟你走,只是为了我自私的需要,我要你。”“不过,求你别让我这么做,别让我放弃我的责任。我不能,不能因此而毕生为这件事所缠绕。如果现在我这样做了,这思想负担会使我变成另外一个人,不再是你所爱的那个女人。”

        罗伯特·金凯沉默不语。他知道她说的关于大路、责任以及那负疚感会改变她是什么意思,他多少知道她是对的。他望着窗外,内心进行着激烈的斗争,拼命去理解她的感情。他哭了。随后他们两个长时间地抱在一起。他在她的耳边说:“我只有一件事要说,就这一件事,我以后再也不会对任何人说,我要你记住,在一个充满混沌不清的宇宙中,这样明确的事只能出现一次,不论你活几生几世,以后永不会出现。”

        他们那天夜里——星期四夜里——又做爱,在一起躺着互相抚摸,悄悄耳语,直到日出很久。然后弗朗西斯卡睡了一会儿,等她醒来时已是红日高照,而且已经很热。她听见哈里的一扇门嘎嘎作响,就披衣起床。牛仔已经穿扎停当,准备上马了。“我该走了。”她点点头,开始哭起来。她看见他眼中有泪,但是他一直保持着他特有的微笑。……罗伯特·金凯通过窗户向她招招手。她看见他手上的银镯子在阳光下闪烁。他衬衫的头两个扣子开着。

        他驶进小巷,一直开下去,弗朗西斯卡不断地擦眼睛,使劲看,阳光映着她的泪水照着各种奇怪的折光。她像他们相会的第一天晚上那样急忙跑到小巷口看那小卡车颠着向前驶去,卡车驶到小巷终端停了下来,司机门弹开了,他看见她在100码之外,人因距离而变小了。他站在那里凝视着,听凭哈里不耐烦地在热浪中振动。两人谁也不移步,他们已经告别过了。他们只是相对而视,一个是农夫之妻,一个是物种演变终端的生命,是最后的牛仔之一。他在那里站了30秒钟,那双摄影师的眼睛没有漏过任何细节,制作出了他永不丢失的影像。

        他关上了门,开动引擎,在他向左转到大路上时又哭了。就在农场西北边的一片树林挡住他的视线之前他又向后望去,望见她交叉着双腿坐在小巷口的尘土里,头埋在双手中。


        4楼2008-04-06 2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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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找出整篇小说来贴上,慢慢再看.


          5楼2008-04-06 2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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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期待下文!!


            18楼2008-04-07 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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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廊桥遗梦的小说我翻过,当年真的不太喜欢,所以电影也就一直没看。

              今天看看寻的帖,嘿嘿嘿,我发现这个男主人公和寻倒是非常相配,志趣很相投呢。祈祷啊,希望天降一个这样的人给寻筒子


              19楼2008-04-07 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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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那些重复的帮我删了啊,昨晚就是整死也贴不上,现在就出来了那么多,怎么审的?不知道是重复的啊.小棒帮我删了啊,我再试试看能不能贴完


                20楼2008-04-07 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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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汇报一下,昨夜一口气又把小说看了一遍,看得最后还是难过得要死啊,当年怎么没那么难过呢


                  21楼2008-04-07 1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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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自己劳动啊,这下看着顺眼点了,可昨天看时发现好多错字,D版差不多,得重新找好的版本来.


                    22楼2008-04-07 1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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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据说原版小说比中文版的好,小棒小洒的可以消受了.
                      我觉得还是先看电影再看小说了,否则会觉得电影不如小说,会影响看电影的感觉.其实电影是在有些方面不怎么样的,有点好莱坞了些.
                      小说很朴实,真实感很强,让人看了以为是真的.


                      23楼2008-04-07 1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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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桥里面她能听到鸽子在檐下的窠里咕咕软语。她把手掌放在桥栏杆上享受那暖洋洋的感觉。有些栏杆上歪歪扭扭刻着字:“吉姆波--代尼逊,依阿华,歇莉·杜比,去吧,老鹰”鸽子继续咕咕软语。

                          弗朗西丝卡从两道栏杆的缝隙中沿着小溪向金凯走去的方向望去。他站在小溪当中的一块石头望着桥,她看见他同她挥手,吃了一惊。他跳回岸上,自如地走上陡峭的台阶。她目不转睛地望着水面,直到她感觉到他的靴子踏上了桥板。
                          真好,这里真美,弗朗西丝卡点头说:“是的,是很美。我们这里对这几座旧桥习以为常了,很少去想它。”


