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克里斯终于决定离开奥兰多。
他的行李很少，不到上午十点就已经收拾停当，可以离开了。他在桌子上留下一封向房东致谢的短信，又把钥匙放到院子里约定的地方，然后便推开院门走了出去。
在通向公路的小径一侧，一辆破旧的深蓝色皮卡正静静地停在那里。这些天在奥兰多见过了太多辆这样的车，克里斯并没有多加注意。可是在他经过车子旁边时，一个人影从车子后面绕了过来，声音低沉地唤他的名字。
克里斯惊讶地转过身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意外的访客是里卡多，身上依然穿着整洁的白衬衫，脸上带着一眼便能察觉的紧张神情。他注意到了克里斯手上的皮箱，“怎么，你要离开了吗？”
“是的。”
“你一个人离开吗？”
克里斯心神不定地点点头。他不明白里卡多为什么还会出现，他以为那天两个人已经心照不宣地向彼此告别过了。但很快他便看出了里卡多眼里的留恋，他完全可以体会这种感受，事实上他也觉得自己很乐意再见里卡多一面。但这些天在他心中激荡的感情实在太绵密又太猛烈，他已经没有更多的热情了，只是恍惚地朝里卡多笑了笑。
一时间两个人都不知该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儿，克里斯重新提起了刚才放在地上的皮箱，“我真的要走了。”
“不，克里斯，别走！”里卡多终于冲口而出。
“别走？”克里斯不明白他的意思。
里卡多深吸了一口气，“是的，我在请求你不要走，留下来，留下来和我在一起！”
克里斯顿时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完全没想到里卡多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这不是里卡多的行事方式，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他不是早在十年前就放弃自己了吗？即使那一夜完全不会导致任何结果的激情，在他看来也是不对的，他怎么会突然违背自己的原则呢？
里卡多看出了克里斯的疑问，猛地上前抓住了他的手，“克里斯，留下来，我需要你。你一定不相信我会提出这样的请求，可那天你离开之后，我就一直在想这件事。还好我没有犹豫太久，否则你就走掉了。”他的语速飞快，像是害怕再不说就会太迟，又像是担心在话说完之前自己就会丧失勇气。
“可是，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里卡多情不自禁地将他的手拉到嘴边亲吻起来，“克里斯，我原本以为人生已经没有希望了，在美国度过的每一天，对我来说都只是消磨时光而已。可是那天，那天你让我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你让我仿佛回到了我们都年轻的时候，你还记得吗？就像在阿玛菲的那些日子一样。求求你，告诉我这是不是无望的幻想，告诉我你肯不肯为我留下来！”
克里斯呆住了。假如从前的他听到里卡多说出如此炽热的话语，一定会顿时迷醉得不辨东南西北。可是这一刻，他的头脑却居然变得前所未有地清晰起来。
他轻轻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你说要我留下来和你在一起，可是索菲亚怎么办？”
里卡多显然有备而来，“我当然会继续照顾索菲亚，但你知道那完全不影响你我之间的感情。”
“可你别忘了她依然是你的妻子。”
“那只是名分而已，你知道我的心只属于你。”
克里斯淡淡地笑了，“那么周围的人会怎么看呢？你知道美国并不是个宽容的地方，在波士顿的文化圈里我尚且需要小心翼翼，在奥兰多的农民中间只会更加艰难。”
“我知道，”里卡多坚定地看着克里斯，“我会小心不让别人怀疑，但如果有人怀疑并且想干涉我们，我也绝对不会客气。你放心，没有人能拿我们怎么样。”
“可是如果我想画画怎么办？”
“你在这里一样可以画画，奥兰多本地也有你的同行，我们还可以通过邮政系统联系那些评论家和美术编辑，不是吗？”
看来他真是计划过了一切，但克里斯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留下来，那加雷斯怎么办？”
里卡多沉默了几秒钟，小声但坚定地说：“我会去请求他的原谅，但我不会放弃你。”看得出他心里也为说出这样的话感到愧疚，但他并不会因此而退却。
克里斯神情凄楚地摇起头来，“里卡多，这些话十几年前你就该说的，那时你做什么去了？难道你不明白，一切都已经太迟了吗？”
里卡多愣住了，在他的计划中，克里斯不会有这样的反应，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情让他看得很清楚，克里斯依然是爱他的。“如果我们还爱着彼此，一切就不会太迟。”
“会的。”克里斯固执地说。
“为什么？”

