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知道曲浩哲喜欢她,那个男人周身都是闪烁的信号。太阳的生活是天一亮就起床上班,天一黑就上床休息,两分钟入睡,梦都不做一个。铜墙铁壁的不给他任何机会。曲浩哲也不恼,只是在一边伺机守侯,太阳也只能由他去,总不能取消他存在的权利吧,他是公民,太阳想,我还是个透彻法律的律师。
她烦恼的是花雕。
夜半,屋子里黑的没有半点灯光,厚重的窗帘正严肃的垂着。花雕在电话那边的声音是含糊不清的:“出来,喝一杯。”
太阳头疼:“明天我要出庭,你可以日日笙歌,我要日日劳苦才得养活自己。”“出来吧,好太阳了。”她软软哀求,太阳听见了哭声,混杂在音乐中仍听得清楚,一震,清醒过来。
花雕人如桃花,却比桃花坚强,太阳隐隐觉得问题严重。
春天连夜晚都充斥着诱惑,生机勃勃的灯光和不肯睡去的人群。太阳在一个嘈杂的酒吧找到花雕。她手中有一杯晶莹的酒,盛装,妩媚。脸上没有哭过的痕迹,估计及时的补过妆了。
“太阳”,她叫:“你看,酒是个美丽的东西,造就了美丽的心情和美丽的气氛,酒分很多种的,好比人一样。比如白兰地就有人头马和轩尼诗,以旧橡木桶长年累月酿制而成的轩尼诗V.S.O.P,香醇细腻,具有成熟温厚、优雅高尚的性格,是生命之水。”太阳困的有点晕,兴趣索然。知道花雕的问题一定过去了,否则就不会这样有兴致的胡说八道。有个男人过来,他一定是走向花雕的,在这个浑浊的环境里,那个男人干净清新不讨厌,太阳知道她可以走了。
在走的时候,听见花雕娇俏的声音:“我叫花雕,是用鉴湖水酿成的。酒性柔和,酒色橙黄清亮,酒香馥郁芬芳,酒味甘香醇厚。”于是太阳笑。
始终没有问花雕为什么哭,她想说,就不会等人问。心情是一个只能分享不能分析的东西,劝解是无济于事的。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春天的太阳经常温和的挂在天上,给人以光辉,又不讨厌。太阳迅速的准备好东西,冲出门去。
所里只有打扫卫生的大嫂,点点头、走进自己独立的办公室、坐下、埋头在卷宗里。办公室里安静的不象话,太阳喜欢这样的生活,简洁、不复杂、不罗嗦。同事渐渐的来了,各忙各的,互不干扰。
“太阳”太阳接起内线电话,听见小美的声音提醒:“九点出庭。”
小美是大家的秘书,年轻美丽温婉细心,不知道什么样子的男人能娶到她。开庭的时候,手机频频闪动,太阳知道一定是花雕,只有她才能有这种誓不罢休劲头。
休庭的时候回电话,听见花雕慵懒的声音:“出庭?”“是,否则靠什么活?”“别这样一副穷苦潦倒的架势,孔培养的起你。”花雕不以为然。
“他凭什么养我?”
“他是你的监护人啊,不是你叔叔么。”花雕利索的回答。
“我已经二十五岁了,不需要监护了。”太阳喟叹:“我和孔培没有一点血缘连带,我和他之间只是欠他多年的米钱,这种人情债是需要还的!”
“泾渭分明,就能清浊不犯了么?”花雕笑:“自欺欺人,晚上出来喝酒,曲浩哲想你了。”
“不去。”太阳干净利落。
“不行,要疯了。”花雕开始蛮横。
“疯他的。”对于曲浩哲,太阳一向缺乏怜悯。
“要疯的是我!”花雕喟叹:“在我这里每天问你一遍,用温柔忧郁的目光想念你一天,憔悴不已!”
“我救不了他,见他只能是害他。”太阳无动于衷:“大男人天天以这种事情做主题,没什么出息。我要上庭,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