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
碧婷,游不动,归海,陆续来到了辰月的房间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千钧背对着他们冷如冰雕的身影,等走到他面前,才发现他深蓝色的一向波澜不惊的眸子里竟有了难言涌动的悲伤。
“千钧?”碧婷揪了心,试探的问道。
随后她看到千钧手里紧攥着的泛黄信纸,读清楚了信上的内容,一声大叫:
“辰月她!她去了昧谷!”
“啊?!”游不动将肥肥的脑袋挤进了碧婷和千钧的空隙里,而后同样一脸惊恐。
“那..那我们快去救她吧..再晚些就来不及了!!”碧婷突然抓紧了千钧的胳膊,语气刚开始有点犹豫,可后来就难掩焦急之色。
“...”千钧却并没有回答。
“千钧!”碧婷更急了,轻轻摇晃千钧的胳膊,以为他刚刚走了神奇,没有听到她的话。
千钧动了,却是重重甩掉碧婷的手,手中沾了水渍的信也从指缝中溜走,缓缓飘落在地上。
碧婷看着手中却空空如也,知晓了千钧的心思,喉头微涩,有些难受,不过,她早已习惯千钧这么对她。
话说回来,刚刚是她举止太过分了。
“她会回来的,因为那个人会拼尽一切,护她周全。”
千钧仰头,望天,轻轻道。
“辗迟...辗迟..”
“起来啊,起来啊。”如此哽咽的声音,如此凄凉的命运,如此空洞无力的一切。
辰月在地上拖着身子,尖利的石砾擦伤了她雪白纤长的玉腿,她却浑然不觉,因为她她深深知晓,这点痛,比不上辗迟所承受的万分之一。
她,用尽力气匍匐向前,在她的眸中,是那个跪在地上,全身颤抖,头深深低下的红发少年,而他的那抹红色,居然仿佛也暗淡了光彩。
那么,他的笑,他的阳光,他的炽热,是否会一去不复返?
不,不允许,决不允许!可她又有什么办法阻挡命运,有什么能力阻止本该改变的改变。
她有资格斥责任何不公么?她甚至根本没有资格去向老天问一句为什么...
泪水渐渐模糊了一路蜿蜒而来的猩红血迹。
但她终于还是来到了他的身边,颤抖着双手,抬起辗迟僵硬躬着的上半身,然后将他狠狠拥入怀中,将他的头颅置在心口,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发现喉头哽咽的厉害,竟说不出半字。
穹奇在旁边静静看着,并没有有什么行动再去伤害其中任何一个人。
反而,他转过神,就这么大步走出了山洞,向着不知名的远处前进。喑炙佝偻了背跟在穹奇身后,活脱脱的一只好狗。
“魅,看好他们。”威严嗓音消失在风中,带来了那个红衣女孩。
魅矗立在洞口,一双明眸清甜似水,只是娇小的身躯在呼啸的风中略显单薄。她看到了刚刚所发生的一切,纵然心痛如割,她也无法救他出这地狱。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像千年以前一般,多么无奈,多么痛啊!
“你..你为什么这样做?辰月不值得,不值得你这般啊!”辰月终究是开了口,可声音嘶哑如裂帛,不复以往昆仑玉碎般清脆悦耳。
“辰月..宁可死了,也不愿你承受这一切!”眼泪再次汹涌,辰月抑制不住的哭泣,她是真的害怕,害怕这样的辗迟,失去骄傲,失去天真的辗迟会生不如死。
“没有..值不值得..更无须妄论生与死...”辗迟蜷缩在她怀中,大大的眼眸是空洞的悲伤,声音亦是低沉到谷底。
辰月感觉到辗迟呼出的气都是冰冷的,像冰刀扎疼了她的心。
“因为我,早已不是我了..”他却突然汹涌了悲伤,头埋得更深,从最初隐忍的啜泣到像一个无助的小孩般放声大哭。
他紧紧揪着辰月水绿色的衣衫,像极了崩溃里寻求信仰,是再明显不过的依赖。
“为什么?!我会失去姐姐?”
“为什么?!我是一个零?”
“为什么啊!我连保护你都做不到!”
“又为什么,让我苦苦苟活在这世上!!”
辗迟放声大喊,纵情大哭,像是要把所有的悲伤痛苦倒出新房,更想要努力回复之前坚强隐忍的少年,却发现他根本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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