克里斯转开视线，突兀地换了个话题，“你知道吗？加雷斯已经离开我了。”
里卡多完全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原本在他的计划中，说服加雷斯放弃是最困难的一步，没想到他会主动让路。然而里卡多却拿不准了，他不知道加雷斯的离开对他来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加雷斯离开我了，就在我那天从你的果园回来之后。他说他没有力气再坚持下去了，他终于意识到他永远也无法从我这里得到他想要的爱，那种忠诚的、视彼此为唯一的爱。”
克里斯转回头，看着里卡多有些木然但依然俊美的脸庞，微微笑了起来，“我和你之间曾经有过那样的爱，可是我们却缺乏为之漠视一切的勇气。说真的，我没想到今天你会带着如此坚决的勇气请求我留下，曾经我是多么希望你能为我表现出这样的坚决和勇气啊！那时你拥有一切，却完全不可能毫无顾忌地爱我，现在你近乎一无所有，反而变得什么都不怕了。里卡多，难道你不觉得这人生既矛盾又讽刺吗？”
里卡多没有回答。他不知道是什么让克里斯发生了这样的变化，直到几天之前，他还和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克里斯别无二致，冲动热情，听凭感觉的召唤行事。可此刻站在面前的却是个对人生充满审视的冷静的思考者。
这陌生的感觉让里卡多觉得前所未有的无力，沉默很久之后，他试图抓住自己唯一还能够肯定的东西，“但是你还爱我，不是吗？只要有爱，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从前你为什么不这样说呢？”
“你在责怪我吗？”
“不，我早就不怪你了。”克里斯说得很诚恳，“里卡多，这几天里我想了很多很多。我终于明白了，在你我之间缺少的从来就不是爱，而是互相理解的智慧。你我都是自以为是的人，我们或许注定会相爱，但也注定会分开。你还记得吗？那时你总爱对我说，光有爱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而这也恰恰是现在我想对你说的。”
“但你还爱我，对吗？”里卡多的声音变得有些绝望起来。
“对，我依然爱你。”克里斯的眼神变得温柔起来，但不久之后又现出了迷惘的神色，“可你知道吗？我也爱加雷斯。”
里卡多咬了咬嘴唇，“我想到了，毕竟你和他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可是我不在乎，你完全可以继续把他留在你心里，但只要你爱我，我们就能在一起，我需要的只是这个！”
克里斯大为震惊，他没想到里卡多能说出这样的话。但旋即他便摇起头来，“从前的加雷斯就像你现在这样，他知道我心里一直不曾放下你，但只要我有那么一点爱他，他就愿意坚持下去。可是终于连他也受不了了，里卡多，我从来没有那样伤过一个人的心。”
里卡多感到由衷地嫉妒，但还是没有放弃希望，“也许我会不一样呢？我们为什么不能试一试？”
“你还是不明白，”克里斯无奈地苦笑起来，“问题在于我自己。我不愿意再重蹈覆辙，在我能够认清自己之前，我不想再做感情的奴隶了。”
“你并不是。。。”
“请你听我说完。”克里斯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冷静，“在加雷斯离开之前，他说我是个梦想家，一辈子都活在自己的梦里。从前我会为这样的评价而自豪，那时我甚至鄙视那些不像自己一样完全听凭内心的感觉行事的人。可是加雷斯让我明白，这并不算什么优点。梦境确实美好，但躲在梦境里生活却是懦弱的行为。以梦想为借口，我逃避责任，漠视他人的感情，我享受别人的牺牲却觉得天经地义。”
里卡多心中大为震动。他没想到克里斯会这样剖析自己，可以想见贝尔的离开对他有多么大的触动。里卡多不得不承认贝尔对克里斯的了解之深，但这也让他意识到贝尔是真的决心离开克里斯了，否则他绝不舍得做出如此不留情面的评价。
克里斯自嘲地一笑，“里卡多，如果我早明白这些，我会对从前的你多一些尊重。而现在，我也希望你能对我多一些尊重。”
里卡多明白了，他已经无法再挽回克里斯，就像他说的，一切都太迟了，光有爱是不够的。他有些犹疑地问：“那么接下来你打算去哪里？”
“我没有目的地。也许会到处走走吧，一个人。”
“那样会有帮助吗？”
“不知道，”克里斯老实回答，“也许我会从梦中醒来，也许不会，或者我的余生都将半梦半醒。里卡多，这么多年，经过了这么多事情，我并没有获得让爱人幸福的能力，但至少现在我有了面对现实的勇气。”
里卡多就这样看着克里斯转身离开，在大路边拦下一辆车，和他的小皮箱一起爬了上去。在离这里不算太远的地方有一个长途巴士站，那儿的车可以抵达很多地方，每一个都可能是他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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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就到这里。
同样是四千多个字，KC也落幕了。谁都没有在一起。
明天完结篇，这个故事要在2014年结束了。

