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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梦中之声
“小姐，您快回来！”秋月言语之间尽是焦急，看她深一脚浅一脚的模样，想必现在很是慌张吧。
　　卓文君立在风中，淡淡的想着心思，裙裾随风飘荡，像是漫天飞舞的黄叶。她可以瞒过智深似海的萧凌，终究还是瞒不过看似傻乎乎的秋月。
　　卓文君无助的双眸流露出内心无尽的绝望，低头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为什么会……”
　　忽然之间，卓文君凝望着远方的天空，心中一片坦然。她闭上双眸，泪水无声的划过脸颊，唇角微微上扬，身体逐渐向前倾斜。
　　别了，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
　　双脚离地的瞬间，不期然脑海中闪过萧凌和秋月的脸庞，她笑了，笑的如此淡然，像看透尘世间一切的佛。随着身体的坠落，耳边的风声终究是覆盖了秋月的呐喊，傻秋月，为何要哭泣？
　　身体快速地坠落，她感觉自己撞上了石头，头部传来剧烈的疼痛，意识沉入无底的黑暗……
　　黑暗，无边的黑暗，卓文君在黑暗中沉睡，感受不到时光的流逝，感觉不到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卓文君潜意识中甚至感觉到莫名的欢喜，就这么沉寂着也挺好。突然有淡淡的歌声传入她意识海里。声音似乎很远，很柔，像春天的风，渐渐靠近，到最后直如黄钟大吕，振聋发聩。
　　“我愿意化蝶，在你肩上落，生生世世，仰望你的眉眼……”
　　这歌声如此富有磁性，如此饱含深情，没来由的卓文君已泪如雨下，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想不起声音的主人，为什么心会如此的痛。心里空落落的，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你不能死，你要好好活下去，如果是因为我你才想死的话，我宁愿你不记得我……”声音中听不出喜乐，只有无边的落寞。
　　卓文君很难过，她欲开口安慰，但却无法发声。
　　那把声音继续道。“我会封锁你的记忆，让你回到我们相识之前，需要一个契机记忆才会回来，这样方能保你性命……”
　　卓文君觉得声音离她越来越远，她想挽留却别无他法。
　　直到意识缓缓恢复，她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是模糊的脸。她眨了几回眼，试图让自己看得更加清楚。
　　“秋月？”卓文君轻轻唤道。
　　“小姐您终于醒了？！”秋月眼角尚滴着泪，唇角却已上扬。
　　秋月扶着卓文君坐了起来，卓文君只觉得脑袋很沉很疼，什么都想不起来。秋月倒是识趣地绕到卓文君身后，轻揉着卓文君的太阳穴。
　　“秋月，我是怎么了？”
　　“小姐，您只是不慎跌倒撞伤了头。”
　　卓文君安静下来，记忆中她夫君死了，她回了娘家，不吃不喝好几天，最终因为体力不支而倒下……
　　但她似乎感觉有些不对劲，感觉这些事情都是经人编排过的，她甚至还感觉自己弄丢了一样十分重要的东西。
　　卓文君忍不住咳了几声。熟悉的房内似乎少了某人的身影，但卓文君想不起来，或者这只是种错觉。
　　“小姐，还是传大夫给您看看吧。”秋月连忙给卓文君拍了拍背。
　　“不需要。”卓文君止住了咳嗽。
　　“您头上的伤……”秋月显得有些为难。
　　“你给我包扎就得了。”卓文君指着秋月。
　　秋月行了个礼，退出房间去领伤药。
　　一会儿，有人敲了门，卓文君以为是秋月回来了。“请进。”
　　“文君，你身子怎么了？”卓王孙掩上门，关切地问道。
　　卓文君浑身一震，赶紧站了起来，微微的小退一步。
