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尝体味,秋的萧瑟
终于被子叠好了,一看时间:6:20.不错,还没到起床时间,终于有时间刷牙洗脸了。之前因为叠被子花费太多时间只能匆匆漱口就去跑操了。“叠好了没有?”一个幽幽的声音传来,我向门口望去——猴子!(初中教官侯朝刚,另外一个教官邓永波被称作菠萝)猴子幽幽地走进来,望着我。“叠,叠好了……”我脑中一片空白。“叠好了就继续睡觉,说过学校不允许提前起床!”猴子依旧幽幽地留下一句话走了。
在我的印象里,攀枝花这座城市是没有秋天的。前一天还是短袖短裤凉鞋满大街,第二天就是寒风瑟瑟街上充满了各色各样的裹成熊的行人。夏天就这么不动声色的退出了季节的舞台,就像是冬天踩在秋天的身上硬生生的将夏天从季节的舞台上踹了下去。天气预报就像是一个对着一幕百看不腻的老看客,每当这一幕上演之前就滔滔不绝地剧透冬天是如何踹飞夏天的,而我们这些刚进影院不久的观众只是在意我们会不会被这一幕的来得突然而惊讶的感冒,至于冬天到底是用左脚还是右脚踹飞夏天,这些跟我们毫无关系。
正午的太阳毫不吝啬自己的热量,肆意将其洒满大地。就是这大家午睡的时候,操场上几个小小的人影不知疲倦的跑动着。
“二十四……二十五!”庄炀,郑选睿还有我趴在地上气喘吁吁。“小,小强你下次起床可不可以动作轻点,把猴子招过来害的我们大中午的被何耀罚跑步!”郑选睿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我,我怎么知道何耀会那么狠……我还以为……”正当我也上气不接下气地为自己辩解时,一只手突然搭在我的肩上:“阿良,我怎么狠了啊?”“呃……何老师你以后叫小强吧,阿良好不习惯……”我惊恐慢慢转过头看着一脸笑意的何耀,无厘头的冒出这么一句话。“好嘛,小强,小睿睿,庄炀。你们三个跟到我去看李杰林嘛。前几天他妈妈请假说他出车祸了,这几天都没来上课。”何耀似乎完全没有在意我之前的话,带着我们三个出了校门,拦了辆的士出发向中心医院。
“我当时在看动画片,你们进来什么的我完全不知道。直到我妈妈给我说你们来了我才知道,我还以为是来给我布置作业的呢”个头矮小的李杰林在事后是对我这么回忆的。至于因为车祸造成的伤疤,在李杰林脸上,似乎就像是眼睛眉毛一样自然。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初中的日子过得很快,在何耀孜孜不倦倦讲台上,在小炒大炒的食堂中,在明天该谁扫地的寝室里。因为何耀的缘故,教室里总是充满欢乐:无论是郑选睿抱着被子来上课还是有关食堂的搞笑作文。
“程良章,下课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节愉快的英语课下课后何耀留下这么一句不合时宜的话。
空调飕飕地吹出冷风,放眼望去,批改作业的老师,抽学生背诵课文的老师,商量着中午吃什么的老师,众多的元素让这个本不大的办公室变得生机勃勃,安静祥……
“程良章!过来!”
和……
“我问都不用问,这个作业错这么多肯定是乱写上去的,还有家长签字,我就不信这是你家长签的,这么丑!你说嘛,你有没有认真写作业,让家长签字!”何耀把作业砸向我脸,一屁股坐椅子上。冲我咆哮道。
“作业我认真写了的……这是我爸签的……”我在何耀面前面不改色心狂跳地说道。只希求何耀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我就这么过去了。
“完形填空十个你能全错,全部选一个答案都没有这个正确率!”何耀毫不留情的揭穿我的谎言,“你说这个字是你爸签的,那这个字又是哪个签的?”说着,拿出放假家长回执单,上面赫然写着“程怀”
“那个是我爸签的字,作业是我爷爷签的字……”我看情况不对,赶紧改口,没想到何耀居然聪明,居然会对照字迹……
“你爷爷电话好多,你爸爸电话好多,我让他们过来辨认他们的字”何耀拿着电话问我,似乎决定不调查到底决不罢休。
“我爸今天上班,我爷爷现在去买菜了,来不了!”“那就让你爷爷中午吃完饭过来。”“我爷爷吃完饭要睡午觉!”“那就下午来。”“我爷爷年纪太大了不适合过来。”“那就让你爸请个假过来。”“我爸请不到假!”“不请假怎么知道请不了假,我知道你爸是上一天班休息一天的。”
“……”像是秘密被发现一般,我站在那一言不发。不是在思考什么对策,而是抱着一种“我不告诉你电话,我看你怎么打”的侥幸心理。
“铃……”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十分钟,正当我庆幸何耀要去上课,我终于胜利了的时候。已经拿好教案的何耀对我说:“你要是不说你爸爸的电话就继续站到这!”于是我继续灰头土脸地站在办公室。
你为什么害怕请家长
“你不晓得电话?好,我这有记录你们每个人的电话,我来翻”何耀拿起他的电话簿。我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谎言就被何耀这样轻松击破。
我就像是一个丈夫突然去世的女人一般手足无措。只得一把抱住何耀的手腕,一边抱着一边大嚎:“何老师我错了!作业我是乱写的!签字是我自己签的!你能不能不要给我家长打电话!”何耀,甚至整个办公室都惊讶的望着我。
“我就说嘛,你还不承认,不过还是要喊你爸爸过来看下,以免以后再犯。”何耀把我甩开,像大胜过后一样看着我。
“何老师,我求求你了!我,我给你跪下了!你可不可以不要给我爸打电话!我以后一定认真写作业!让我爸检查,认真完成,可不可以不要给他们打电话。你看,我都给你跪下了!何老师,真的不要给我爸和我爷爷打电话!”如果要描述当时的情景,我想“涕泗横流”应该是再贴切不过了。
我就这样涕泗横流的抱着何耀的大腿,脑中一片空白,只是想着何耀不请我家长什么都好,只要别请我家长。
“那我就相信你一次嘛,你一会当着全班的面做个保证。”何耀看着我这副狼狈相似乎实在不好在为难我。
于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我站在讲台上当着全班的面开始了自我检讨:“我,我错了。我不应该,不应该抄作业,更不应该乱写作业。作业,我不该模仿家长签字,签字。不应该撒谎,希望大家原谅我。给我个机会……呜。”
“不是大家给你个机会,是你自己还要不要这么这么做了。”何耀在旁边纠正道,“那大家原谅他不?”
“不—原—谅——”作为班长的桂瑜率先回答。“不原谅!”果然集体就是这么个东西么,一人带头,群体起哄。
“桂瑜你起来说下为什么不原谅。”何耀似乎对这个意料之外的结果很感兴趣。
“因为程良章这不是第一次犯错了,我们不可能每次都原谅他。”桂瑜站起来理直气壮地说道。
“希望大家再给我个机会,我真的错了,我一定改,一定不再犯!”讲台上的我见到大家这么不支持我,眼泪鼻涕又流了下来。
“这样嘛,我们就最后给他一次机会,相信他一次嘛!”何耀示意大家安静,“小强,你要记到这次是我在帮你说话哦。”
“嗯,我晓得,晓得了……”我眼泪一边流着一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