然后写到这里我想再问一次前面问过大家的那个问题:
克里斯，里卡多，加雷斯，如果一定要选一个，你愿意成为谁？你愿意爱谁？

今天写不动了，大家安心跨年吧！新年快乐哦！
老实说我被上面很多精彩的留言弄得有点无法抉择了，我觉得简直可以写出三四个结局，这是怎么回事。。。

今天写不完了，争取明天能完结吧。
还是不受别人影响了，写自己喜欢的结局吧，反正不管怎样都会有遗憾的。
晚安哦！

内什么，这几天都有事，没法写了。大家再耐心等一等，过几天争取写个让自己和你们都比较满意的大结局。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里卡多的小屋，里卡多示意贝尔在餐桌旁坐下，随后便为他煮起了咖啡。贝尔带着点好奇的神情打量着这间简朴的客厅，里卡多看了出来，自嘲地微微一笑，“对一个单身的果农来说，这样的住处也不算太差。”
贝尔赶紧点头，“我没觉得你的住处有什么不妥，只是我突然想起当年克里斯第一次带我走进安切洛蒂府，那时我都看呆了，我从没见过那么漂亮的房子。”
里卡多苦笑起来，“这样的话克里斯也说过，他说从前我们住的地方那么漂亮，可那时我却不要他。”
贝尔几乎不安起来，“对不起，我并没有要讽刺的意思。”
“我知道你没有，但这事本身确实很讽刺，不是吗？”
这时咖啡已经煮好了，里卡多为贝尔端了过来，自己也拖了一张椅子在他对面坐下。这感觉有些奇怪，他和贝尔从来没有好好交谈过，甚至在相当长的时间里互相敌对，但伴随着此刻咖啡氤氲的香气，他们之间几乎建立起了密友般的坦诚，毕竟在世界上唯有他们共享着同一个秘密，而维系在他们之间的那根纽带也似乎永远不会断裂。
“你说克里斯没有和你在一起？”贝尔仍然像是不相信的样子，“我以为在我离开之后他一定会来找你的。”说到这里他略微有些尴尬，“你懂的，我走了之后就没什么能妨碍你们在一起了。”
“可是克里斯没有来找我。我去找他的时候，他正要离开和你一起住过的那栋度假屋。”
“你去找他？什么时候？”
“就在，我是说，他在我这里过夜回去的几天之后。”
贝尔听懂了，几乎就在一瞬间，那个正午发生的一切重又变得历历在目。“他回去之后我们大吵了一架，随后我就离开了，在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你为什么决定离开？”里卡多心里很好奇贝尔会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我终于意识到他永远也不会变成我期盼的那个爱人，他心里始终有你的位置，而且那个位置永远比我更重要。想通这一点之后，我就逼着自己离开了，我不愿意再消耗自己，也不愿成为阻拦他和你重归于好的障碍。毕竟我曾经那么爱他，在他面前，即使输我也希望能输得体面一点。”
里卡多的脸上显出愧疚的神情，贝尔赶紧摆了摆手，“你放心，我已经差不多恢复了。过去一年我一直在为此努力。如果不是觉得自己已经可以重新面对他了，我是不会贸然找来奥兰多的。”说到这里，他长嘘了一口气，“不过说真的，知道他并不在这里之后，我还是觉得比来的路上轻松了不少。哈，这心情大概就像我的学生们躲过了一次重要的测验，无论如何都值得窃喜一番。”
里卡多讶异于贝尔居然能用这样轻松的口吻说起克里斯，正因为深深了解他从前对克里斯的感情，所以简直要钦佩起他来。
“那么你呢？为什么你去找过他他却没有留下来？”提出问题之后不久，贝尔的脸上突然现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拜托，你不会又跑去对他说这感情是不对的，一切都不该发生之类的鬼话吧？你最好告诉我你没那么说，否则我真会替克里斯揍你一顿的。”
“我没有。”里卡多苦笑起来，“恰恰相反，我是去请求克里斯留下来的，我对他说我爱他，需要他。我甚至说，对不起，我甚至说即使他还没有和你分手，我也会想尽办法说服你放弃。”
“可是他却拒绝了？”贝尔皱起了眉头——他所了解的克里斯绝对抵挡不了这样的表白，里卡多的爱就是他的梦想，某种程度上说甚至就是他活着的意义。
里卡多点点头，在贝尔充满疑问的注视下，他将自己记忆中与克里斯最后那番谈话一五一十地复述起来。
贝尔一直皱着眉头，凝神听得非常仔细。听到中途，他忍不住打断了里卡多，“克里斯真对你说过爱解决不了所有的问题吗？这太不像我认识的他了。”
里卡多唯有苦笑，“听他说出这句话时，我也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随后我看到他那样严肃的神情，我才意识到他是认真思考过的。他指的不是那些现实的问题，比如说经济上的拮据和遮遮掩掩的身份，他甚至也不关心自己的事业要如何在这片橘子林里继续下去，他说的不是这些，他在意的是那些横在内心的障碍。从这个角度来说，他其实并没有变。”