　　“爹……”卓文君望着面前的卓王孙，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既然身子不舒服就应该躺着休养，秋月那丫头怎么没好好服侍你？”卓王孙坐了下来，卓文君也跟着坐了。
　　“我已经好多了，秋月去给我……泡茶了。”卓文君勉强笑着，却掩饰不了苍白的脸色。
　　卓王孙连连叹气。“都是爹不好，给你选错了夫婿，害得你……”
　　“爹，您别这么说，我没事的。”卓文君见卓王孙如此自责，忍不住安慰道。
　　秋月拿着药进房来，看见卓王孙还吓了一跳。
　　卓王孙看见秋月，问道。“你不是去泡茶吗？茶呢？”
　　秋月一脸懵懂的望向卓文君，只见卓文君向她使了个眼色。虽然不懂得要作甚，但还是乖乖地配合。
　　“啊！奴婢忘了把茶拿来了，奴婢立刻去拿。”秋月干笑着把药藏在身后，快速逃了出去。
　　卓文君和卓王孙相视一笑。卓文君并不想让卓王孙知道她头上有伤，她应该要庆幸这伤在不起眼的地方。
　　待卓王孙有事在身离开之后，秋月才敢将伤药和茶端了进房。
　　秋月仔细地替卓文君上药，并未问起方才的事，作为一个奴婢，本就不该多嘴。主仆俩沉默许久，直到秋月处理好伤口，卓文君淡淡一笑。“我有些饿了，不如我们出去吃饭？”
　　“清水居？”秋月清洁了双手，把茶递给卓文君。
　　“嗯，你去准备吧。”卓文君优雅地抿了口茶。
　　“那奴婢去给小姐做准备。”秋月行了个礼，便离开了。
　　平常甚少听见卓文君说要出门，只因卓文君从小便是个喜爱宁静的人，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可如今突然要出门，还真是把秋月给吓了一跳。
　　不过也难怪，卓文君最近的心情都不太好，或许是打算出去散散心。
　　须臾，卓文君带着秋月外出，轿夫和轿子早已在门外等候。
　　清水居。
　　卓文君坐在二楼雅座，让秋月点了几道店里好吃的小菜。
　　清水居是临邛排名第一的饭馆，除了食物是高人一等的美味，价钱自然也是高人一等。来这里吃饭的个个衣着不凡，都是读圣贤书的公子哥儿和大家闺秀，有些甚至是达官贵人。她一直都觉得清水居的掌柜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上菜。”小二将好几道菜捧上桌，没有多做逗留便退下。
　　闻着菜的香味，卓文君整个人都馋了起来。糖醋鱼、碎肉豆腐、炒小白菜、蜂蜜烤鸡……
　　秋月看到这些菜眼睛都亮了，卓文君便让秋月坐了下来一起品尝美食。
　　既然如此，其他菜的水准应该不会差到哪儿去，于是卓文君一口接一口地吃了起来。很快，秋月和卓文君把桌上的菜都吃光了。
　　“吃得好饱……”卓文君抿了口茶，脸上挂着满足的表情。
　　“小姐，我们该回去了。”秋月在旁提醒道。
　　卓文君点了点头。要是迟归的话，卓王孙会担心的。
　　秋月应卓文君的意思，让轿夫先抬着轿子回去，她们两则散步回去。吃得太撑了，不好好运动一下很难消化的。
　　走着走着，前面的路居然被人群堵住了，好奇心泛滥的卓文君使了个眼色让秋月上前去查看。
　　秋月一路小跑着回来。“小姐，前面有个男子在卖身呢。”
　　“卖身？”卓文君带着疑惑向前走去。
　　挤开人群，果然看见有个年纪轻轻的男子跪在地上，脖子上挂了一块写着卖身的板子。男子抬起头来，卓文君忍不住在心里惊叹一声，真是位容貌倾城的男子啊！
　　秋月跟着挤了进来，眼看卓文君盯着那男子不放，她就有股不好的预感。
　　“秋月……”卓文君唤道。
　　“小姐，奴婢在此。”秋月赶紧回答道。
　　卓文君忽然一手指着男子，囔道。“我要把他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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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节：她到底何去何从
卓文君走出房门，直走向前院，只见那里依旧有一群黑衣人在练武，手拿相同武器之人都自动凑在一起，互相切磋。
