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Lucky Boy I : Science and Time
人类永远不会停止对于未来科技的探索。
*
“喂苗木？”
“啊……啊？啊？”
“看你的样子好像是在发呆啊。怎么，在想什么吗？”
“没有啦……只是不小心走神了而已。”
苗木诚摆摆手示意自己正常，桑田怜恩才把头转回去，只不过探究的目光时不时转向苗木那边。苗木叹口气，打起精神面对眼前厚厚一本的习题——这是作业，这周内完成。
时间已经过半，自己的作业是平均分配到每一天的，不愁完成不了。而桑田的作业之旅才刚刚开始，这就是苗木要牺牲自己的午睡时间来图书馆陪伴桑田的原因。
话说回来……刚才的那个人是十神先生吧？
苗木的笔杆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在作业本上，没睡午觉的直接结果是睡眠不足，间接结果是整个下午都没有精神。所以难啃的资料书和厚厚的作业他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数字图形条件在他的脑海中都自动转换成了连串的Z。
这种情况之下，苗木也只能通过四处看看转移注意力来预防自己一个不慎就倒在书上。反正他今日的计划已经完成，现在做做题也只是不想让桑田君太烦恼而已。
所以，当他看到第三个书柜旁的十神白夜时，他整个人都清醒了——被一桶冰水浇醒的那种。苗木按下脱口而出的“十神先生！”，反而有点想把自己的脸埋在书里。
说到十神白夜——苗木和十神白夜的第一次见面说得上是尴尬。
一个月前，也是在图书馆，正在找专业书好完成专科作业的苗木遇到了十神白夜。在那之前，苗木曾在学校礼堂的演讲台上见过十神。当时十神正在竞选学生会主席，所以苗木认得十神。
后来十神帮助自己解决了专科作业中的难题（注一：虽然态度不怎么样），也因此在苗木心中留下了“十神先生是好人”的信息。想要感谢十神的苗木当时去泡了一杯速溶咖啡，而咖啡放在十神的桌子上时差点泼上十神的电脑和衣服，心有余悸的苗木刚想擦把汗，却得知十神不喜欢速溶咖啡。
“你认为我会喜欢速溶咖啡这种庶民的东西吗？拿走！”
“是！是！对不起，十神先生！”
苗木当时立刻把速溶咖啡端走，然后匆忙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之后离开了。事后想起来，苗木也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像逃一般离开图书馆。不过那之后就没再见到十神先生，此刻在图书馆内的单方面再会让苗木手足无措。
“怎么了苗木，”桑田发现了苗木的异样，“不舒服吗？”
“不，还好啦，就是稍微有点困。谢谢关心，桑田君。”
“困的话，就先趴桌睡一会吧。”
“谢谢，桑田君。”
苗木把脸埋在手臂里面，上次差点泼了咖啡和让十神生气的种种让他十分不好意思，此刻如此近的遇见十神，还是稍微躲一下比较好。这么想着的苗木闭上眼，不过很快没睡午觉的后遗症就冒了出来，脑子里的成串z此刻出现在了他的脑袋上方。只是想低头躲一下的苗木真的睡着了。
……
“苗木？醒醒！”
“呃……呃？”
“到时间起床啦。你一觉就睡到傍晚。”
苗木直起身子，揉了揉眼睛，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嘴角甚至有点湿润。他似乎一觉睡了好几个小时，此刻他的手臂已经全麻了。
“呃抱歉！桑田君，让你等了很久吗？”
“没有，刚刚抄完作业。拿去吧，准备走了。再晚点就没有饭吃了！”
“哦，哦……”
苗木仍是迷迷糊糊地，跟着桑田从座位上站起来时差点把自己摔到地上，还好桑田及时扶住了椅子，才没有在图书馆里引起太大的动静。
