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朦胧中听到汽笛的呜呜声,睁开眼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张会晃动的床上,当时只觉得浑身酸痛,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想找你,却只看到小然和小语愧疚的表情。那个时候,我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我硬撑起身子,打量了四周就知道自己是在船上了。我走出客舱,发现船已经开了,小然把我扶到栏杆旁,我想看看在岸上是不是还能看见那抹我熟悉的身影,可是,我什么也看不清楚……
到了英国后,我常常做同一个梦,梦里没有人,只看见弥漫的雾气中,依稀有日本人的军舰逼近黄浦江边,有冰冷凛冽的子弹,在空中划过银色的轨迹,亮得吓人;还有流了一地的鲜血,那血似是喷薄而出,蜿蜒而下,红得诡异;半空中隐隐传来凄婉哀恸的乐声,和着呜呜的轮船起航的汽笛声,绵绵长长,缓缓荡开去,再荡开去……
我看不见人,却知道那梦里有你。你可能是那冰冷的子弹,或是那蜿蜒了一地的血,又或是那艘离航的轮船。
我不确定究竟自己是哪个,但我就是知道,那儿有你。
刚开始,我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做的次数多了,便知道是梦。觉着疼,身体里撕心裂肺的疼,挣扎着,却怎么也醒不过来。第二天早上总会发现脸上脖子上枕头上凉冰冰湿了一片,不知是汗是泪……”
李易峰感到怀里一阵凉意,忙把付辛博埋在自己胸口的脸捧了起来,对上他满是愧疚和歉意的眼睛,李易峰轻轻擦拭付辛博脸上的泪痕,在他的眼角落下一个轻吻,“不要哭,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1987年1月,一位老态龙钟的老人坐在轮椅上看着眼前那明显因长久无人打理而杂草丛生显得老旧的房子。他想推轮椅进去,才发觉羸弱的胳膊早已不堪此负。他摇摇头,最近脑子总是迷迷糊糊的,时常分不清现在和从前,自己推轮椅走动,那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时间过的真快啊,转眼已经五十年了,没想到,自己一离开就是半个世纪……辛博,我回来了,可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