“你想过没有，如果你当时要求得更坚决一点，克里斯或许就有信心了？”
“也许吧。”里卡多并没有否认，“去找他的路上，我心里真的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可是后来他谈到了尊重，我突然意识到，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以保护者和牺牲者自居，在他看来何尝不是一种傲慢。这次我不再为他安排人生道路了，我想把选择的权利留给他。”
“选择？”
“对，选择。离开之前，他对我说，今后他也许会从梦中醒来，也许不会，也许余生都将半梦半醒。”
“也就是说，”贝尔沉吟着，“或许他会回到你身边，或许。。。”他迟疑着不愿说出下半句。
“或许他会重新选择你。”
“也有可能他发现你我都不重要，他会把我们抛到脑后，一直向前走，找到新的人生，新的恋情。”
里卡多的脸颊轻微抽搐了两下，“这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你还要继续等下去吗？”
里卡多微笑起来，“对我来说，等或者不等都是一样的。我始终就在这里，也始终不会变，这一生中我只爱过他一个人。”
贝尔没有说话，里卡多忍不住问他，“那么你呢？”
贝尔摇了摇头，“来之前我有很多计划，我打算离开美国回卡迪夫。要么就去亚洲，香港、日本或者新加坡，都有大学邀请我去任教，那么远的地方说不定挺有意思的。”
里卡多点点头，“那么祝你好运！”

夕阳西下，灿烂的晚霞将乡村公路渲染得充满浪漫色彩。贝尔看到后视镜中属于里卡多的那片橘子林变得越来越小，最后终于消失不见了。
他没有在这里留宿的计划，他要沿着高速公路连夜赶回去。记得去年他也是这样急匆匆地离开了奥兰多，只是那时他的心里充满了痛苦，此刻心中却满是被里卡多的一番谈话引起的迷惘。
难道故事还没有结束吗？难道消失的希望又如同夜幕降临后的星辰一样重新出现在天际了吗？
贝尔没有答案，但他想原先拟定的计划或许需要再等一等，他还不能急着离开波士顿。
可是该等多久呢？一年，三年，还是五年？他觉得自己不可能像里卡多那样穷尽生命一直等下去，但也说不准——他已经放弃猜度命运了。
******************************全文完******************************