“那个，对、对不起！”苗木朝身后坐着的青年道歉，却发现那人有些一头极其眼熟的金发。
“十神先生！”
结果还是遇上了。十神白夜转过头瞄了一眼，甚至连答复都没有，又转回了头。苗木有些尴尬，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走啦，苗木！真是的，还没醒呐？”
“来了来了！”
苗木拿起书，跟在桑田身后，离开了图书馆。离开前，苗木又转头看了看十神，而十神仍以原先的姿势坐在位置上，手中的书本停留在某一页。
离开时，图书馆的管理员一直盯着苗木看。苗木有些不好意思，在图书馆里睡觉、差点弄倒凳子、还有他叫的那一声“十神先生”分贝绝对不小，在图书馆里足以打扰别人了。换做是他，他也不会喜欢有人在图书馆里吵闹的。
“苗木，你认识十神白夜吗？”
“咦，不认识，只是之前碰巧见过而已。”
“是吗，真奇怪。”
桑田挠了挠红色的脑袋。苗木见过他这个姿势，当桑田在打棒球时，球没有如他所愿飞向某个地方时，他就会这么挠头。
苗木看看桑田，又转头看着万里无云的晴空和之上漂浮着的各种钢铁飞艇，微微翘起嘴角。
公元2547年，人类科技突飞猛进的时代，正是现在。或许在几百年前，这样飞行着的钢铁巨兽还是梦幻，但如今已经是十分普遍的交通工具了。还有飞行汽车，现在已经可以在各个地方见到它们了。
“苗木，听说月球工程的人造氧气层已经投入使用了，现在月球工程的科学家们正在检测其可行性。现在到处都在讨论这件事。”
桑田突然想起了这件事，然后指着远处的五条通天管道，对着苗木说。苗木也看着那些有些倾斜的管道，笑了起来。
既然到处都在播报，那么苗木自然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或者说，在人造氧气层投入使用的那一刻，一直关注着这件事情的苗木就知道了。就算苗木在科技研究学院里选修的是自然改造与保护，他和月球工程的渊源也让他时刻关注着这件事。
思绪回到十年前，2537年一月二十三号。那天对于北半球来说是冬天，而在遥远的月球上只是一个万分普通的日子。五条倾斜着的巨大管道通天而上，远远望去似乎通往太阳。准确的说，是通往月球。
人类的最高学府——科技研究学院的工程师，在七年前将着堪称人类史上最伟大的工程的现实版“通天塔”E-M跨星球输送管道完工。而投入使用之后，人类又成功地在月球上建立了月球工程站。
人类向宇宙迈进的第一步，即将从月球开始。而遥远的星球，将不再是幻想。人类已经可以触碰到它们了。虽然前期派出的无人飞船在降落在其余星球上时都以坠毁告终。
跨星球运输管道的可运行性在2537年的这个冬日被质疑了。
E-M工程的原理是用管道来达成两个星球之间的连接，而两个星球都会公转和自转，这样的连接必会导致问题发生。工程师的解决问题是利用可断开的管道设置来避免问题发生，但如此笨重的管道连接断开岂是分分钟能办到的事。
于是，在一月二十三日，急于将达十吨的石油送往月球的相关负责人遗忘了每日在下午四时断开连接的规定，并没有断开连接。
一次性运送十吨石油需要的时间极多。考虑到月球工程物资接收部门的安全，管道内的压力不敢调至太高，因此石油运送并不是一天就能搞定的。
眼看着管道就要因为星球的运动而断裂，极于补救的负责人将管道的压力调高，并中途切断了石油运输，断开了连接。
管道内的石油在巨大的压力之下在三分钟内迅速达到了月球工程物资接收部门。压力太大的处理器瘫痪，近三吨石油在管道月球部分滞留，因没有压力的继续支持，且月球引力较弱，在地球的重力作用之下迅速回流至地球部分。在三十分钟内经受了巨大压力的管道破裂，石油大量溢出，受到月球引力的石油飞向月球，阻碍了月球工程的发展；收到地球引力的石油飞向地球，部分地区来了一场“石油雨”，本已负担沉重的环境更是伤上加伤；剩下的石油漂浮在太空，造成了严重的太空环境污染。
