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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他国商人
三月云城,白桃盛放,红樱斗艳。
云城,是个西南的小城。虽位处西南之地,却是交通要道。丝路将瓷器和丝绸传到欧亚,这是个必经之路。单不说这商旅重地,它也是军事重城。
悦绣坊,是云城最大的秀庄。从织布,染布,刺绣,裁衣,到成衣。悦绣坊几乎能包揽一切的项目。只要是云城里有姑娘出嫁,公子娶妻,必定要去悦绣坊订上一套喜服。当然,新年过节,上悦绣坊置新衣的人也多不胜数。悦绣坊的衣服从达官贵人到平民百姓几乎都能承担。或许,这就是悦绣坊开了十几年越来越红火的原因。
悦绣坊的当家,云年是个本分商人。原配早逝,娶了续弦,膝下两女一儿。也算是一家和乐融融。虽说有个儿子云绍,但悦绣坊的大小事务还是大女儿云卿担着。云绍做足了老幺的本分,吃喝玩乐,从不管悦绣坊的生意。云年原想着要把悦绣坊留给云绍,可看着云绍这般样子,简直就是寒心。云卿虽是将悦绣坊打理的井井有条,可终归是女儿身。
“大姐,能不能给我点零花钱。”云绍嬉皮笑脸的和正看着账目的云卿央求些零花钱。
“前些日子爹不是刚给了你么?怎么,这么快就花完了?”云卿看着账目,习惯了云绍的嬉皮笑脸和不务正业,也就没怎么当回事。
“我这不是,大姐,你对我最好了。”云绍和云卿虽不同母,可云卿自小就是惯着弟弟。
“行了,行了。省着点花。家底子迟早被你败空了。”云卿拿了些碎银给云绍。
“大姐对我最好了。不像二姐,对我太凶了。”云绍喜欢大姐云卿,却不喜欢自己的亲姐姐云倩。
“得了便宜还卖乖。明天记得随我去绣坊看看。你也学着点怎么打理绣坊的生意!”云卿点了下云绍的额头。
“嗯。明天保证去!”云绍答应道。
“晚上赶回来跟爹一起吃晚饭,要是不回来,以后休想我再给你钱。”云卿的威逼利诱一直对云绍很有效。
“遵命。大姐,我走了。“
“去吧。“
云年有句话说的对,在云家,只有云卿还能说得住,管得住云绍。换了别人,管都管不了。就算是云绍的亲娘也管不住云绍。
“难得一家人都在一起吃饭,君衡,最近跟你大姐去绣坊了吗?”晚饭时,云年开口问。
“大姐,你可要实话实说哦。”云绍旁边穿着绿衣裳的姑娘开口道。她,正是云家二小姐云倩。
“君衡刚走完货回来,让他歇两天在跟我去绣坊。也不急这一时。”云卿给云年布菜道。
“爹,我什么时候也能跟大姐去打理绣坊啊?”云倩开口问。
“吃你的饭。一个女儿家学什么做生意。”云年的续弦王珍若开口道。
“妹妹年纪尚轻,再大些,也是能随我去打理绣坊的。”云卿道。
“还是大姐好。”云倩见母亲责怪,也不敢在多话,云卿接话,正是时候。
“女儿家家的,学什么做生意。好好的学学女儿家该学的。整日抛头露面的不成体统!”王珍若的话看似是对云倩说,实则是对云卿。“君裬,你年纪也不小了,该考虑考虑嫁人的事情了。”王珍若转了话,问云卿。
“二娘,这些事情言之尚早。等君衡能打理秀荘的生意了,我便也就交了生意,随了你和爹爹的愿,安安心心嫁人。”云卿放了筷子,抬眼看着王珍若。那双眼睛里透出的清冷,像极了云卿的母亲。
王珍若被云卿一通话卡的没了声。在她眼里,云卿和她母亲一样,那双眼睛无时无刻都能看穿所有的事情。当年,她嫁进云家时,也知道些云卿母亲的事情,看到云卿的时候,更是能看出云卿的母亲是个怎样的女人。云年视云卿为掌上明珠,自然而然的显出了有多重要。
四月清明雨纷纷。云城细雨纷纷,暮春的雨,透了几分凉意,却也不似早春的冷。祭拜完母亲,云卿独自撑了伞,沿着石板路,去了江边。
江边的茶楼里,临窗而座的男子,看见了江边柳树下撑着油纸伞的云卿。再也移不开视线。云卿着了身蓝色间白的衣裙,袖口和领口的花纹精致,瞧得出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流云髻上的浅蓝点翠步摇坠了流苏,垂直肩膀,淡淡的清冷。那男子的唇边勾了抹笑容,茶香入口,独留余香。
“少。。。。少爷?”男子对面的护卫开口。
“去查,她是什么身份。”言罢,起身便走出了茶馆。
萧骑想开口说些别的,却看着自己少主的背影无奈摇头。这次来大宋,他们已经是小心翼翼了。虽说是在边关云城,可少主这样,着实让人苦恼。那姑娘虽长得标致,少主却是有了婚约的人,这样,真的不好,不好。想着想着,萧骑就越想越多,恍惚想起,少主让他去查那姑娘的身份。还是大事为先。
“小二,结账!”萧骑付了茶钱,出门的时候,偏巧看见了自己少主和那姑娘说起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