终于写完了，三部一共25万多字，也是够拼的。
最后这个结局，怎么说呢？肯定几乎是令所有人都不满意，但却是走到这里我觉得最自然的结局。

谢谢@I_am_Kily 的长评。一路连载过来，你给过我很多鼓励，还有灵感，特别是最后KC之间唯一的那次H，你的提醒让我果断决定重写，否则真的会差很多，谢谢！
有点惊讶你最喜欢的是那段话，不过细想也有道理。前面连载时颇有一些人表示不喜欢克里斯，确实从普通人的角度看他是很任性，有时候堪称作死，但我却一直是把他当做一个承载理想的人物在刻画。他是少数真能做到 follow my heart的人，可惜最后他的心却把他逼到了死角。说起来如果他不是那么忠于内心的感受，其实不管和里卡多还是和加雷斯都是可以勉强过下去的，反正无论是谁都会爱他，都会对他好。可他偏不，他必须先找回自己才肯接受别人的爱。
说到写文的初衷，三角恋的瘾确实是过足了，最后的结局也比我一开始的设计要更有意思。关于战争嘛，写三角恋但是又不想落俗套，不想搞误会或者奸人作梗那一套，就只好请大历史下的命运来推动情节。其实有时候我也想，好不容易用了二战背景，可是一点都没燃起来，是不是有点浪费？这可能与我自己的思维习惯有关。从小看历史书我就发现自己很容易代入loser或者victim那一方，讲犯强汉者虽远必诛我就幻想假如我是边境上的流民，讲纳粹我就幻想假如我是犹太人，讲土改我就幻想假如我是地主。。但我很难对胜者的荣耀感同身受，我总是不由自主地同情那些被消耗掉的人。
再比如说，设想一个80年出生在伊拉克，幼年时代两伊战争，少年时代海湾战争，成年之后还是一片混乱，他的人生蓝图要怎么展开？假设他非常有抱负也非常努力，可是他的机会在哪里？前段时间在土耳其街头多了很多叙利亚过来的难民，很小的孩子，脸蛋都漂亮得不得了，缺吃少穿在那里乞讨。可以想见这样的孩子长大之后会比和平国家的孩子差很多，有可能根本就长不大，但你能指责他们或者他们的父母吗？他们有什么办法？
其实这文里的里卡多也一样。他拥有很多得天独厚的条件，可是他所在的意大利海军当时就是作为炮灰被派去地中海战场的，他再如何努力也避免不了被消耗的命运，包括克里斯的梦想与爱情也一并被消耗了。
基于这样的历史观，估计我是很难写出很燃的战争故事。。
文里最接近战争荣耀的大概还是加雷斯破译密码击沉意大利舰队那段，可他的成就背后其实有背叛有欺骗有私仇，并不那么光明正大，所以也没燃起来——我怀疑很多历史故事的真相都是如此。假如这个故事以加雷斯的视角来写，他算得上战功卓著，他也完全有可能凭借这个飞黄腾达，只是我还是安排他把爱情放在第一位了。
先说到这里吧，总之还是一万个谢谢！

回一下@墨笼纱 君
首先，仔细说来你觉不觉得比起C对K的至死不渝，B对C的执着其实更突兀？就那么在人群中多看了几眼，对方根本不爱你，何以就甘愿在战火中同生共死，更不用说后来种种痴情了。
几乎所有的爱情故事都需要回答为什么如此深情的问题，这文连载过程中大家经常提起乱世佳人，老实说我其实也不知道思嘉为什么对希礼那么有执念，潇洒的瑞德又为什么总是放不下思嘉。要说这事有点像宗教，信与不信并不靠说理，作者的工作是创造一个让读者信的氛围。同人文的好处是营造氛围的工作往往很轻松，只要报出两个主角的名字读者（因为是同好）也就信了。所以呢，在这篇文里我最满足的部分其实是让CKC粉们接受和进入了BC的情境。。
说到你，之所以觉得KC突兀，是因为已经卡配罗毕业了吧？ 说不定哪天我也会这样，到时候回头看自己写的和其他那些喜欢的卡配罗文，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对了，昨天看到皇马官微发了张图，罗总上台领奖时，小哈在下面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有人评论说当年你罗总看那谁也不过如此。。啊，顿觉沧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