最严重的还是管道破裂所带来的一系列问题。
月球工程因管道破裂且石油泄漏，在月球工程站的有氧空间内引发了一场严重的火灾。逃生设施依靠管道，而管道已经破裂，无处逃生的月球科学家死伤惨重。
这次事件被称为“123重大科技事故”。在如今，该事件一直作为人类在发展科技方面操之过急的典型案例。即便已经多次规定，某些部门在发展时仍然不顾后果。
苗木的父母也是科学家，且负责月球工程——他们在那次事故中丧生。
想起曾经悲伤的往事总是让人不愉快。苗木擦了擦稍微湿润的眼角，他可不想在别人面前哭，哪怕桑田一定能理解他的悲伤。
若是父母仍在，这个时候一定会发来信息，用着愉悦的口吻介绍着这次重大成功的吧。
远处的管道已经断开连接，被数十根钢铁合金支撑着的管道正缓缓收缩。属于月球工程的那部分也向上升，向着苗木所看不见的地方远去，带着他的向往。
苗木渴望着终有一天也能站在他父母曾工作的地方，完成他们所没能完成的梦想。但由于自身原因，苗木只能选择月球工程完工之后才能派上用途的自然。
“唉……”
苗木叹气，他十分郁闷，就为了那遥遥无期的登月日期。
“什么时候才能现在月球上啊？我一定要和院长说说，让他把我调到月球工程去。”
“已经学了两个学期了，苗木你也已经二十岁了，这个时候再调到月球工程，你跟得上吗？”
桑田准确无误地戳中了苗木的痛处，就像他在棒球这项古早的运动中总能准确无误地投中捕手掌心一般；被他这么细说，苗木心中的悲伤更甚。
“桑田君你这么说我会很伤心的……”
苗木对于月球工程预备科目的所有内容皆了若指掌，各种建设目标与达成方法倒背入流，他对于自己的猜想建设方案和规划是十分自信的。每年的月球工程预备科的考试他都有参加，可是最终结果都是没有上榜。对此他很失落，不过没有放弃，反而更加地努力——不过两年下来结局仍是“被斩落马”。
“没事没事，跟院长商讨商讨，他应该会同意你的。你的答案我看过，别人的也看过，包括那些排名前列的，我觉得都没有你的答案好。”
“是吗……那我找个机会跟院长商量吧。”
苗木又恢复了斗志。
不过还是得感叹有些事情就是这么的巧，各个方面上。当苗木下定决心找一个好时间跟院长商量之后，院长的一个电话直接让他跳过了考虑时间和通报申请谈话的环节。当天晚上，他就已经坐在了院长的办公室里。
“呐，苗木，你想转到月球工程预备学科，这我是很能理解的。”
院长是一个奇怪的人，或者说是不是人都令人怀疑。他经常操纵（或者说本来就是？）着一个半人高的黑白双色熊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而自己的真面目也不曾为人知晓。而院长正坐在比他还高的办公桌上，环抱手臂看着他。
“是的，院长……”
看上去又要被拒绝了……苗木有些低迷，换作别人，在面对拒绝时也会失落吧。
“嚯嚯嚯，其实你的试卷我有看过。总得来说，你的方案是非常完美的。若是按照月球工程预备科的标准来批改，定是高分。”黑白熊跳到桌子边缘，一屁股坐了下来，将脚悬在空中。“不足的是，你的方案有些操之过急。所以我没有将你的分数挂上榜。”
“唉？”
苗木听到这话，忍不住抬起头。因为坐在凳子上的缘故，他需要仰望黑白熊，这让他内心有种“院长是故意的吧”的无奈感。
“你的父母是在十年前月球工程事故中丧生的吧？如果你是为了继承父业而操之过急，那也太毛燥了。科学最忌讳的就是浮躁。”
院长今天和之前那个混混一般的形象完全不一样……以前的院长在这种情况绝对是会叉着腰大笑然后故意摆出一副长辈架势的，但是现在竟然在认真地训话。苗木想，院长果然十分在意十年前的事故。据说，负责管理的人之中多数是从他的这家学院毕业的。
“唔，我知道了……”
苗木被打击得低下了头。他一直觉得自己的方案没有什么大的问题，现在被权威人士评价为太过浮躁，苗木只能为自己的过于自信而羞愧。
