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缘浅
八仙之一何仙姑,与其七仙力挽狂澜,拯救天下苍生,功德圆满,位列上仙,居于灵山,潜心修炼。
零
“曦月……曦月……”那声音缥缈又虚幻。
何仙姑猛然惊醒,良久,乱如麻的脑袋才渐渐清醒,她这次发觉身上冷汗涔涔。
“曦月……”她咀嚼着两个字,熟悉而又陌生,胸口又一次无由地疼起来。
门外忽的亮起一点橘色的光,仙童隔着一层竹篾纸而模糊的身影映入她的眼中。
“上仙”仙童开口,“王母娘娘遣人送来了蟠桃会的请柬。”
何仙姑缓缓走出门去,霎时,高日升起。
灵山从未有昼夜。
“上仙,上仙。”仙童唤了好几声,何仙姑才有些反应。
“嗯?”
自从封印天魔后,其余七仙各自离去后,灵山只剩下她和仙童两人。
灵山也一改往日的郁郁葱葱,终年积雪。而今年的雪,似乎格外大。
雪纷纷扬扬地下着,落在没有使法术的何仙姑的身上,染白了她的三千青丝。
仙童拿着一把伞,想为何仙姑撑着,何仙姑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她有些惆怅地抬头望天,一轮暖日高升,柔和地有些不甚真实。她默然质问自己:
——今夕何夕?
壹
长生果落地之日,便是我婆娑成佛之时。——婆娑
断桥残雪,分外引人愁。
韩湘子站在断桥边,手执紫金箫,一曲使得有情人断肠,直教人感慨,好一个翩翩浊世贵公子!
“你还是未看破一字‘情’。为何就放不下?”话音刚落,吕洞宾出现在他的眼前。
韩湘子放下萧,微微皱眉,道:“她也没有看破。而你们为却要逼她忘记。”
“我们是为了她好。”
“可是缺少了一情的她,还是她吗?”
吕洞宾不语。
五百年前。
何仙姑满脸泪痕,有一瞬,她看不清周围燃烧着的熊熊大火,听不到草木妖精的哭喊声,她所看到的,只有眼前的一人。
那人也看她,眉眼带笑,双唇微微蠕动。
眨眼间,她被送出了幻海情天。她看到了那人说得最后两字
——曦月……
她再也无法抑制。
暮雨坐在她的身旁,小心翼翼地拂去她的泪水,说:“怎么?想到了什么伤心事?”
她缓缓摇头,却仍是忍不住抽噎,她望着眼前之人,与曾经的那道身影隐隐重合在了一起。
“幸好,”她哭倒在他的怀里,“你还在。”
只是终究有缘无分,崖间殉情,他说:“即使此世我们不能在一起,来世,我们也要在一起,我暮雨,不管何时,只要为人,就只爱你兰潇潇一人,不然天打雷劈,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一根姻缘绳,将他们牢牢绑住。
我何仙姑也只爱你一人,她在心中想到,悬崖上寒风呼啸,纵身一跃,地下深幽不见底,那里,是她的终点。
换来的是什么?她自嘲着,从锁魂画出来后,她唯一想到只有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只是才子依旧翩翩,佳人却早已换人。
何仙姑不明白,为什么那人不遵守约定,她不甘心!不甘心!那日的姻缘绳倒是一个赤裸裸的嘲笑——不再是不可隔断的羁绊,更像是一道划开两人的沟渠。
“你说为什么?为什么!”那是个结实温暖的肩膀,即使何仙姑知道它的主人是多么的不堪。
——韩湘子终不是暮雨,暮雨也不是婆娑。
她何仙姑爱着的,究竟是谁,是那个痴心守候的树妖,还是那个心系国家的才子,抑或是现在的韩湘子?
而今
何秀姑抚摸着房里那根上好的箫,箫碧绿好似一汪潭水。
这是哪儿来的箫?何秀姑想着,莫名得情绪涌上心来。
我本欲渡你为仙,却被你渡成了人。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