                        28楼2008-04-07 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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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到她面前,伸一小束鲜花,是野生菊花。“谢谢你给我做向导,”他温柔地笑着。“我要找一天黎明来拍照。”她有感到体内有点什么动静。花。没有人给她献过花,即使是特殊的日子也没有过。
                            我不知道尊姓大名,点头说“我听出一点点口音,是意大利人吧?”
                            ”是的,那是很久以前了。”

                            又回到绿色卡车,沿着柏油路,在落日余晖中行驶。他们两次遇到别的汽车,不过都不是弗朗西丝卡认识的人。在到达农场的四分钟之中,她浮想联翩,有一种异样,释然的感觉。再多了解一些罗伯特·金凯,这位摄影家--作家,这就是她想要的,想多知道一些。同时她把花竖起来紧紧抱在怀里,好像一个刚外出回来的女学生。

                            血涌上她的脸颊。她自己能感觉到。她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但是自己觉得好像是做了,说了。卡车收音机里放着一支吉他歌曲,声音几乎淹没在隆隆压路声和风声中,接着是五点钟新闻。


                          29楼2008-04-07 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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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弗朗西丝卡削着土豆,想了一会意大利,一直意识到罗伯特·金凯在她身边。
                              西天升起了云彩,把太阳分成射向四方的几道霞光。他从洗涤池上的窗户望出去说:“这是神光。日历公司特别喜爱这种光,宗教杂志也喜欢。”
                              “你的工作看来很有意思,”
                              “是的,我很喜欢。我喜欢大路,我喜欢制作照片。”
                              她注意到了他说“制作”照片。“你制作照片,而不是拍摄照片?”
                              “是的,至少我是这样想。这就是星期日业余摄影者和以此为生的人的区别。等我把今天我们看到的桥的那些照片弄好,结果不会完全像你想象中的那样。我通过选镜头。或是选角度或是一般组合。或者以上几样都结合起来,制成我自己的作品。”
                              “我照相不是按原样拍摄,我总是设法把它们变成某种反映我个人的意识。我的精神的东西。我设法从形象中找到诗。杂志有它自己的风格的要求,我并不意是同意编缉的口味,事实上我不同意时居多。这是我烦恼之处,尽管是他们决定采用什么,屏弃什么。我猜他们了解他们的读者,但是我希望他们有时可以冒一点风险。我对他们这么说了,这使他们不高
                            兴。”
                              “这就是通过一种艺术形式谋生所产生的问题。人总是跟市场打交道,而市场--大众市场-是按平均口味设计的。数字摆在那里,我想就是现实。但是正如我所说的,这可能变得非常束缚人。他们允许我保留那些没有被录用的照片,所以我至少可以有我自己喜欢的私人收藏。”
                              “间或有另外一家杂志愿意休用一两张,或者我可以写一篇关于我到过的地方的文章,插图的照片可以比喜欢的更野一些。”
                              “以后我准备写一篇文章题为'业余爱好的优点',专门写给那些想以艺术谋生的人看。市场比任何东西都更能扼杀艺术的激情。对很多人来说,那是一个以安全为重的世界。他们要安全,杂志和制造商给他们以安全,给他们以同一性,给他们以熟悉。舒适的东西,不要人家对他们提出异议。”
                              “利润、订数以及其他这类玩意儿统治着艺术。我们都被鞭赶着进入那个千篇一律的大轮了。“做买卖的人总是把一种叫做'消费者'的东西挂在嘴上。这东西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就是一个矮胖子,穿着皱巴巴的百慕大短裤,一件夏威夷衬衫,戴一顶草帽,开酒瓶和罐头的扳子从草帽上摇摇晃晃挂下来,手里攥着大把钞票。”

                              弗朗西丝卡轻轻地笑了,心里思忖着安全和舒适。
                              “不过我成就并不多。像我刚才说的,旅行本身就很好,我喜欢摆弄照相机,喜欢在户外。现实并不像这支歌开头那样,但是这是一支不坏的歌。”
                              弗朗西丝卡猜想,对罗伯特·金凯来说这是很平常的谈话,而对她,这却是文学素材。麦县的人从来不这么谈话,不谈这些事。这里的话题是天气、农产品价格。谁家生孩子、谁家办丧事还有政府计划和体育队。不谈艺术,不谈梦。也不谈那使音乐沉默、把梦关在盒子的现实。

