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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导航一路绕到了一个建在风景区深处的茶舍，这是Mint多方考察后选定的地点。取了个客舍的风雅名头，其实只是个不算高级的私人会所，不过环境倒确实不错。比邻湖畔，羽色驳杂的水鸟从廊下游过，瓷碟里盛着花儿似的前菜，透过黑色玻璃杯能看见紫罗兰般的太阳。
恺撒没太注意这些，垂眼抬头间偷偷看着楚子航慢条斯理地把刺从大块的鱼肉间剔出来，然后沾上酱汁送进嘴里。
他们吃饭的时间卡在午餐和晚餐之间，开车出来的时候正赶上太阳将落未落地悬在石拱桥上。
“下车走一会儿吧。”楚子航提议。
到底才是初春，湖面的风仍掺着凉意，透过恺撒的衬衣吹进去，就像是有蚕纱那样薄的冰贴在了皮肤上，掠着体温消融开。恺撒撑了一会儿没抗住，打了个哆嗦。
“冷？”正举着手机照相的楚子航转过头来问。
“不冷。”恺撒绷着脸摇了摇头，正赶上又一阵风吹过来，他咬紧牙却还是哆嗦了一下。
“……一会儿吧？”
“什么？”
楚子航似乎张嘴说了什么，可惜恺撒忙着与肌肉的自主收缩抗争，只听清了最后几个字。
那阵把恺撒吹得发抖的风撩过楚子航的额发，发丝软软地荡了荡，垂下来有些凌乱地搭在黄金瞳前，恺撒望着这双眼睛，像是看见细嫩柳枝间透出落日的光。
直到这阵风消散完全楚子航才又开了口：
“跟我来。”
他说完这三个字后迟疑了一瞬，还是伸出手握住恺撒的手腕，然后头也不回的往景区门口走。
恺撒落下半步跟在楚子航身后，视线在对方微凉的手和被冷风吹得发红的耳廓间游移，幻觉间似乎听见楚门正在他耳边蹦跳着高唱《春天在哪里》。
两人走了摸约有六七分钟，虽然开车会更快，不过恺撒不打算那么做，看起来楚子航也并不想。
楚子航领着恺撒停下的地方是他们先前找博物馆时经过的一处，正大门前挂着菜市场的招牌，但实际上一楼一整层都是个小吃云集地，二楼才是家庭主妇们征伐的战场。
两旁都是小铺子，挨着铺子还摆了些供客人坐下进餐的板凳，以至于可供行走的空间十分有限。楚子航不紧不慢地拉着恺撒随人流慢慢往前，一路走一路看。炒锅和蒸笼翻腾着热气，把整个空间都捂得暖烘烘的，耳边传来方言的交谈和炊具碰撞的声响，热闹得就像清晨啁啾的群鸟。
逛了一整圈，楚子航最后挑了家面铺开始排队。
“你刚刚没吃饱吗？”
恺撒原以为楚子航来这里只是想蹭点热气，顺便买些点心吃，可看这架势他根本就是想再来上一餐。
楚子航张口想答话，却刚好排到了他们去点餐。
显然是已经盘算好了，楚子航直接要了一份当地特色的面条，又回过头来问恺撒要不要来些什么。恺撒看了会儿菜单，挑了样名字怪怪的甜食。
拿着发票站到领餐处去等，两人看着厨房师傅从雾气蒸腾的大锅里抄起面条倒进碗里，然后转身站在调料台前，一把钢勺甩得龙飞凤舞。
“师傅别放辣椒！”
楚子航大概是没料到那厨师手脚如此麻利，等叫出口的时候一勺子辣椒油已经荡了出来，那手舞龙蛇的师傅耍出一道残影，赶在辣油落进面里之前又用勺子尽数给接了回去。
“以后有不要的早点讲。”
“是，是。”被刚刚那一幕惊掉了眼珠子的恺撒赶紧点头。
晃悠了一会儿找到个两人座，楚子航抽了桌上的纸巾随便擦擦就招呼着恺撒坐下。
“你是不是不太吃辣的？”
恺撒看着楚子航在他对面拌面，想起来先前那顿饭上，楚子航似乎一直在跟那条清蒸鱼较劲，最后又喝了两碗甜粥，其他的菜都没怎么动。
“我家乡菜口味偏甜，不太能吃辣。”楚子航承认。
“其实我也喜欢吃甜的，意大利的甜点都很不错。”像是为了佐证自己的话，恺撒打开桌上的糖罐往面前白花花的豆腐脑里又加了两勺糖。
把糖搅化了吃上两口，恺撒随口跟了句：“改天带我去你家……乡吃顿饭？”
心都快跳出来了。
努力了半天才把浓稠的酱料拌匀，楚子航咬咬筷尖：
“好。”
心落回了原处，扑通扑通跳得急躁又不规律，大概是因为刚刚差点就跳出去了被吓的。
点的东西不多，两个人没说话也就吃得很快。三两口呼啦呼啦那碗豆腐脑便见了底，恺撒安静地坐了会儿，干脆从塑料篓里抽了双筷子来夹楚子航的面条吃。
本来只想夹两三根来尝尝味道，谁想到没有汤汁的面条摩擦力异乎寻常的大，夹起来一小撮便几乎把半碗面都带了起来，龙蟠虬结，像是挖了棵独木成林的百年老榕树起来。楚子航见状想帮忙把那几根夹断，可筷子刚伸过去，弹性极佳的碱面忽然就被恺撒抖筷子的动作挣断，甩起的面条溅了一滴酱汁落在楚子航脸上。
“抱歉。”
恺撒赶紧就想帮他抹掉，直到楚子航因为他手指的靠近而本能地眯起左眼，他才想起来更合适的做法应该是抽一张餐巾纸递过去。