　　卓文君不动声色的绕场一周，抬眸便瞧见不远处正指导别人的李琪和无所事事的李晥。
　　“师父，师伯。”卓文君走向前去，轻唤道。
　　从今早睡醒开始，个个看见她的人都恭敬的称她为清水姑娘，从她愣住的那一刻起，她便晓得，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卓文君了，也不可能再当卓文君了。
　　李琪朝卓文君微微一笑。“文君，昨晚睡得好吗？”
　　听见李琪依然如此称呼卓文君，卓文君有些讶异，一时反应不过来。
　　“看起来睡得不错。”李晥拍了拍卓文君的头，轻笑道。
　　“是的……”卓文君干笑几声，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
　　李晥往某个方向走去。“徒弟，跟上。”
　　闻言，卓文君朝李琪鞠个躬，急忙跟上李晥，李琪只得看着他们的背影，无奈一笑。
　　李晥领着卓文君到自己的院子，从房里拿出两把剑，而其中一把就是之前李晥赠给卓文君的剑。
　　“这剑怎会在这？”卓文君接过剑，惊讶的神情映在脸上。
　　李晥挥着自己的剑，淡淡一说。“从你婢女那拿来的。
　　卓文君高兴的抚上剑，一股感动涌上心头，她真的很喜欢这把剑。
　　“你知道这把剑的名字吗？“李晥见卓文君如此喜爱这把剑，心里莫名的欢喜。
　　“剑也有名字？”
　　“当然有，你那把剑可是专门设计给女子用的，较为轻盈，名为翩盈剑。”李晥朝卓文君手上的剑瞥了一眼。
　　卓文君双手捧着翩盈剑，眼神一亮，原来是专门设计给女子用的，难怪她用起来如此顺手，真是把好剑！
　　李晥二话不说，使出了一套剑法，卓文君见状，连忙跟上李晥，使出一套一模一样的剑法。
　　两个时辰之后，卓文君方能坐下休息，李晥还真是折磨人，一教就教了两个时辰，累都累死她了，李晥居然还能脸不红气不喘的到前院教导其他人。
　　一挥袖，卓文君往前院走去，她亦想看看李晥和李琪是怎么教导其他人的。
　　李晥府内。
　　萧凌摔掉手上的杯子，杯子砸到墙，瞬间变成碎片，杯里的茶水从墙上流淌至地上。
　　一旁的秋月惊得连退几步。“萧凌！你这是干嘛？！”
　　“我只想知道，我们还得待在这里多久？”萧凌转过身，面对着秋月，脸上失去了往日的慎重，甚至有些慌张。
　　见秋月不接话，萧凌别过头，一脸不悦，他晓得他问谁都不会有答案，没有人知道他们得待在这里多久，他懊恼的是卓文君既然知道他们在此，为何不来找他们，他想知道卓文君为何迟迟不出现，而那个自称是卓文君师父的李晥亦只是让他们留在此，其他什么都没说。
　　“我也不晓得，但是我觉得……我们应该听小姐的话……”秋月下意识紧握双拳，她选择无条件相信卓文君。
　　“听她的话……”萧凌直盯着眼眶微红的秋月。
　　卓府。
　　卓王孙提笔一遍又一遍，最终还是什么都未写出来，近日来，他脑子里想着的都是卓文君的事情，现在就连他打算练字静心，也无法静下来。
　　女儿离家，做爹的虽然放了狠话，但其实心底还是担心着，究竟他的女儿到哪去了，过得好不好，是不是在吃苦，他无一不担心，他就只剩下她这个女儿，如果她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可就……
　　“老爷。”一下人在书房门外轻轻唤道。
　　“有他们的消息没？”卓王孙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依旧没有。”下人低下头，声音微微颤抖着。
　　卓王孙闭上双眸，叹气。“退下吧。”
　　下人缓缓退下，书房又恢复了寂静，毫无生气，卓王孙站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幅画像。
　　卓王孙轻抚着画像中的脸庞。“娘子，你可要保佑文君平安无事……”
　　申时，李府。
　　方才卓文君听闻昆龙寨又有生意上门了，不晓得又有谁出重金要杀人了，客人离去的时候她看了眼，是个长相清秀的女子，没想到这般女子也会买凶杀人，果然人不可貌相。