                              他切完菜,“我还能做什么吗?”
                              她摇摇头,“没什么,差不多就绪了。”
                              他又坐到桌边,抽着烟,不时呷一两口啤酒。她在煮菜,抽空啜口啤酒。她能感觉到那酒精的作用,尽管量是这么少。她只是在除夕和理查德在“军人大厦”喝点酒。除此之外平时很少喝家里也几乎不放酒,除了有一瓶白兰地,那是她有一次忽然心血来潮,隐隐地希望在乡村生活中有点浪漫情调而买的。那瓶盖至今没有打开过。
                              素油,一半蔬菜,煮到浅棕色,加面粉拌匀,再另一品脱水,然后把剩下的蔬菜和佐料加进去,文火炖四十分钟。

                              菜正炖着时,弗朗西丝卡再次坐到他对面。厨房里渐渐洋溢着淡淡的亲切感。这多少是从做饭而来的。为一个陌生人做晚饭,让他切萝卜,同时也切掉了距离,人在你的旁边,缓减了一部分陌生感。既然失去了陌生感,就为亲切感腾出了地方。


                            33楼2008-04-07 1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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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香烟推向她。打火机在烟盒上面。她抖落出一支来,摸索着用打火机,觉得自己笨手笨脚的,就是点不着。他笑了笑,小心地从她手里把打火机拿过来,打了两下才点着。他拿着打火机,她就着火点了香烟。她一般在男人面前总觉得自己比他们风度优雅一点,但是在罗伯特面前却不是这样。

                                太阳由白变红,正好落在玉米地上。她从窗户望也去看见一只鹰正乘着黄昏的风扶摇而上。收音机里播放着七点钟新闻和市场简讯。此刻弗朗西丝卡隔着黄色贴面的桌子望着罗伯特金凯,他走了很长的路到她的厨房来,漫漫长路,何止以英里计!

                                已经闻到香味了,
                                清静?清静能闻的到吗?排烧烤之余,今天的这顿饭确实是清静的做法。整个食物制作过程和链条上没有暴力,除了把菜从地里拨起来可以算。炖烩菜是静静地在进行,散发的味道也是静静的,厨房里也是静悄悄
                                “要是你不介意的话,请你给我讲讲你在意大利的生活。”
                                默默无言一跟他在一起使她感到不自在,于是她就讲起来,给他讲她青少年时成长的情况,私立学校、修女。她的双亲-一个是家庭妇女,一个是银行经理。讲她十几岁经常到海堤边去看世界各国的船舶;讲后来的那些美国兵;讲她如何和女伴们在一家咖啡馆里喝咖啡时遇到了理查德。战争搅乱了生活,他们起先也不知道他们是否终于会结婚。她对尼可洛只
                              字未提。

                                他听着,不说话,有时点点头表示理解。最后她停下来,他说,“你有孩子,你是这么说的吗?”
                                “是的。迈可十七岁,卡洛琳十六岁。他们都在温特塞特上学。他们是4--H协会成员,所以他们去参加伊利诺伊州博览会了,去展出卡洛琳养的小牛。”
                                “这是我永远没法习惯的事,没法理解他们怎么能对这牲口倾注这么多爱心的关怀之后又眼看着它出售给人家去屠宰。不过我什么也没敢说,要不然理查德和他的朋友全要对我大光其火了。可是这里面总有一种冷酷无情的矛盾。”

                                她提了理查德的名字,心里有点内疚,她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有。可是她还是感到内疚是从一种遥远的可能性而来的内疚。她也不知道如果她陷入了她无法处理的局面,今晚结束时该怎么办。也许罗伯特·金凯就此走了,他看起来挺安静,挺和善,甚至有点腼腆。

                                他们谈着谈着,夜色变蓝了,薄雾擦过牧场的草。在弗朗西丝卡的烩菜炖着的时候,他又给俩打开两瓶啤酒。她站起来在开水里放进几个饺子,搅了搅,靠在洗涤池上,对这位从华盛顿贝灵汉来的罗伯特·金凯产生一股温情,希望他不要走的太早。

                                他静静地有教养地吃了两份烩菜,两次告诉她有多好吃。西瓜甜美无比。啤酒很凉。夜色是蓝的,弗朗西丝卡·约翰逊四十五岁,汉克·斯诺在依阿华州谢南多阿的KMA电台唱着
                              一支火车歌曲。


                              34楼2008-04-07 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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