“不过，我有给你的特别安排。”
“咦？”
人类永远不会停止对于未来科技的探索。
*
“喂苗木？”
“啊……啊？啊？”
“看你的样子好像是在发呆啊。怎么，在想什么吗？”
“没有啦……只是不小心走神了而已。”
苗木诚摆摆手示意自己正常，桑田怜恩才把头转回去，只不过探究的目光时不时转向苗木那边。苗木叹口气，打起精神面对眼前厚厚一本的习题——这是作业，这周内完成。
时间已经过半，自己的作业是平均分配到每一天的，不愁完成不了。而桑田的作业之旅才刚刚开始，这就是苗木要牺牲自己的午睡时间来图书馆陪伴桑田的原因。
话说回来……刚才的那个人是十神先生吧？
苗木的笔杆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在作业本上，没睡午觉的直接结果是睡眠不足，间接结果是整个下午都没有精神。所以难啃的资料书和厚厚的作业他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数字图形条件在他的脑海中都自动转换成了连串的Z。
这种情况之下，苗木也只能通过四处看看转移注意力来预防自己一个不慎就倒在书上。反正他今日的计划已经完成，现在做做题也只是不想让桑田君太烦恼而已。
所以，当他看到第三个书柜旁的十神白夜时，他整个人都清醒了——被一桶冰水浇醒的那种。苗木按下脱口而出的“十神先生！”，反而有点想把自己的脸埋在书里。
说到十神白夜——苗木和十神白夜的第一次见面说得上是尴尬。
一个月前，也是在图书馆，正在找专业书好完成专科作业的苗木遇到了十神白夜。在那之前，苗木曾在学校礼堂的演讲台上见过十神。当时十神正在竞选学生会主席，所以苗木认得十神。
后来十神帮助自己解决了专科作业中的难题（注一：虽然态度不怎么样），也因此在苗木心中留下了“十神先生是好人”的信息。想要感谢十神的苗木当时去泡了一杯速溶咖啡，而咖啡放在十神的桌子上时差点泼上十神的电脑和衣服，心有余悸的苗木刚想擦把汗，却得知十神不喜欢速溶咖啡。
“你认为我会喜欢速溶咖啡这种庶民的东西吗？拿走！”
“是！是！对不起，十神先生！”
苗木当时立刻把速溶咖啡端走，然后匆忙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之后离开了。事后想起来，苗木也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像逃一般离开图书馆。不过那之后就没再见到十神先生，此刻在图书馆内的单方面再会让苗木手足无措。
“怎么了苗木，”桑田发现了苗木的异样，“不舒服吗？”
“不，还好啦，就是稍微有点困。谢谢关心，桑田君。”
“困的话，就先趴桌睡一会吧。”
“谢谢，桑田君。”
苗木把脸埋在手臂里面，上次差点泼了咖啡和让十神生气的种种让他十分不好意思，此刻如此近的遇见十神，还是稍微躲一下比较好。这么想着的苗木闭上眼，不过很快没睡午觉的后遗症就冒了出来，脑子里的成串z此刻出现在了他的脑袋上方。只是想低头躲一下的苗木真的睡着了。
……
“苗木？醒醒！”
“呃……呃？”
“到时间起床啦。你一觉就睡到傍晚。”
苗木直起身子，揉了揉眼睛，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嘴角甚至有点湿润。他似乎一觉睡了好几个小时，此刻他的手臂已经全麻了。
“呃抱歉！桑田君，让你等了很久吗？”
“没有，刚刚抄完作业。拿去吧，准备走了。再晚点就没有饭吃了！”
“哦，哦……”
苗木仍是迷迷糊糊地，跟着桑田从座位上站起来时差点把自己摔到地上，还好桑田及时扶住了椅子，才没有在图书馆里引起太大的动静。
“那个，对、对不起！”苗木朝身后坐着的青年道歉，却发现那人有些一头极其眼熟的金发。
“十神先生！”