　　卓文君再把脑袋凑前去，只见李琪挑了两个黑衣人进房里，剩下的都出来了，她赶紧把脑袋缩回，躲在假山后面。
　　“没想到一个舞姬居然要杀自己的未婚夫，那未婚夫可真是不幸。”一黑衣人如此说道。
　　“是啊，不过事情有些奇怪，你想想，林妮妮身为一名舞姬，有人愿意买她并且娶她就算不错了，可她居然不领情，还想把人给杀了！”另一名黑衣人说出自己的疑惑，其他的黑衣人听后便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或许，是那个男的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才买到的她，林妮妮长得那么漂亮，很多人愿意买她，却都不成功，这回怎么就成功了呢？”那名黑衣人说出自己的疑惑之后又做出了些揣测。
　　卓文君躲在假山后面，整张小脸都是疑惑，这般听起来，她还真没找到林妮妮的杀人动机。
　　卓文君回过神，打算听听他们还说了什么话，却发现四周都寂静了下来，她不解的从假山后面出来，发现刚站在此的人都不见了。
　　李晥站在卓文君身后。“你还想听到什么？”
　　“师父……”卓文君怔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尴尬的望着李晥。
　　“你就对一个舞姬的事情如此感兴趣？”李晥边走边浅笑着。
　　李晥不过是路过这里，却无意看见了一群正在讨论问题的黑衣人，还有躲在假山后面偷听的卓文君，他无声的向前，赶走了他们，卓文君居然还傻愣愣的不知情。
　　卓文君沉思了会。“要是我在街上碰到这么一个女子我就只会与她擦肩而过，不会去想她的身份背景，但是要是这个女子还会买凶杀人的话，我就对她有兴趣了。”
　　“你有时间想这些倒不如想想你的去向呢。”李晥摇了摇头，她难道不懂得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
　　“这个我早就想好了，我要去长安！”卓文君一脸不屑的瞥过李晥，兴奋的宣布自己的去向。

第十三节：离开（二）
“掌柜，我要一间房。”卓文君将马交给马夫牵去客栈旁的马房，自己拿着包袱和剑走进客栈。
　　经过一日的路程，她终于来到了某个镇上，如今便是找间客栈好好歇息一天，之后再启程。
　　要是路上无任何阻碍，估计再过两日就能到达长安了。
　　“请问姑娘打算住几日？”掌柜原本头也不抬，但看了卓文君一眼后便忍不住放轻语气，挂上温和的笑容。
　　卓文君想也不想，快速答道。“一晚，晚饭请炒几道小菜送到我房里。”
　　“没问题，另外，沐浴请到我们的小浴池，男女各一间。”掌柜笑着接过银两，请店小二为卓文君带路到她的房间，并且好心提醒。
　　待卓文君消失在视线内，掌柜方拿出一副画像，仔细瞧了瞧，画里女子正是卓文君。
　　几日前，李晥派人将画像送来，并说明若是画中女子出现在镇上，便暗地保护她别让她麻烦。
　　李晥对他有恩，所以无论李晥让他做任何事情他都愿意，更何况只是保护一个普通女子。
　　“掌柜！”
　　“来！”
　　掌柜把画像放回原位，继续做自己的工作。
　　店小二离去，卓文君放下包袱，沿着床边坐下，她的眼皮早已不自觉的垂下，散发出疲惫的气息。
　　不过她可不愿如此邋遢的睡下，她得先去沐浴，记得方才掌柜说过这有小浴池。拿起更换的衣物，卓文君愉快的走出房间，跟着牌子寻找小浴池。
　　终于寻到写着女子浴池的牌子，她推开门扉，当看见那散发热气的浴池，她禁不住洋气唇角，并且迅速褪下衣物，进入浴池。
　　今日十分顺利，对卓文君而言，是个好开始，但她不晓得，今日的顺利都是因为李晥前几日的安排。
　　李晥只打算暗地里保护她，并未打算让她知道，而且李晥拜托的人都受过他的恩惠，不会违背他的意思，他很放心。
　　卓文君被热水包覆着身躯，身心亦一同温暖了。
　　“这浴池真是不错。”卓文君举起手，水滴顺着手臂滑了下来。
