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就想起了一个背影。
那人总会痞痞地笑着,被墨镜遮盖住的眼眸看起来却意外的深沉,那么莫名其妙地,就这么缠上了他。
那人总会死皮赖脸地跟在他身后,一口一声花爷,搞得好像自己跟他很熟一样,屡屡把他气得想拿手机砸死那人。但那人好像完全不会看人脸色,继续笑眯眯地跟着他。
那人总会在惹怒他时扮出可怜兮兮的模样,使他想起一条摇着尾巴睁大眼睛朝他卖萌的流浪狗,态度便一次又一次不由自主地放软了下来。
那人总会明明已经受到重伤快要死了,脸色白到几近透明的,嘴角却还是不可抑止的上扬着,嘴里蹦出的仍是让他暴跳如累的话。脸明明还是那张欠扁的脸,怎么......就是看起来令人有点心疼?......
那人总会在他戏罢后突然从身后抱住他,将他揽入怀中,看起来认真地夸他唱的好听。他假装看不到那人眼里戏谑的神色,那人的胸膛宽阔,温热的鼻息微微拂过他的耳尖,自己不知为何有些脸红。
那人总会把他挡在身后,鲜血已经占满整个视野,手臂却铁钳般固执地护住他不肯放开。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那人的脸,竟有些不知所措。那人的眸色幽暗,深邃的似要把他吞噬。他魔怔般伸出手描绘了那人的脸,突然就这么哭了。
......
......
......
眼前似是闪过无数画面, 最终定格在那人赶在墓洞坍塌之前一把把他推了出去,他的身体已经僵硬到动弹不得,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人背对着自己挥了挥手,侧脸仍是笑着,做了个模糊的口型,留下孑然一身的背影。
他现在忽然看清了那个口型。
“再见。”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