结果还是遇上了。十神白夜转过头瞄了一眼，甚至连答复都没有，又转回了头。苗木有些尴尬，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走啦，苗木！真是的，还没醒呐？”
“来了来了！”
苗木拿起书，跟在桑田身后，离开了图书馆。离开前，苗木又转头看了看十神，而十神仍以原先的姿势坐在位置上，手中的书本停留在某一页。
离开时，图书馆的管理员一直盯着苗木看。苗木有些不好意思，在图书馆里睡觉、差点弄倒凳子、还有他叫的那一声“十神先生”分贝绝对不小，在图书馆里足以打扰别人了。换做是他，他也不会喜欢有人在图书馆里吵闹的。
“苗木，你认识十神白夜吗？”
“咦，不认识，只是之前碰巧见过而已。”
“是吗，真奇怪。”
桑田挠了挠红色的脑袋。苗木见过他这个姿势，当桑田在打棒球时，球没有如他所愿飞向某个地方时，他就会这么挠头。
苗木看看桑田，又转头看着万里无云的晴空和之上漂浮着的各种钢铁飞艇，微微翘起嘴角。
公元2547年，人类科技突飞猛进的时代，正是现在。或许在几百年前，这样飞行着的钢铁巨兽还是梦幻，但如今已经是十分普遍的交通工具了。还有飞行汽车，现在已经可以在各个地方见到它们了。
“苗木，听说月球工程的人造氧气层已经投入使用了，现在月球工程的科学家们正在检测其可行性。现在到处都在讨论这件事。”
桑田突然想起了这件事，然后指着远处的五条通天管道，对着苗木说。苗木也看着那些有些倾斜的管道，笑了起来。
既然到处都在播报，那么苗木自然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或者说，在人造氧气层投入使用的那一刻，一直关注着这件事情的苗木就知道了。就算苗木在科技研究学院里选修的是自然改造与保护，他和月球工程的渊源也让他时刻关注着这件事。
思绪回到十年前，2537年一月二十三号。那天对于北半球来说是冬天，而在遥远的月球上只是一个万分普通的日子。五条倾斜着的巨大管道通天而上，远远望去似乎通往太阳。准确的说，是通往月球。
人类的最高学府——科技研究学院的工程师，在七年前将着堪称人类史上最伟大的工程的现实版“通天塔”E-M跨星球输送管道完工。而投入使用之后，人类又成功地在月球上建立了月球工程站。
人类向宇宙迈进的第一步，即将从月球开始。而遥远的星球，将不再是幻想。人类已经可以触碰到它们了。虽然前期派出的无人飞船在降落在其余星球上时都以坠毁告终。
跨星球运输管道的可运行性在2537年的这个冬日被质疑了。
E-M工程的原理是用管道来达成两个星球之间的连接，而两个星球都会公转和自转，这样的连接必会导致问题发生。工程师的解决问题是利用可断开的管道设置来避免问题发生，但如此笨重的管道连接断开岂是分分钟能办到的事。
于是，在一月二十三日，急于将达十吨的石油送往月球的相关负责人遗忘了每日在下午四时断开连接的规定，并没有断开连接。
一次性运送十吨石油需要的时间极多。考虑到月球工程物资接收部门的安全，管道内的压力不敢调至太高，因此石油运送并不是一天就能搞定的。
眼看着管道就要因为星球的运动而断裂，极于补救的负责人将管道的压力调高，并中途切断了石油运输，断开了连接。
管道内的石油在巨大的压力之下在三分钟内迅速达到了月球工程物资接收部门。压力太大的处理器瘫痪，近三吨石油在管道月球部分滞留，因没有压力的继续支持，且月球引力较弱，在地球的重力作用之下迅速回流至地球部分。在三十分钟内经受了巨大压力的管道破裂，石油大量溢出，受到月球引力的石油飞向月球，阻碍了月球工程的发展；收到地球引力的石油飞向地球，部分地区来了一场“石油雨”，本已负担沉重的环境更是伤上加伤；剩下的石油漂浮在太空，造成了严重的太空环境污染。
最严重的还是管道破裂所带来的一系列问题。