　　此时，一位姑娘走了进来，看见卓文君，她只是笑了笑，之后便褪下衣物，进到浴池内，这个小浴池最多可以容纳五个人，而目前只有两个人，仍然拥有足够的空间。
　　卓文君一开始不太留意这位姑娘，只在她进入浴池的时候望了一眼。
　　卓文君看清楚她的模样之后瞪大了双眸。“林妮妮？！”
　　“姑娘，我们认识吗？”林妮妮看似很惊讶被人认出，但随即又恢复了原本的平静。
　　“我是昆龙寨的李清水。”卓文君有些心虚的低下头。
　　听到昆龙寨，林妮妮瞬间明白卓文君为何会认识她，只是据她所知，昆龙寨内没有女子，而面前这位……
　　“还请李姑娘多多指教。”林妮妮微笑道。
　　“唤我清水便行，也请林姑娘多多指教。”卓文君频频点头。
　　林妮妮看起来，举手投足之间亦有些大家闺秀的风范，如果不说，或许不会有人知道她是舞姬。
　　“姑娘前姑娘后的多见外，唤我妮妮就好了。”林妮妮笑得双眸都成了月牙形状。
　　虽然卓文君对林妮妮的第一印象不好，但此刻却是打从心底对林妮妮泛起好感。
　　“好的……那妮妮怎会来这呢？”卓文君尝试展开话题。
　　林妮妮用手掏水往自己身上泼。“有人请我们一众姐妹到此处表演，你呢？”
　　刚完成一场表演，又被灌了酒，林妮妮略显疲惫，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酒味，但她依然清醒得很。
　　“我只是路过，我打算到长安去大开眼界。”卓文君往后一靠。
　　听见卓文君的话，林妮妮挑眉，原来是要到长安去，碰巧她完成了表演之后亦是要回到长安去。
　　“我们红妆院就在长安，是长安排行第一的青楼。”林妮妮窃笑，观察着卓文君的反应。
　　卓文君离开浴池，擦干身体，开始换上衣物，若是一般人听见林妮妮的话，应该第一感觉就是林妮妮是不正经的女人，但是在卓文君耳里，却听到了一阵苦楚，是一丝无奈加上苦涩。
　　一间青楼要在长安立足，想必很是不容易。
　　“妮妮是红妆院的舞姬，想必是卖艺不卖身，有机会的话，不知我能否到红妆院作客呢？”卓文君换好衣物，走到门前，背对着林妮妮。
　　听到卓文君说出这番话，林妮妮竟是有些愣了，一般平常女子是不会想到青楼作客的，因为一定会惹人闲话和误会，可她……
　　“我的确是卖艺不卖身，你若是不嫌弃，当然可以到红妆院作客。”林妮妮回过神来，说道。
　　卓文君牵起唇角，推开门扉。“一言为定。”
　　卓文君离开之后，林妮妮在浴池里泡了好长一段时间，她似乎在沉思些什么，却又貌似在发呆，表情有些高深莫测。
　　须臾，林妮妮终于离开了浴池，由于浸泡在水里太久，皮肤有些不舒适，但她亦未管这么多，直接擦干身子，换上衣物就走人。
　　“这个李清水真有趣，我开始想和她当朋友了。”林妮妮边走边喃喃自语。
　　第二日，早晨。
　　卓文君骑上自己的马，往客栈二楼看了一眼，最终浅笑离去。
　　与此同时，一楼的掌柜与二楼的林妮妮亦望着卓文君离去的背影，轻叹一口气，只能愿她一路平安了。
　　林妮妮回房收拾着自己的行李，耳边突然想起卓文君说过的一言为定，不知怎的，她对她的一言为定深信不疑，直觉告诉她，卓文君真的会出现在红妆院。
　　长安，王爷府。
　　“我们到这来干嘛？”秋月下了轿子，一脸疑惑的望向萧凌，她可不记得他们认识王爷这类的人物。
　　“我也不知道，不过既然是李晥让人将我们带来的，应该没问题。”萧凌摇头，轻声道。
　　两人走进王府，只见李晥换了一身衣物，他看起来和平常十分不同。
　　萧凌皱眉，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你到底是谁？”
　　“我是刘胜，化名李晥。”
　　秋月和萧凌又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原来李晥……就是刘胜，而刘胜是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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