发自理性的想法总是快不过心里藏了许久的念想，恺撒猜想他指尖的触感更可能是来自雏鸟的绒羽。
或许是有那么一刹那的尴尬，不过在这种喧嚣嘈杂的场合总能够轻巧地掩饰过去。楚子航抽了纸巾擦擦眼下，恺撒拿起筷子把肇事的面条塞进嘴里。
嗡嗡嗡。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振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来自万里外的学生会会长办公室。
“喂？”
接通后听筒对面传来几声尖锐物体划过塑料的杂音，而后是清越婉转的鸟鸣。
“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你的画眉还会唱婚礼进行曲？”
高亢的声线穿过周遭的杂音传进楚子航耳中，他讶异地抬起头来。
“也不知道是谁教的，一天到晚唱些莫名其妙的歌，”恺撒微笑着挂断了电话，“总是这么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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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就完成了答卷，却拖拖拉拉额外逗留了六天，直到考试结束时间前一个小时才返校，不过看在这两个人自行承担了所有开销的份上，曼施坦因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回到学生会的第一件事便是杀回办公室，一进门恺撒便看见楚门站在话筒被掀到一边的电话机上，翘着尾羽雄赳赳气昂昂。
“得意个什么，归根结底靠的还是我的人格魅力，你办了多大个事？”
话这么说着，恺撒还是从包里拿出了刚让人送来的面包虫，开了盖子把一整盒都放在桌上。
楚门万万没想到能收这么大一份礼，一时间狂喜乱舞扇着翅膀胡乱扑腾，却没有立刻冲上去大开杀戒，而是对着窗外啾啾啾叫了起来。
恺撒顺着方向看去，发现有只灰扑扑的麻雀般的小鸟不知何时站在了窗台上，蹦蹦跳跳地啄着玻璃。走过去开了窗，那鸟跟小炮弹似的弹射进来，和楚门交颈蹭了蹭便低头飞快地逮虫子。
“行啊你……谈小女朋友了？”
半蹲在旁边观察了片刻，恺撒估摸着这多半是和楚门同种的雌鸟。他换了方再看看，果然发现这只雌鸟只有单支右翅。
“一残残一窝啊。”
细心给小女朋友梳理羽毛的楚门怒了，挥着它仅有的左翅就要冲上来和恺撒拼命。
“差不多就行了你，”恺撒后退半步，看着楚门站在桌子边缘想往他身上跳又不敢，“大家都是有家室的人了，持重点。”
“孤鸟仅生一翼，结伴方可齐飞，谓之比翼鸟。若携侣，则终生不叛。”
小彩蛋
午夜时分，睡得迷迷糊糊的楚门被一连串的响动吵醒，它转过头去寻找声源，就看见衣服裤子扔了一地，床上的被子像海浪似的起伏不平。
“咋了？”
在楚子航翻查了《山海经》之后取名为“蛮蛮”的小雌鸟也睁开了眼睛，探头就要去看。
“别看。”
楚门果断伸出翅膀把女朋友的脑袋按回去。
“为啥不让看？”
“那俩公的打起来了，羽毛都啄掉了一地，特别惨。”
蛮蛮吓着了，缩缩脖子把脑袋藏在楚门的翅膀下面。
“别怕，有我呢。”拿嘴给女朋友顺顺毛，楚门轻轻拍着她，“睡吧睡吧。”
—END—
恺撒·加图索先生生日快乐！
突然想看他们甜腻腻谈恋爱的我也是……o(*////▽////*)o
其实除了《恐宠》还暗搓搓藏了另一个安利，猜猜他们私定终身期末考核去的是哪个城市哪家博物馆吃的是哪种面啦(￣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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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在微博里看过，再看一遍表示还是很赞！
而且签名档超有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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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感动了，我还以为很少有人会看《恐怖宠物店》呢，找到组织的赶脚真好QAQ

总觉看过了……？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