月球工程因管道破裂且石油泄漏，在月球工程站的有氧空间内引发了一场严重的火灾。逃生设施依靠管道，而管道已经破裂，无处逃生的月球科学家死伤惨重。
这次事件被称为“123重大科技事故”。在如今，该事件一直作为人类在发展科技方面操之过急的典型案例。即便已经多次规定，某些部门在发展时仍然不顾后果。
苗木的父母也是科学家，且负责月球工程——他们在那次事故中丧生。
想起曾经悲伤的往事总是让人不愉快。苗木擦了擦稍微湿润的眼角，他可不想在别人面前哭，哪怕桑田一定能理解他的悲伤。
若是父母仍在，这个时候一定会发来信息，用着愉悦的口吻介绍着这次重大成功的吧。
远处的管道已经断开连接，被数十根钢铁合金支撑着的管道正缓缓收缩。属于月球工程的那部分也向上升，向着苗木所看不见的地方远去，带着他的向往。
苗木渴望着终有一天也能站在他父母曾工作的地方，完成他们所没能完成的梦想。但由于自身原因，苗木只能选择月球工程完工之后才能派上用途的自然。
“唉……”
苗木叹气，他十分郁闷，就为了那遥遥无期的登月日期。
“什么时候才能现在月球上啊？我一定要和院长说说，让他把我调到月球工程去。”
“已经学了两个学期了，苗木你也已经二十岁了，这个时候再调到月球工程，你跟得上吗？”
桑田准确无误地戳中了苗木的痛处，就像他在棒球这项古早的运动中总能准确无误地投中捕手掌心一般；被他这么细说，苗木心中的悲伤更甚。
“桑田君你这么说我会很伤心的……”
苗木对于月球工程预备科目的所有内容皆了若指掌，各种建设目标与达成方法倒背入流，他对于自己的猜想建设方案和规划是十分自信的。每年的月球工程预备科的考试他都有参加，可是最终结果都是没有上榜。对此他很失落，不过没有放弃，反而更加地努力——不过两年下来结局仍是“被斩落马”。
“没事没事，跟院长商讨商讨，他应该会同意你的。你的答案我看过，别人的也看过，包括那些排名前列的，我觉得都没有你的答案好。”
“是吗……那我找个机会跟院长商量吧。”
苗木又恢复了斗志。
不过还是得感叹有些事情就是这么的巧，各个方面上。当苗木下定决心找一个好时间跟院长商量之后，院长的一个电话直接让他跳过了考虑时间和通报申请谈话的环节。当天晚上，他就已经坐在了院长的办公室里。
“呐，苗木，你想转到月球工程预备学科，这我是很能理解的。”
院长是一个奇怪的人，或者说是不是人都令人怀疑。他经常操纵（或者说本来就是？）着一个半人高的黑白双色熊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而自己的真面目也不曾为人知晓。而院长正坐在比他还高的办公桌上，环抱手臂看着他。
“是的，院长……”
看上去又要被拒绝了……苗木有些低迷，换作别人，在面对拒绝时也会失落吧。
“嚯嚯嚯，其实你的试卷我有看过。总得来说，你的方案是非常完美的。若是按照月球工程预备科的标准来批改，定是高分。”黑白熊跳到桌子边缘，一屁股坐了下来，将脚悬在空中。“不足的是，你的方案有些操之过急。所以我没有将你的分数挂上榜。”
“唉？”
苗木听到这话，忍不住抬起头。因为坐在凳子上的缘故，他需要仰望黑白熊，这让他内心有种“院长是故意的吧”的无奈感。
“你的父母是在十年前月球工程事故中丧生的吧？如果你是为了继承父业而操之过急，那也太毛燥了。科学最忌讳的就是浮躁。”
院长今天和之前那个混混一般的形象完全不一样……以前的院长在这种情况绝对是会叉着腰大笑然后故意摆出一副长辈架势的，但是现在竟然在认真地训话。苗木想，院长果然十分在意十年前的事故。据说，负责管理的人之中多数是从他的这家学院毕业的。
“唔，我知道了……”
苗木被打击得低下了头。他一直觉得自己的方案没有什么大的问题，现在被权威人士评价为太过浮躁，苗木只能为自己的过于自信而羞愧。
“不过，我有给你的特别安排。”
“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