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纠葛太多。彼此的父母是世交,军校里是同学,办公室里是同事,家里嘛... 是同居人。他们各自有理想,却避不过父母的压力,最后呆在这里当管理层。尼可不是营商的料,而且他的钢琴天份属矜贵的世界级,如果情况许可,他们想保住他。
砰--!
总裁办公室的双扇门应声而启,伊扎克和阿斯兰以极速窜了进来,前者一溜烟的冲往附属套房的浴室,边走边咬牙切齿地说“可恶”,后者一股脑儿冲往办公桌,对著通话器有的没的念了好久。
尼可贴在唇边的茶杯僵住了,先是惊讶,再渐渐转为困惑。他们今早约见的客户都位於September,但明明是南辕北辙的两家公司,为甚麼会一起回来的呢?
「嗳,尼可,这是甚麼茶?」紧随二人的后尘,不知何时也窜了进来的迪亚加从容地问。
「大吉岭,进口的。」尼可的眼睛盯著阿斯兰,没有转移目标的意图:「真奇怪,你们竟然同一时间回来了,待会儿有紧急会议麼?」
「哪有这麼巧,」迪亚加窃笑著,自顾自地添了新茶,往尼可那边作乾杯状:「你偶尔也该见见我们亲爱的客户,否则会错过许多有趣的... 」他回头,也隔空往办公桌那边乾了一杯:「环节。」
阿斯兰没好气地看了看他,掩著嘴儿假咳一声,然后继续吩咐他的机要秘书。
「真的生气了哩~」迪亚加倒说得轻描淡写,装作没留意阿斯兰的警告。
尼可如常地搞不清状况,茫然地注视著他们的互动:「怎麼回事?」
「啊呀~ 从哪里说起好呢?让我想想... 」迪亚加托著下巴,彷佛在回忆几百万年前的历史事件:「那时候我们先后与客户签好了合同,最先坐上车的是阿斯兰,然后司机提议一并把我们接回来,呃,你知道阿斯兰那块大磁铁独自在外面闲逛是非常危险的事,所以我们便一块儿回来了,可是啊,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就--」
砰--!
「该死的阿斯兰.萨拉--!」套房的门显然没有办公室门那麼坚固,被满头湿漉漉的依扎克狠狠施展一记侧踢,便摇摇欲坠了:「决斗!我要和你决斗!」若非总裁办公室隔音良好,他的咆哮声应该能像千里传音般闹到地库停车场。
「咳,说书的终於归位了,」绅士可以招惹,但迪亚加得罪不起地狱爬回来的修罗,这些年来他吃的苦头已经够多了:「尼可,依我愚见,即使你多麼不愿意听,他也--」
那边厢,阿斯兰悄悄地对秘书吩咐过最后一句话,然后终断了通话器,沉著而坚定地说:「我拒绝。」
「拒绝--!你敢拒绝?!」依扎克激动地摆了一下头,白色的平脚直发浑洒出晶莹的小水珠,刹是好看,但头发的主人显然没有风花雪月的雅致,因为他忙著揪紧阿斯兰的领口用力摇晃:「你!就是你!该死的你竟然躲开了!」
迪亚加立刻跑上前,从背后拉开依扎克:「冷静点吧!那种情况,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会躲开的!」尼可则从另一边拖走像鲤鱼般待人宰割的阿斯兰,以免他惨遭毒手。
「放屁!」回忆五分钟前的屈辱,呕心的感觉淹没了依扎克的理智:「人是他惹回来的,怎麼受难的会是我--?!平常那些花痴也没和他计较了,这回... 」他深呼吸换取勇气继续说下去:「竟然是男的!」
尼可倏地惊呼一声。
阿斯兰熟练地整理那条快要勒毙他的领带,俊朗的脸看不见表情:「我很抱歉,只是... 」下垂的眼帑背后,是他由衷的尴尬:「咳,考虑到直接扳倒他会影响管理团队的形象,我原本打算先躲开,让保安人员过来处理的。」一双绿眸子溜到眼角,他该如何启齿,说他从来没怀疑过依扎克会否避不开?
「见鬼的保安人员!」依扎克有如猛虎出笼般扑向阿斯兰,幸而迪亚加牢牢扣住了他:「那家伙就是穿著我们保安人员的制服,才能呆在电梯里这麼久!」
「咳,无论如何,那是保安部的问题吧?」迪亚加只好充当和事老,好言相劝:「你抽点时间去整顿它一下好了,别为这点事伤和气啊!」